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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蛾扑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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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2
破系统接的订单根本无法拒绝,简蜜只得收拾了衣物放进空间按钮,慢吞吞地出门,正好遇上了提着保温盒回来的邵峪。
邵峪哟嗬一声:“又要去哪儿旅行?”
简蜜临时起意出门旅游的借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遂笑眯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他:“裕美星!我接到密报,最近裕美星雨季,将有万年白素贞转世在雨后的虹桥之上痴等许官人~”
邵峪嗤笑,懒得理她的脱线,拿着保温盒去了厨房。
简蜜笑眯眯地望着他进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拖着行李箱麻溜地奔出门,身后霎时传来邵峪河东狮吼:
“简蜜你吃完饭又不洗碗!!”
“我都叫你买一个洗碗机了你偏不要!那你特么倒是洗啊啊啊啊!”
简蜜偷偷吐舌头,跑得更快了。
去裕美星的民航飞船可以从赛睿港湾乘坐,简蜜买了票在等候大厅里吃着冰淇淋刚坐了一会儿,便例行接到了邵峪的通讯。
“什么时候回来?”
简蜜想也没想:“玩高兴了自然回来,不要太想我哟么么哒~”
“简蜜!”
“好啦好啦,一两个月吧。”
“把航班发给我,我叫人去接你……”
简蜜翻白眼打断:“邵大妈,你是不是当我真傻啊?真让你的人接我,我还玩毛线玩,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哟。每回都来这一招,我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邵峪想了想,也对:“好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两月后沙雅公主回首都星,首都星会十分热闹。”
“沙雅公主?她不是在娜迦星带兵吗?”
“嗯,不过近些年边远星系和平安定,女王陛下思念公主,召公主回来聚一聚。”
“哦,我知道了。”说到沙雅公主,简蜜不禁就想到了同在娜迦星服役的邵岭,邵峪的大哥,已经差不多七八年没回来首都星了,“那邵大哥……”
邵峪露出一个微笑:“沙雅公主已经向女王陛下递交了报告,为大哥将申请了为期半年的假期,大哥自然也会回来。”
简蜜眼睛一亮:“那行,我肯定早点回来,为邵大哥接风洗尘。”
大厅里的广播播着简蜜的那班飞船的登船信息,简蜜不再多说,匆匆切断了通讯摁了关机,摸出一支棒棒糖剥开含在嘴里,然后将糖纸和着船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优哉游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大厅,无视了广播里的登船信息,悠悠地走出了赛瑞港湾,打了个车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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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蜜家书房。
邵峪收起了光屏,望着空荡荡的墙壁,皱了皱眉头。
他看的位置,平常都挂着一把短刀,简蜜说叫断水。
断水的造型十分极致,看起来就像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具刀,然而只有拔出刀才知道其价值,即便是不懂刀的人都要惊艳一番。
剔透的刀内隐隐能见暗红色的暗纹,有种嗜血的煞气。刀刃吹毛立断,却又锋芒内敛,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邵峪觉得这种见过血的东西太凶煞,这么大大咧咧地挂在家里显然不合适,曾叫简蜜扔掉或者卖掉。
可惜,简蜜坚决不同意。
“简蜜带这样一把刀出门是做什么?”
邵峪百思不得其解。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发现,每次简蜜出门旅游都会带走断水,他刚刚就想问的,可惜简蜜挂得太快了。
个人端铃声又响了起来。
邵峪低头一看,默了一会儿才扬起笑接起来:“落落……”
晚上陪明落看电影,明落在恐怖片和武侠片之间徘徊不定,最后拽着邵峪的手撒娇:“哎呀亲爱的,这个真的好难选哦。”
说着还不忘嘟嘟嘴,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邵峪瞄了一眼,本来想顺着她选恐怖片的,女生嘛,和男朋友一起看恐怖片的,有几个是真的为了片子本身来的?
然而话都到了嘴边,却看到了武侠片的海报:使双刀的女刀客眼神冷冽。
于是手就不自觉地指向了武侠片。
明落有些失望地嘟了嘟嘴,不过没说什么。
中途邵峪状似无意地说了断水的事情。
明落那时候正看对着里面的一个大明星犯花痴,听邵峪的话,不假思索说:“没有挂着,说不定是人家走之前收起来了呢?你又不喜欢,万一人家出门了,回来发现心爱的宝贝被你扔了,上哪儿找去?”
邵峪想想,也对,就不再纠结了,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陪明落看了一场不晓得讲了啥但是电影院大部分女生都很激动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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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是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的,她下意识皱眉,伸手。
“别怕。”有人握住了她伸出去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下一刻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畔,声音放得很轻,“我救你出去,乖。”
越来刷的睁开眼。
她的身上都是血迹,四肢和颈上腰上被粗铁链锁着,如今却已经斩断了三处。
跟她说话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再次挥动,也不知道匕首是什么材质的,就那么轻轻一挥,又一处断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越来抿着嘴不说话,只看着那个男人。
他年纪不大,看起来就二十岁上下,嘴角带着一丝笑,笑意很浅,仿佛盛着阳光,从天际遥遥落下,落在手背上烫出温暖的温度来。
那是越来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的温度。
他发现越来在看他,加深了笑意。手中匕首回鞘,伸手来摸越来的头发,揉了几下:“小姑娘,你有十岁吗?住在哪儿?别怕,我送你回家。”
确实是小姑娘,越来的外貌看起来,就跟九岁十岁的女童。
越来还是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上很疼?乖,忍一忍,咱们出去就找大夫给你瞧,保证不会有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几块麦芽糖,“来,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越来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男人的目光下张嘴含住了那块麦芽糖。
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泛滥,遮掩了她满嘴的血腥之味。
“你是谁?”
她的声音也是糯糯的,很好听,但有些沙哑,说完这三个字还咳了几声,又咳出了一口血,将还没化完的麦芽糖都呕出来了。
越来觉得有些可惜。
“我叫霍熠。”霍熠见越来又呕血了,伸手想替她把脉,不想被越来躲开了。
“霍熠?霍?”越来道,“你是杭州百折山庄的人?”
霍熠愣了下,才笑道:“你知道百折山庄?那你就不该害怕,百折山庄不是坏人。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伤到五脏六腑了,怎么又呕血了……”
越来再次躲开了。
用一种糯糯的童音淡淡道:“你走吧,今天放过你。玄天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玄天阁更不是你该来的地……”
霍熠好笑地弹了一下她额头打断她的话:“小丫头片子,知道得还挺多的。那你知不知道,魔教教主在哪儿?”
越来看着他。
霍熠转了转手中的匕首,似笑非笑道:“我来了一段时间了,晓得魔玄姬一直呆在这玄天阁没有出去。”顿了顿,他笑意微敛,望着越来,“小姑娘,你晓不晓得密道机关在哪儿?”
玄天教教主玄姬,人称魔玄姬,在江湖之上不管是艳名还是功夫都很有名,不过是声名狼藉,人人得而诛之那种。
魔玄姬成名有三十余年了,容貌一直不曾变过,都传闻她的年轻美貌是用童男女的血养出来的,每日一盏从未间断,新鲜放出来的,趁热饮下,才令她数十年容貌不变。
“你想刺杀魔玄姬?”越来顿了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杀不了她。趁她没回来,你走罢。”顿了下,“再不走,就该撞上给我送饭的右护法了。”
“你怎么知道我杀不了她?”霍熠又弹了一下她额头,没好气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魔玄姬这么对你,你就不恨吗?你就不想杀了她逃出去吗?外面的天地那么大,你还有很长的一生要度过……”
“我就是魔玄姬。”
霍熠沉默了一下,喷笑:“哈哈哈,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哪。有什么苦衷告诉哥哥,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我帮你解决……糟了,有人来了,快走!”
他一把抱起越来就要从窗户里跳出去,越来拽了下他头发。
霍熠吃痛。
“床底下有密道。”
霍熠冲向大床:“机关在哪儿?”
“床头的灯盏,左旋三圈,拔出半寸,右旋三圈,按下去。”
霍熠依她的话旋转着灯盏,那张华美的玉雕大床移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密道口。
霍熠抱着越来直接跳了下去。
“这密道通向哪儿?”
“不知道。”
好在霍熠也没指望越来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罢,我们走走看。”
霍熠单手抱着越来,另一只手摸出了一枚火折子,吹了几下,点燃了旁边墙壁上的一根蜡烛,然后沿着阴暗的密道义无反顾的往前。
过了一会儿,越来问霍熠:“你好不容易潜进来,就这么放弃刺杀魔玄姬走了?”
霍熠无所谓道:“我这不是还救了你吗?也不算一事无成罢。”
越来嗤笑:“我不需要你救。”
“不需要?”霍熠夸张道,“哦天啦,一个小女娃娃,气息奄奄浑身是血地被锁在魔玄姬的房间里,感觉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似的,居然还大放厥词说不需要我救,哎,你说好不好笑?”
越来:“……”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丫头。”
越来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叫越来。”片刻后又神色晦暗地低语了一句,
“你救我,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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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通向玄天教山脚下一处废弃的小屋,从密道出来,霍熠抱着越来直奔医馆。
越来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急着离开,还大摇大摆出现在附近的市集之上。
霍熠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狡黠一笑:“我不重要,你也不重要,谁来追?小越丫头,你太看的起我们俩的分量了。”
越来听完认真脸:“我很重要。”
霍熠顺着她好笑道:“是是是,你很重要,是小的不重要。”
越来别过头不说话了。
霍熠请了医馆的医女给越来上药,小医女进去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出来就眼睛红红,一副马上要哭了的表情。
霍熠看得一脸懵逼,端着熬好的药去问越来。
越来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她帮我上药,上着上着就自己哭了,不是我打的。”
霍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估计是被你身上的伤吓着了。”说罢,他好奇道,“伤成这样,也没听你喊过痛,就不痛吗?”
“喊了就不痛了吗?”
霍熠语塞。
他细细将汤药吹凉了些,坐到越来床边,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耐心道:“你这个年纪,正是怕痛的时候。虽说喊了也痛,但至少心理上要好受一些吧。”
越来垂眸看着送到嘴边的汤药,药味窜进她鼻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含住木勺子,药的苦涩味道在嘴里窜开也面不改色。
霍熠见她喝了,又舀了一勺送过去。
一边喂越来喝着药一边感叹:“小越丫头,你可真不像个小丫头。”说完没等越来说话,他自己就笑了,笑过之后就敛了笑怜惜道,“也是,若经历了玄天教的事情,还能像没事的孩童一样,才可怕。”
喝完了药,霍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越来嘴里塞了一大块糖糕,塞得毫无防备的越来差点噎着,才哈哈笑着出去了。
在医馆呆了半月,越来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霍熠雇了一辆马车,才带着越来摇摇晃晃上路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霍熠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你真的不记得你住哪儿吗?”
越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霍熠又想了一会儿,问她:“我又不能就这样把你一个小姑娘丢下,那,你跟我回百折山庄吧?”
越来讽刺地笑了下,正要拒绝,就听霍熠又道:“你看起来胆子挺大的,又很能忍,正好我身边还缺一个陪练的书童,你就扮个书童罢。”
越来:“……”
霍熠看她表情几度变换,逗得他哈哈大笑,随手将手里刚剥开的核桃塞到她嘴里:“骗你的,就你这小身板,手掌扇一扇风就能把你吹跑了,哪里敢叫你陪练,我们百折山庄可不欺负孩童,特别是你这样长得还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越来懒得理他,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色。
现在正是大好春光,一路上各色野花开在青葱的绿色之间,山清水秀,飞鸟婉转,格外有趣,越来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霍熠却没有她那么好兴致,随意躺下打了个哈欠,就闭着眼睛睡了。睡之前,越来在看外面的风景,睡醒了,越来还在看。
霍熠笑她:“小越丫头,你这模样,就跟八百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一样。”
越来不理他。
她的话一直很少。
霍熠也不在意,径自道:“等我们到了杭州,我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虽然我看习惯了没觉得多好看,但比路上这些野景,还是要好上很多的……”
“你看不见吗?”越来喃喃道,“世间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都有其独特的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地方。”她突然放下车帘,回头看霍熠,“你一定没有认真看过。”
霍熠挠挠头,不解:“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爱这些呀。逼着我去看,也没意思,对吧?”
越来愣了下:“你说得……对。我向往的,不一定是别人向往的,我不应该用我的思维去看别人的。”
越来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落寞,霍熠看得不忍,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头,揉了揉,安慰她:“话是这么说,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的想法也没错,不需要这么较真,你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呀。”
越来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了。
因为越来喜欢沿途的风景,霍熠明着虽然嫌弃,但到了城镇,还是暗戳戳的弃了马车,改坐船。越来就由原来趴在马车窗边看风景,改成了到甲板上去看风景。
她那弱不经风的小身板,趴在甲板的护栏上,一身衣衫跟着风猎猎舞动,霍熠每每看了都会觉得她要被风吹到天上去了。
玄天教在北方,坐船越往南方,越来的眼睛就越明亮。
一开始霍熠还会在一边看着她,免得她一不小心就被风吹跑了或者掉水里了。
但他真不是个会看风景的人,日子多过几日,就该干嘛干嘛,整日窝在自己房间呼呼大睡,睡得昏天黑地完全顾不上其他的。所以等到了杭州的码头,霍熠被越来叫醒,踏上杭州城的时候险些就热泪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