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坏由我不由天[全息]》寒蝉公子

48、瘫痪的唐尧

　　到达唐家堡外集市，通过暗号联系上之前见过两次的小暗卫时，对方低垂着脑袋不敢正视萧遥：“任姑娘，我现在已经不是七少的暗卫了，本来不该再为前主人制订的暗号出现，但好歹主仆一场，我私自出来给你传个迅。”

　　连暗卫都抛弃了主人，唐尧的情况不妙啊，萧遥暗忖。

　　“七少前不久莫名其妙中了毒，几乎全身瘫痪口不能言，堡主请了整个唐门擅长制毒解毒的人为他看过，都说解不了。这天下如果我们唐门都说解不了毒的话，那其他地方能治好的几率就更微乎其微了。所以七少网罗的暗卫、结交的其他门中势力全都放弃了他，只有堡主安排的几个婢女服侍，但并不精心偶尔还朝他发气，日子过得很苦。”

　　啧啧啧，这么惨啊，怎么不在游戏社交圈或者现实里向她求助？好歹死马当活马医呗。不过之前跟邵泽凯打交道的时候公事公办，签了合同注资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可能觉得她不会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而费心费神，所以才没有联系。

　　唉，这些人就是太傲了，如果在末世里同样如此，肯定活不久，难怪前世都没听说过邵氏后人的名字。

　　小暗卫说完唐尧目前的状况后就离开了，按照他话里的讯息，唐门堡主唐敖应该还没完全放弃他最宠爱的老来子，萧遥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找他，以个人身份定然见不到，但以峨眉派长老亲传弟子身份的话，应该没问题。

　　见到唐门堡主时，萧遥小小惊讶了一番，唐尧才十四岁，唐敖看起来都快入土了，起码七十岁，前几个儿子恐怕四五十了，难怪为了抢夺下任堡主之位斗争激烈。

　　“唐堡主，在下与贵堡七公子曾有点交情，但在集市留下暗号后，却不见有人前来接洽，故才冒昧求见，望堡主海涵。”

　　唐门每个人的独属暗号只会与暗卫和最亲近的人分享，听到萧遥有唐尧的暗号，唐敖便知晓她定然是小儿子的好友，“不瞒小友，我儿身中奇毒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所以才没能与你取得联系。”

　　“唐尧中毒了！？中了什么毒，连你们唐门都没有解毒之法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萧遥装作才刚得知唐尧中毒之事的样子。

　　唐堡主叹气：“情况不妙，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任小友若时间不紧，可否留下来陪我儿走完最后的时间？”

　　他面上一番愁苦的模样，心里却想着就算得罪峨眉派，也要将萧遥强留下来嫁给他儿子，无论如何都要给儿子留下香火。

　　“堡主，我想先探望唐尧再做决定。”

　　跟着唐敖前往唐尧居住的院落时，萧遥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院子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晒晾着的衣服没有展开，一坨一坨地堆在衣杆上。

　　进到房间里看到唐尧后，萧遥忍不住爆发了，房间里十分憋闷，不知多久没开过门窗透气，有股奇怪的味道。唐尧的脸上糊着不少食物残渣，嘴唇干得都快裂开了。中毒至今不到一个月，唐尧可爱的小肉脸瘦得脱了相，下巴都尖尖的。

　　“唐堡主，你们唐门的奴仆就是这样对待主人的？”

　　唐敖毕竟老了，眼神不好，再加上一心扑在为儿子寻找解毒方法上，根本没心思关注其他琐碎杂事，“怎么了？”

　　萧遥把自己一路进来发现的问题一一讲开，“唐堡主，您还在位上，奴仆们都敢如此慢待唐尧，显然没把您的吩咐放在心上。之前唐尧就曾跟我说他在唐门除了您，跟其他人都不亲，多次经历九死一生，兄弟们全都盼着他死，说不定中毒就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对自己的亲弟弟尚能下此毒手，人都会老，不知道多年以后唐堡主卸任时，您的其他儿子和奴仆们会怎么待您。”

　　唐敖跟着萧遥的话环视一圈，再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勃然大怒，对着侍候唐尧的奴仆们大发了一顿脾气。在婢女去准备洗脸水时，萧遥端起桌上水杯给唐尧嘴唇沾水，把他惊醒了。

　　“小尧，你醒了？”

　　“尧儿！”唐敖老泪纵横，对小儿子倒是真心疼爱。

　　唐尧躺在床上不能动，也没法说话，几人只能面对着大眼瞪小眼。

　　灵髓潭水连陆清越十几年的寒毒都能除去十之七八，萧遥相信唐尧的毒应该也能解。不过潭水只剩下最后一小瓶，本来是特意留下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唐尧很得她眼缘，若是能救便顺手拉一把吧。

　　问清唐尧的中毒症状后，萧遥让唐敖挥退房间里的奴仆，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棉布中间，躺着一只如小指大小般的瓶子：“唐堡主，我这里有一小瓶灵水，可以去除体内毒素，但小尧中毒多日身体虚弱，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服下亦不知会不会有副作用……”

　　从萧遥对瓶子保存的精心和重视，就能看出这水不一般，唐敖当即表示：“只要此水能治好我儿，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答应为小友做三件事！”

　　“唐堡主，我来唐门不过是顺路过来跟朋友叙旧，拿出灵水纯粹是因为跟唐尧的交情，您不必客气。”萧遥推辞。

　　“小友不必谦让，你有这份心就说明尧儿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不管灵水对他有没有用，我的承诺都算数！”唐敖拍拍胸膛。

　　萧遥不再推辞，拧开瓶塞，掰开唐尧的嘴，小心翼翼倒了一滴进去。

　　见没问题后，萧遥继续把所有灵髓潭水滴进唐尧嘴里。

　　灵髓对正常人来说，是洗髓换体的宝物，但所需用量非常多，至少需要一整个水囊的份量。而对中毒之人来说，一小管就能排出大量毒素，但对已经受损的身体部位修复作用却不明显。

　　半年前陆清越喝完近一整袋灵髓潭水后，毒素倒是几乎排尽，但多年来受寒毒影响褪变的银发却没法恢复正常，身体仍然十分畏寒。

　　喝下灵髓潭水后，唐尧感觉已经失去知觉多日的身体渐渐回暖，他不再像装在盒子里的魂体般。

　　张了张嘴，他本想说话，却哇地喷出一口黑血。

　　“尧儿！”

　　“堡主不必惊慌，应该是毒素排出体外，你看小尧都能侧头了。”

　　“对对对！肯定是的，我马上叫人备水给尧儿沐浴。”

　　“等……”唐尧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

　　萧遥料想以唐尧的腹黑性格，定然是要继续扮猪吃老虎的，肯定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毒已经解了。

　　“堡主，我想小尧可能是不想他解毒的风声走漏，说不定下毒之人还会趁他虚弱时再次投毒。小尧，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唐尧费力地微微点头。

　　“这样吧，请任姑娘今日暂且在我儿院子里住下，我让婢女准备热水，言道你需要沐浴，但实际上得麻烦姑娘协助我儿清洗一下。”唐敖越看萧遥越满意，不仅身为峨眉派长老的亲传弟子，长相品性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对尧儿情深义重，是非常适合的媳妇儿人选。

　　唐敖剃头担子一头热，两个当事人都被他的建议震惊到。

　　中毒期间失去行动力，最不堪的一面都被婢女们看去不说，唐尧早就恨不得将她们挫骨扬灰，如今解了毒，即将恢复，他才不要再被其他人看去。可是身体虚弱没法再发声反对，仅有的力气也在吐血和点头时消耗光，无法摇头拒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萧遥身上，所以看向萧遥的眼神非常诚恳。

　　“小尧只要继续装动弹不得，不开口，奴仆们应该发现不了。”萧遥委婉拒绝。

　　唐尧没法通过动作和语言表达自己的赞同，于是又将眼神转移到父亲身上。

　　接收到唐尧眼神的唐门堡主暗道，儿子以往一直闷在唐家堡里制作机关暗器，几乎没有朋友，能与萧遥交好，应该是对她有几分意思才对。再瞧儿子这充满希冀的眼神，肯定是想要他帮忙把任逍遥留下来。

　　“姑娘有所不知，我儿不习惯别人碰触，自懂事起便不要婢女服侍了，瘫痪时还罢，现在恢复了知觉，只要稍有动静，瞒不过贴身侍奉的人，而我身为一堡之主，破天荒给儿子清洗，恐怕更惹人注意。”

　　唐尧在心中疯狂反对，可惜另外两人无法知晓，只得瞪大双眼祈祷萧遥能再次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但唐尧似乎忘了自己良善外貌的杀伤力，即便瘦了不少浑身脏臭难闻，但底子还摆在那里。再加上他脸色苍白嘴角带血，葡萄眼幽幽泛光，看起来像只卖萌的可怜小狗。

　　萧遥对软萌的东西最没抵抗力了，立时感觉内心遭受了一万点萌击，想着反正前世末世物资匮乏，许多人的穿着都只能遮住重要部位，她见惯了裸体，唐尧又只是个半大孩子，心下一软，便答应了。

　　卧了个大槽！

　　躺在床上的某人顿觉生无可恋。

　　那些奴仆们，只要他恢复正常定会全部灭口，可是对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萧遥，他肯定下不了手。

　　唐尧表示：他一定要好好积蓄能量，赶在晚上水烧好清洗之前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