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妆》半夜妖

3、第二章：情一诺

　　“要不，就让这两个孩子……婉儿她也大了，该找一个好人家了。”
　　我在爹的书房门外听到这些话，我早就知道，表哥和姨夫不会专程来这里游玩，一定是爹，想为我找一门亲事。我也明白，自从那座绣楼盖好之后，我就明白了，从明年开始，那闺楼十三玉阶，我是不可轻易迈的。
　　表哥经常来找我，爹让我带着表哥多转转蘅州，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但毕竟是南方，繁华热闹是少不了的。其实，我倒是很喜欢表哥嘴里讲的那些北边的景色，表哥却说大山大水大平原的地方见多了也腻味人，还是这南方的城镇，水灵灵的，见了就惹人喜爱，仿佛连风都是软软的，不像北方，尖叫的风，像刀子一样撕裂着空气。
　　“表妹，你说，南方这里为什么这样的随和，这样安逸呢。”
　　表哥问我，我低着头，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似乎也觉得蘅州是一个安逸的地方，洗刷了我对战乱的回忆，在这里时间都变淡了，人们安逸祥和，并不风风火火的做事。
　　“这里的百姓，不用担心生计，他们靠着那青山，可以砍柴伐木过日子，靠着这流水，就用这清澈的水来淘米洗菜，他们不用担心太多，日子怎样过，都很随意。”
　　表哥不再说话，他站在桥上，和着傍晚的夕阳，就像是一道景色，装饰了别人的窗子。而别人的窗子，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时，刚是三月，樱花刚刚开放的时节，我能看到的，却是满眼的桃花，开的灿烂。突然的，十分想念邺城，想念那里满城的樱花。
　　爹把和表哥定亲的事情告诉我，爹满脸，都是笑容。脸上的皱纹在爹的脸上，证明了他这些年的打拼，并不容易。
　　我点头应允。不想让爹失望，不想看到爹脸上的悲伤。更何况，我也是喜欢表哥的，表哥也许是喜欢我的吧。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我不会强求，到那时，我只要一纸休书而已。
　　成全，他们。
　　“婉儿，等到明年的五月，花再开的时候，我便来接你，去芸州，可好？”
　　表哥将一朵红艳的桃花插在我的发鬓，我看着表哥满脸的笑容，微笑着回答：“好，我等你。”
　　次日，表哥和姨夫，要回芸州。
　　我站在绛云楼上，看着大门外下人将他们的行李搬上马车，表哥微笑着看向这边，对我招手。
　　表哥在走之前对我说，他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一定可以考取功名。
　　那时，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来接我，把我娶回芸州。
　　这是怎样的承诺，在明年，我及笄之日，我便会到芸州去。看看那壮阔的山，奔腾的水，还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还可以，和表哥在一起。
　　等到五月的时候，表哥会来，会有人替我为我披上最美丽的红嫁衣，梳起最漂亮的头式。等待到那一天，外面热闹起来的时候，有人会扶我上轿，把那满满的幸福全都装进去。
　　情之一诺，不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