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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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杜亭月醒来的时候，她看到的不止是她前一天索要的个人资料，还包括一份“苏离青”的病历复印件。
她抄起病历，紧皱着眉头无意义地翻动了几页，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苏离青已经把她想要的答案打在手机屏幕上了。
“既然要调查真相，这份病历是不可替代的重要线索。”
杜亭月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苏离青又打出一行字：“尽早回学校。”
距离苏离青发生事故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她也已请了近一个月的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不论出于什么理由，早点回到学校都是个好选择。
杜亭月思忖了片刻，没有回答，却转头开始收拾起行李。见对方如此识时务，苏离青长舒了一口气。
苏离青所念的大学与她家在同一座城市，距离并不算远，因而早饭时向父母提出要返校后，父母便表示午饭后就开车送杜亭月去学校。
在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杜亭月以相当惊人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坐在桌边开始阅读苏离青的那份个人资料。很短的一份文件，她却皱眉反反复复看了很久，不敢放过任何可能别有意味的信息。
看了不下十遍，她终于仰倒在转椅上，语气十分疲惫：“系统……没有她的同学和朋友的相关资料吗？”
苏离青挑眉：“不需要。”
“可是万一漏洞太大在这些人面前露馅了怎么办？”
“不会的。苏离青比较懒，不爱管闲事。”苏离青斟酌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如果有必要的特殊情况我会再提示你的。”
杜亭月坐直身子，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苏离青看着这张自己熟悉的脸，鬼使神差地打出一句话：“主动和你打招呼的，你就微笑回应；没有主动和你打招呼的，直接当陌生人就好。”杜亭月看到这句话，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低声感叹：“这到底什么人啊。”
苏离青哼了哼，决定不和她计较。
虽然颇为不满和不安，杜亭月也只好硬着头皮依言而行。结果从校门一路走到宿舍果然没出任何差错，让她莫名地有了点底气。推开寝室门前残余的担忧，也被寝室内空无一人的状况驱散了——她的室友都上课去了。
翻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杜亭月匆匆赶去教室，从后门溜了进去，挑了个位置坐下。
一直飘在她身边的苏离青见她虽然在听课，眉头却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又紧抿着唇，想了想，打出一行字：“你在来之前是什么文化水平？”
杜亭月也打字回答：“穿越前我正在复读。”
苏离青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安抚她：“别担心，以后有时间我可以给你补课。”
杜亭月嘴角弯了弯，抬头看向黑板时却又紧抿起来。
苏离青觉得好笑：“实在听不懂就算了，不用勉强，你玩玩手机也可以。”
杜亭月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现在就是在玩手机啊。”
这话说得如此合情合理，苏离青思前想后模拟了好几种回答，都觉得生硬，只好破罐破摔：“谢这位爷捧场，下次要再来啊~”
看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杜亭月轻笑，两眼如同两弯新月：“你真可爱。”
她自顾自地接着打下去：“我之前其实一直有点怕你，担心你背后有个什么大阴谋什么的……系统文看太多了，你别笑我。”
“现在不会啦。”
“你的背后应该是一个‘人’吧？或者说是有独立意识和思考能力的？实在不像一般的人工智能。”
“如果是这样，也许我们可以做个朋友的。”
苏离青定定地注视着这一大段话，思绪翻滚心情混乱，“手”却像有千斤重，根本无法抬起去触碰手机屏幕。
杜亭月等到下课铃响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将前面的大段文字全部删除，慌乱地又打出一行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可能脑洞有点大，又容易冲动，冒犯到你的话对不起。”
苏离青笑了，动了动“手”：“你很有自知之明。”
“你不止脑洞大，内心戏还很多。”
杜亭月撇了撇嘴：“就算你知道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啊。”
苏离青漫不经心地又敲出一行字：“作为系统，最重要的当然是诚实。”
杜亭月跺了跺脚，将手机扔进了包里。她走出教室正要下楼，却在楼梯口被一个人拦住了。
面前这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发梢微卷，每一丝弧度都刚刚好，高挑的个子，妆容精致，及膝的酒红色长裙衬得她格外优雅，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叉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苏离青在看清她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可惜她已经来不及提醒杜亭月了。此刻她很希望自己的触碰能力包括可以触碰人，这样也许她还能抢先把杜亭月拖到角落里。
“你回学校居然也不提前告诉我！明明昨天还在微信上和我说明天才回来呢！要不是我听向澜说在这节课上看见你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不管你要给我个解释！”
杜亭月被这一连串质问砸得懵了，条件反射地喃喃了一句“对不起”，没想到对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和你开玩笑的啦。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今天上课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恢复得还挺好的。”
“那就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杜亭月的手机突然摔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一行新的内容。
“以要做身体检查为借口迅速和她告别，越快越好，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杜亭月这才猛然惊醒，压下一肚子的疑问，笑着开口：“我还要去做身体检查，就先不说了，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顺带好好聊聊。”
对方听到“身体检查”，又露出关切的神情：“你现在身体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那就好，你快去吧。明天中午见。”
“嗯，拜拜。”
刚一回到寝室，杜亭月就迫不及待地问：“她是谁？苏离青的好朋友吗？会不会露馅啊？”此时她很庆幸室友们仍然没有回来。
“她叫叶苇如，是苏离青很好的朋友，也是同系的学姐。以后注意的话应该不会被识破。我原先打算明天再让你们见面的，所以之前没有提她的事情，这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了。”
“你说打算明天让我们见面……所以昨天你在微信上和她说我会明天返校？”
苏离青心内一惊，回答却仍然很平静：“是的，但是我没想到还有别的变数。”
见杜亭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接着打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今天也看见了，和外表看起来完全不同，比较泼辣爽快。”
又看了眼杜亭月，苏离青继续解释：“上一次实验正是她们那一级的助教指导的，助教里也包括她，所以我想明天找她问一问对于查出真相有帮助。”
杜亭月仍然没有回应。她鼓着腮帮静默地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看得入神。
苏离青叹了口气，慢慢打出一行字：“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