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他城》莱特特

12、第十二章

　　“姐，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哈。”郑姗回到客厅，重新套上外套，抬手理了理衣领。
　　“要送你回去吗？”何茫茫递过郑姗的包。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了。”郑姗蹲下身子啃了小宝一口。小宝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淡淡的红印。郑姗噗嗤一笑，“小姨下次再来看你哈。”
　　“我送你回去。”陆在城出声。
　　“不用……”郑姗。
　　“那我呢。”陆洁插话。
　　陆在城斜了陆洁一眼，“钥匙给你。”说着把手中的钥匙扔给了陆洁，“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见色忘亲。陆洁比了比嘴型。
　　“你不用送我。”郑姗换上鞋子，直接走出了门。
　　陆在城也换上了鞋子，他不慌不忙地和刘盛告别，然后跟着出去。
　　“完了完了。”陆洁叹着气，手搭上何茫茫的肩膀。
　　“怎么了？”何茫茫笑道。
　　“姗姗看来真的被我小叔给看上了。”
　　“那不是挺好的。”再也不用替姗姗操心终生大事了，何茫茫乐观的想着。
　　“你不知道，陆在城不是以前的陆在城，经过长时间相处，我确信他已经退化成一个爱无能的人了。估计是被小爷爷逼急了，而姗姗恰好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陆洁无奈地说。
　　“爱无能的话，那倒是和姗姗很配。”何茫茫拿下陆洁的手，“你就别瞎操心了，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我？”陆洁眼神迷蒙，像是想到了什么人，撇嘴笑了笑。
　　陆在城几步就追上了郑姗。他走到郑姗的左手边，穿着高跟鞋的郑姗也仅仅到陆在城的肩膀而已。
　　进了电梯，里面空无一人。沉默的气息好像把小小的空间都冻住了。
　　“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郑姗把包紧抓在胸前。
　　“有。”陆在城靠近郑姗，“比如送你回去。”
　　带着酒味的热气窜进郑姗的脖子，她立马推开陆在城，她讨厌花言巧语的男人。这些年追她的男人也有，但只要在相处初期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或是轻浮的言语，郑姗就会在心里默默打个叉。
　　“陆先生真会说笑。”郑姗冷冷地说。
　　苍天可见，陆在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只是很诚实的说出了脑海里的话，而且压根没有用什么修饰。
　　“我没有说笑。”陆在城重新绷紧神经，“郑小姐不要通过自己具有加工功能的大脑来听我说的话。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恶意。”
　　“不想我误会，你就不要做出会让我误会的举动。”郑姗咬唇反击。
　　“我没想让你误会，而是想让你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希望可以无所顾忌的说我想说的话。”陆在城漫不经心，他对郑姗确有好意，年纪大了，无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都想结婚了，郑姗恰恰很和他的意。至于爱，早年前他就看透了。只是没有想到郑姗的脾气比她的人还可爱。还有他没有想过的是，为什么茫茫人海中他就看上了她，每一种选择其实都需要自己的心来做决定。
　　现在的陆在城觉得爱很轻，那么他就往轻里看。
　　“你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追求别人吗？”郑姗走出电梯。
　　“你好像还是我追的第一个女人，所以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陆在城看了郑姗一眼，“这也不是哄你的情话。”
　　郑姗停住脚步。看着陆在城，他突然想辨别出他话里的真伪。
　　“没有一个字是假的。”陆在城又说了一句。
　　“谁会拆穿自己的谎言。”郑姗一抬首继续向前走。
　　到了小区外的路上，出租车立马就来了。郑姗拦下一辆车，钻进后座刚想关门，陆在城立马钻了进来。
　　“你进来干吗？”
　　“送你回去。”慢条斯理地俯身为郑姗系上安全带，然后系上自己的。
　　“小伙子真体贴呀。”坐在前面的司机大叔看着后视镜里举止亲密的两人，不由打趣。
　　“哪里是小伙子，明明是大叔。”郑姗的声音极小。司机大叔没听到，旁边的陆在城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大叔也很吃香啊。”陆在城搭话，却不知到底是想和谁说。
　　“现在小女生电视剧看多了，一下喜欢这个一下喜欢那个……”
　　郑姗听着大叔叨着没有说话，她为了远离陆在城紧紧贴着车门。
　　陆在城舒展着长臂，显得很舒适。他看着前方，手指在坐垫上跳动，时急时缓，杂乱而无节奏，却有着蓄势进击的意味。
　　陆在城的手指每一次跳跃，郑姗就会莫名一抖，她恨死这种好像是被操控了一样的感觉，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抗。
　　终于到了源大，郑姗心里舒了一口气。
　　“那个……”陆在城一把抓住刚想下车的郑姗。
　　“恩？”郑姗一脸迷茫。
　　“我钱包忘车上了，你先付下车费。”说完，陆在城假意咳嗽了几下。
　　“这样啊。”郑姗看着陆在城，笑了出来。这个男人看来连请求也是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陆在城看着郑姗毫不掩饰的笑意，先打开车门，灰溜溜地下车了。
　　“你下车干嘛？我不介意把你回去的车费一起付了。”出租车开走，一阵风吹来，郑姗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郑姗看了一眼郑姗，虽然看上去快缩成一团了，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笑意。陆在城走过去，自然地抓住郑姗的手，团进自己的手心里。“我比较喜欢送进屋。”
　　“你。”郑姗四处张望，她想挣开自己的手，无奈陆在城握的十分用力，而且他的手心很温暖。
　　“怎么，怕谁看见？”
　　“怕你。”
　　“那没关系，我不会骂你的。”陆在城稍一用力，郑姗便跟着一起向前走。
　　走到教师公寓楼下，郑姗抽出自己的手，陆在城也没有为难。
　　“好了，就到这吧，我上去了。”
　　“嗯。”陆在城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郑姗走进楼道里发现陆在城没有动，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走了回去。
　　“忘记了，你不是忘带钱吗？”郑姗低头打开手提包。
　　“的确有这回事，不过我还没想用你的钱。”陆在城用手阻止郑姗拿钱，“你快上去吧。”陆在城看着郑姗的样子，加了句，“以后晚上多穿点衣服。”
　　“啊？哦。”
　　陆在城看着郑姗走上楼，他随随便便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坐了下去，修长的双腿笔直的交叠。夜空一片漆黑，旁边的路灯朦朦胧胧。
　　陆在城抬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五楼的一个房间里的灯蓦然亮了起来。他纠结了好久。终于发出了一条晚安。
　　房间里窗帘的影子晃了晃，陆在城勾起嘴角，走了。
　　“喂，我在源大，快过来接我。”陆在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一头雾水，咒骂着爬起来抓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