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他城》莱特特

10、第十章

　　下午，郑姗和郝梦桔一起陪刘冉去了市医院。
　　凭着天赋的好身体，郑姗很少去医院。一下出租车，看着医院门口停着密密麻麻的车辆，郑姗默默地发出了惊叹。
　　进了医院，郝梦桔主动去挂号，让午饭都没吃的刘冉在一旁休息。
　　郑姗默默坐在刘冉的旁边。又长又直的长发被刘冉轻轻扎起来了，头发扎的很低，这些头发散散地贴着她的后背。
　　郑姗轻轻地把刘冉的碎发别在耳后，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耳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刘冉低着头盯着自己相交的双手。郑姗伸出左手覆盖上刘冉的手，刘冉的手很冰凉。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刘冉经过一系列漫长和繁杂的检查后终于进入了手术室，郑姗和郝梦桔一起在门外等着。
　　手术时间很快，刘冉出来时，除了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竟也没有什么异样。后来郝梦桔陪着刘冉去休息室留院观察半个小时。
　　郑姗走在她们后面，不期然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郑霖，突然想起来他是在这儿上班的。
　　郑霖用胳膊肘撑着桌台，一面和小护士聊着天，一面写着什么东西。郑姗快速地走过，经过郑霖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好，很好。没有看见。郑姗吐了一口气。
　　“那个。”郑霖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和我讲话。郑姗加快了脚步。
　　“郑姗！”郑霖的声音变得更响了。
　　“啊？”郑姗转过身，“好巧啊。”
　　“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再说。”郑姗扭过头。
　　“婶，今天我看到姗姗了，在哪儿？好像是去妇产科……”郑霖看着郑姗停住脚步，狡猾地向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镜片下抖啊抖。
　　算你狠。郑姗瞪了一眼郑霖。
　　下一秒，郑姗就跟着郑霖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和整个医院一样的味道。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种人体器官图。郑姗小心翼翼坐在一张椅子上。
　　“以后想来医院看我，你可以提前打声招呼。”郑霖递给郑姗一杯水。
　　郑姗接过水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我是陪学生来看病的。”
　　“嗯。”
　　“真的！”郑姗提高了音量。
　　“嗯。”郑霖静静等着郑姗透露更为详细的内容。
　　“就是，小女生不懂事嘛。”郑姗无奈地看了郑霖一眼。
　　“哦~”
　　“姗姐。”这时郝梦桔翘起了门。
　　“我在，进来吧。”
　　“你在这儿，可找死我了。”郝梦桔弯腰吐着气。
　　郑霖在一旁没讲话。他看着郝梦洁，想起来正是那天见到的女生。这样一想，他以为郑姗陪着来善后的就是她了。
　　“怎么了，也不打电话。”郑姗问。
　　“苍天可见，我打了好多个。”郝梦洁哭丧着脸，“不过也没什么，就是冉冉想走了，不过要是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先陪她回去。”临了，郝梦洁暧昧地笑了笑。
　　郑姗拿出手机，果真见到好多个未接来电。一想到，来医院之前自己设置了静音模式。
　　“那什么，我没什么事，我跟你们一起回。”
　　“那我呢。”郑霖在旁边插一脚。
　　“郑医生，您预约的病人到了。”
　　听到护士的讲话，郑姗闭起刚想说什么的嘴，朝着郑霖笑了笑，拿出右手调皮地招了招。

　　郑霖看着郑姗离开，心中感叹，这个女人貌似比印象中好玩多了。他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领子，等着患者。
　　郑姗陪着刘冉回到学校，又嘱咐她要好好休息。然后就匆匆忙忙赶出去。
　　郑姗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男人，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刘冉的灾难。幸好刘冉一路都在闭目养神，而郝梦洁也没留意。
　　何军来到源大，他在校门口徘徊。不时拿出嘴里的烟弹掉烟灰。他眯着眼，一双极薄的嘴唇用力抿着。何军没有上过大学，可是他对源大确是熟悉得不得了。想起以前，几乎天天来这里……
　　郑姗走到何军身边，故意咳了几声。
　　何军回过头，“你……”他见过郑姗。
　　郑姗放下脸，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更何况刘冉到了现在的地步。
　　“你来干什么？你和刘冉不是结束了。”
　　“嗯。”何军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我就想来看看她，也不知道今天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算了吧。别搞得这么煽情。结束就要果断一点。”何军比郑姗高多了，五官长得也不温和，郑姗调动脸上的肌肉努力凹出气场。
　　何军随意看了几眼郑姗，“我知道。没想让她再难过。”
　　“难过什么，刘冉早就放下了。”
　　“哦。”何军不想多说，他走向一旁，打开车门的瞬间想了想，回头对郑姗说，“也许你不信，可是，我是爱刘冉的，还有，要拜托你好好照顾刘冉了。”
　　郑姗看着何军坐进副驾驶座，一直到车子开始开走。当何军说他爱刘冉是不由浑身发麻，她的心告诉自己，刚才何军的话是真的，可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绝对是假的。反正无论如何，今天以后，他们两是真正结束了。
　　何军的车里已经开始烟雾弥漫，刘冉就像烟一样令他欲罢不能，当初刘冉在身边的时候，他把烟戒了，如今，要开始用烟来代替刘冉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走一步看一步。”何军看了驾驶座上年轻的男人一眼说，“走一步，看一步。”
　　何军把手伸出车窗，一个准确的抛物线，手机直接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哥。你……”
　　何军笑了笑，“一切从头开始。”他的笑容里没有笑意，看上去冷冷的。
　　离开源大，算是真正和过去做了告别。只是何军心里有点堵得慌。“开快点。”何军烦躁地叫到。
　　车子立马提速，朝着机场奔去。很多东西就像车子所带起的灰尘，即使很凶猛，也只是一时的，该平静的东西终究会平静下来的。
　　郑姗在门口站了良久，她突然想起一个命题。爱错了人值不值？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最后郑姗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去了外面，她得去给刘冉弄点东西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