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食物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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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到现在有两个月了。那时还是夏季，现在将近秋老虎尾巴了。
混了两个月，心理平衡了许多。我渐渐发现弄口饭吃其实是不难的：上工一天平均有十文，够一日馒头的了，上个月皇上大婚普天同庆，热闹那几天我一天可以收个二三十文！菜肉包子都吃上了，还带小茴香的！平常我还会去菜市场补充点维C，或者遇到哪个府哪家店施个粥什么的。两个月下来，这身子调养得渐渐恢复元气，不过，做乞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这个热血上进好青年就打算找份正经营生。
读书那时候我想去生物制剂公司当LL(lab lady)，现在否决了。那做什么呢？俺连现在学什么都不知道，先生肯定当不了；一做菜就碰碰糊，厨子是没戏；弱得像小鸡不能挑不能提，干不得建筑业；如果有钱到是可以摆个摊，不过哪个银行会贷款给我？最后我想想，不求技术不要本的，只能去酒楼当小二了。
去河边洗澡。这两个月我都很少洗澡，因为赤条条地面对这个陌生身体还是有点脸红，感觉总还是我，作为一个女的在洗澡，旁边有个男的在盯着，再加上这该死的没个热水器。
光速搞定，换上套捡来的旧衣服，对着水面端详这个人。秀气的小脸，眼睛明亮温润如水波婉转，鼻子小而翘（比我以前的蒜头好看多了），只是嘴的线条稍稍生硬，加上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皮肤也有些干燥粗糙，不过，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其实私下算过如果到醉仙楼去可以赚多少钱。醉仙楼不是酒楼，是上原最大最火的的妓院，我没机会进去，只能站在外面望着葡萄留哈喇子。四层雕栏画壁铺的都是上等琉璃瓦，光彩耀目，不过，比起那凭栏的姑娘相公又不知黯色多少。窃以为这名字最好，酒不醉人人自醉，神仙怕也躲不过。不过想归想，卖笑？还是多少，多少感觉有点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和谐社会对不起三大代表。
我去应聘的来如酒楼就在醉仙楼旁边，也是家很红火的店。
走到醉仙楼附近时，看到地上有个人，看样子也是我同行，左右翻滚，经过的人都只是瞟瞟两眼然后快速侧身闪过。以前的我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我们同是沦落人，就想到也许我也会生病了然后痛得满街滚然后就那么看着旁边的人躲瘟疫一样躲开，隐隐地有些心痛。我走到那个兄弟旁边：“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他咬着牙，很挣扎地挤出几个字，“晕……”
我扶住他，他只做干呕，我感到有一股酒糟味喷到我脸上。难道是酒精中毒？可是当他再次张嘴时，我看到有些甘蔗渣滓卡在牙缝里。
于是我问：“你是不是吃了蔗？发霉的，吃起来酸的？”
他艰难地点点头。
大概是霉甘蔗中毒，乞丐捡了截甘蔗，虽然吃起来不太对，可是谁都想不到一截甘蔗能怎么样。
我不是个医生，但是常识来的，应该打120送医院洗胃或者灌肠。但是现在，我看看旁边刚围过来的几个人，一个请字还未出口，那些人就如惊起的跳蚤一般弹开了……突然一下，我觉得很绝望，我看着他面如死灰牙关紧闭不停地出汗，就算我知道怎么回事，他也可能会死。他要死了！我该做什么？我脑中一片空白，我以为我能帮忙才走过来然而帮什么忙我都不知道，我不是医生！我连别说洗胃机，一片药也没有，我所学的毫无用处。
这原来不是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的救人一命。
我逞什么能呢？我走过来干什么呢？
“我看他是不行了。”
“我看好象还有气，快送医馆吧。”
“最近的在城西呢，送过去就该拐弯去棺材铺了。”
“看样子是吃坏了吧？要是能吐干净就好了。”旁边唧唧喳喳。
我抬头看，围了一堆人，看热闹的时间把握得真好。不过……吐？催吐！我仿佛被一双大手从无底深渊里拉上来。催吐！是的！多么朴实多么伟大的方法！千百年来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我感动得要热泪满眶了，仿佛中毒待救是我不是他，说：“还烦请哪位到药铺抓些硫酸铜，呃，胆矾一用。”
他们站着没动，转着老鼠眼只望望旁边人。乞儿已有点神志恍惚了。我一急，差点给他们跪下了：“事关生死，还请大爷们发发慈悲！”
终于有个人跑开，大概10分钟后他拿了包胆矾来。我讨了碗水，估摸着零点几克的量捏了一点溶化然后给乞儿服下。然后他开始剧烈的呕吐，呕吐得我感觉他整个消化器官都要吐出来了，最后呕吐物变清了。他嚷嚷：“水，水……”
我忙给他喂水，他看起来好些了，神志清醒了，只是虚弱无力。
我松了口气，不自觉笑了，现在总算缓过来了吧。虽然不知道下面要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无论抓药求医，我俩都未必担负得起。他对我笑笑：“多谢……多谢这位大哥。”
我继续微笑，其实心里那点重生的喜悦已经引发自我英雄心理的光速膨胀——俺以前还没救过人呢，谁想一开张就手到病除马到成功，难不成俺凌大天才真是个医神再生药神下凡孙思邈转世李时珍真传？（画外音：刚才没有人说“我不是医生，我什么都做不了”刚才没有人……）
“公子，公子，”一个脆如玉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叫我吗？我转头，看到一位粉面桃花的姐姐，柳眉似黛，娇唇如樱，妩媚艳丽又不失活泼，她着一身鹅黄的轻纱，新鲜得如我实验室里那盘豆芽。呃，最后一个比喻取消。不过，她真是我穿来后看过的最美的美人。
刚才发生过什么“事关生死”的事么？没有，没有。
她看我看呆了，一笑：“我家夫人望与公子一叙。”
“你家夫人？”公子公子的叫得我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还真不太习惯。不过难不成真让我碰上了某富家师奶对英勇救人的翩翩公子一见钟情意图金屋藏小白的段子？
我还在胡思乱想，只见美人姐姐纤手一指——“醉仙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食物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