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偷走的时光》雾索

15、第15章，我教你

　　衣到用时方恨少，翻箱倒柜地堆满一床的衣服，没有一件能满意，平时她极少为这种事情烦恼，中规中矩即可，现在却愁的不行。
　　记得冯灿曾经对她说过，涂灿喜欢类型的女孩：两分天真，三分妩媚性感，两份娇嗔，三分正经。千娇百媚不是她，性感尤物不是她，娇嗔？她连撒娇都不太会，只能占他喜欢的两份正经。看来她想今天能让涂灿的关注似乎有些难，还是找帮手吧，她把希望投向远在A市的高丽晴。
　　“顾斯智，大清早的要死啊，我恨不得飞过去杀了你。”
　　老虎般的咆哮差点震破她的耳膜，她先安抚这位起床气超大的大小姐，然后把自己今天同学聚会穿什么好的烦恼说了出来。
　　高丽晴给出她几个选项，很快做了决定，就是高丽晴送她的那条人生中一第条裙子，平时她是怎么舒服怎么穿，那些压箱底的衣服她都忘的差不多。
　　她们在一起久了，对彼此的事情都很清楚，清楚到对方有些什么衣服，高丽晴给了那几个选项她都快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衣服，果然找高丽晴是明智的选择。
　　最后还建议她带上泳衣，高丽晴急着继续补觉，刚想挂掉电话，又觉得哪里不对，问她：“狮子，你平时不这样的啊。”
　　顾斯智准备正要如实交代，那边就已经抢先：“是不是姓涂的也去？”
　　“嗯。”
　　顾斯智不免皱眉，不管王星还是高丽晴都左一个姓涂的，右一个姓涂的，她强调了好几次，他叫涂灿，可不可以连名带姓的叫，高丽晴执拗地坚决不改口。
　　高丽晴在那边已经睡意全无，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一回事，但好友的选择她不会横加干涉，长叹了口气:“去吧。”随后又补了一句“不准穿我送的向日葵裙子。”
　　顾斯智明知她说的是气话做不得数，还被她那声长叹扰乱那些期盼的心情。她身边的朋友都不喜涂灿，就连冯灿也不看好，每每提及都是这种沮丧无奈的口气。
　　她对涂灿那点心思有那么糟糕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糟糕？
　　高丽晴送的裙子，上面都是向日葵，她当时觉得太花哨了，穿过一次就没有再穿，名曰好好珍藏。当时高丽晴就说，有你这么珍藏的吗？真的珍藏是经常穿它，才体现它该有的价值，不然珍藏就变成了糟蹋。
　　穿上向日葵裙子，挑选了一顶帽子，化了个精致素雅的的妆容，清丽自然，把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涂了指甲油，不同于她往日中规中矩的风格，她很是满意。
　　蒋女士少有看见精心打扮的女儿，心理乐开了花，心想终于开窍了知道打扮自己了。本来顾斯智提出相亲改期的时，以为女儿是在逃避，任顾斯智好说歹说她都不信。最后老顾出马劝她说，老同学见面不是更好嘛，青春期共同的回忆、同窗之情比与陌生人相亲容易擦出火花的概率高多了。
　　她这才让步，现在见女儿如此重视这次同学聚会，心里想着如果不是早年拘她拘的太紧也不至于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一下想到女儿一直以来的乖巧，突然自责起来，难免感情流露。
　　“唉，早年就不应该把往家里打电话的男生给拦了的，弄的没有人敢再打。”
　　蒋女士这句话不小心吹进顾斯智耳朵里，心想，您都拦错了对象，这种事能拦得住都是不是事儿，因为它早就在某处生长发芽。虽说是晦涩的暗恋，如果那次表白没有半途而废且又有好的结果的话，估计她也会违法老妈定下来的大学毕业前不给恋爱的规定，和现在比又是另外一番风景，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只能单恋。
　　现在蒋女士把她不谈恋爱的罪过归结于管的太严，这是不对的，所以出口安慰，“妈，没事，你拦的都是玩的好的朋友，他们能理解你的心思，我们现在好着呢。”
　　本来是安慰蒋女士的话，在蒋女士心里听了就难受了。那些最后都处成好朋友，她还经常听女儿说起他们的境况。大学前处的好的女性朋友就王星一个，后面就只有高丽晴了。
　　和她一起读书的夏夏前几天孩子都生了，出门人家都问她女儿有对象了吗？以前顾斯智在外地别人就问问工作而已，现在回家了街坊邻居谁不关注别人家那点八卦，弄的她出门都不想碰见熟人了。
　　同一个话题，母女俩却心思南辕北辙。
　　看自己老妈的真情流露就快过火了，她最怕这种煽情的画面了，顾斯智忙打住，动作快了许多，快速闪人。
　　刚出门，就接到李俨的电话，说就在她家前面拐角处，她扶着摇晃的包包，小跑出门，她不喜欢让人等。
　　看着阳光下向他奔来的顾斯智，开的正艳的向日葵从下到上，冲大到小，淹没在腰际。仿佛下半身都被隐藏在向日葵花丛中，就像一片向日葵花海正向他迎来。不由得揉揉眉心，不用想，聚会某人肯定也会去，突然有种想把她绑架到其他的地方去的冲动。
　　“你怎么来了？”
　　她突然发现李俨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都是她去找他，现在他更倾向于主动来找她。
　　“来接你。”
　　“哦”上了他的车。
　　车里的电台放着梁静茹的歌，顾斯智心情很好，用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着轻声哼着。
　　连接橘州岛的是一座用铁链和木板搭建的悬架桥，连结网的扶手都没有，距离江面三米多，流水潺潺。白云休闲山庄就被四周的竹林隐蔽在中间，就像喧嚣尘世中的一方净土。
　　走在悬架桥上一上一下的摇晃，李俨一个脚步落在木板上，她的脚要加重脚步才能踩到木板上，就像太空漫步。她的平衡力不是很好，走的小心翼翼。
　　他们在橘江的另一头的竹林找到聚会地点，来的人不多，副班长向洪夫妇，大美女江歆雨，刘亦婷带着她的三岁的双胞胎女儿，王星夫妇也在，还有两个她不太接触的男同学。
　　江歆雨看见李俨脸上堆满笑意，走过来插在李俨和她的中间，开始对李俨“嘘寒问暖”。
　　顾斯智很识趣地默默走开，来到王星夫妇面前呵呵傻笑。
　　“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巴巴地赶来了。”
　　王星冷着脸从上到下打量她，看得出顾斯智今天有精心打扮过的。
　　顾斯智挠挠头，听的出王星说这话故意酸她，斜着脸看着刁难她的王星，对吴正豪打趣道：“吴正豪，你老婆在吃我的醋呢。她一颗心都系在我身上，小心哪天我把她抢走。”
　　吴正豪笑了，“不如你成全她，我觉得我们三人一起生活肯定会很幸福。”
　　“这可是你说的。”伸手过去挽着王星的手臂。
　　王星喜笑颜开地啐了她一口：“不要脸。”
　　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些同学，还不见涂灿人影，她心理有点小小失落。
　　王星和吴正豪去了竹林另一头，也不见李俨和江歆雨的身影，每个人都找到自己比较熟悉的同学联络感情，牌桌已摆起，反倒是心思都不在烧烤上面。
　　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副班长夫妇在张罗，顾斯智留下来帮忙。
　　碳火烧好后，只有刘玉婷带着她的双胞胎女儿过来，副班长被叫去打牌，只剩下副班长老婆还有她。
　　亲爱的同学们，说好的烧烤的聚会呢？为什么就剩下她们几个？
　　她笑眯眯地看着双胞胎，“小朋友，你们想吃什么，阿姨帮你们烤。”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阿姨，我要玉米。”双胞胎果然默契。
　　“好，你们去挑来给阿姨。”
　　双胞胎各自挑了自己中意的玉米，递给顾斯智，“谢谢阿姨。”
　　刘玉婷从她手里拿过一个玉米，两人一起给双胞胎烤。
　　她自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烧烤简直就是小事一桩，没想到最后竟然把玉米烤焦了。
　　双胞胎A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她：“阿姨，你怎么这么笨？”
　　被孩子这么教训，顾斯智囧。
　　刘玉婷教训道：“怎么和阿姨说话的呢？”
　　双胞胎A看着姐妹已经吃上了刘玉婷烤好的玉米，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顾斯智忙也觉得双胞胎A怪可怜的，站错了队伍。
　　刘玉婷从双胞胎B手上拿过玉米掰成两截，把没有动过的那一截给双胞胎A。
　　“我再给你们烤一个。”
　　小孩子玩性大，吃了烤玉米后对烧烤失去了兴致，吵着闹着要刘玉婷带她们去水上玩。
　　接下来顾斯智烤了一堆的失败品，用事实证明了烧烤也是个技术活。
　　有同学就过来问烤肉好了没，他们只顾着打牌，怎么还有脸问要烤肉。顾斯智突然起了戏弄之心，本着浪费粮食是会天打雷劈的原则，把那些烤的失败品刷上一层层调料，端给了他们。
　　看着他们吃下去这些难吃的失败品，听他们抱怨难吃，顾斯智和副班长老婆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后来向洪的老婆也觉得没意思，跑去看打牌，就剩下她一个人留守阵地，久不久有拿起她的烤肉吃的同学还是那句——“好难吃”，开始还是捉弄他们是觉得过瘾，现在听起来竟然有些打击，既然和自己较起了真，势必要烤好，反正打牌那儿有一堆她的小白鼠。
　　“有那么难吃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斯智看见涂灿拿起她身旁盘子里刚烤好的一串烤肉就要往嘴里塞。
　　顾斯智连忙阻止，“不要吃！”
　　涂灿不听劝已经咬了下去，嚼了嚼，然后吐了出来，笑着对顾斯智说：“你烤的？”
　　顾斯智大方地承认，有些不好意思。
　　涂灿看了一眼烧烤架，坐了下来，“火太大了。”他降低了下火势，接着又问：“你喜欢什么口味？”
　　“香辣的”又想起自己现在不宜吃辣，加了句“微辣就好。”
　　她看着烤肉在涂灿的手上翻来覆去，涮上调料汁，反反复复几次，很快一块香喷喷的烤肉就好了，递给她，“尝一下。”
　　内心有些小激动地接过涂灿烤的肉，都舍不得吃，不过不吃会让他觉得奇怪吧。
　　细细地品尝，味道好极了。她觉得奇怪，涂灿的步骤和她也没有什么区别，怎么区别这么大，果然是她厨艺无能吗。
　　“好吃。”毫无保留的称赞。
　　“想知道怎么烤的好吃，我教你。”
　　“好”
　　我教你这三个字狠狠地击中她的心脏。同一句话他对她说第两次，和他同桌的那个月，有次他也是主动问她：“你物理哪里不懂？我教你。”
　　她当时也是大方地说好，当时他的语气清淡而温柔，直至心间，那些解题思路的话语在她的脑子里面缠缠绕绕，一团乱麻。
　　然后他问她听懂了吗？她诚实地说没懂，他带着浅浅的笑意，耐心地又给她解释一遍，那些话语继续缠绕，绕的她只剩下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真空，魂都这个声音都勾了去。
　　又问她听懂了吗？她不好意思再说没懂，就撒谎懂了，放学后拦住冯灿，要他给她讲解那道物理题，冯灿只说一遍她就懂了。
　　至今她还记得他的那句“你物理哪里不懂？我教你”，和他说这话的神态，与现在一模一样。
　　涂灿拿起一串没有烤的鸡翅，“现先在炭火撒些盐，避免烟灰污染食物，不要不停地把食物翻来翻去，这样只会延长烤熟的时间和造成肉质变硬，食物必须受热到一定程度才容易翻面。烤的时间越长，水分和油脂的流失越大，口感越干涩吃起来像木屑，应在食物上适量刷些烧烤酱，可保持食物湿润度，不要涮的太多，有失食物的原味。”
　　涂灿吃着自己烤好的鸡翅，“懂了吗？”
　　“懂了”
　　好似那次物理题对话的翻版重复，不同是这次她有认真在听，没要脑乱。
　　她想起涂灿对徐小影说过他女朋友喜欢吃烧烤，不由得看着涂灿发呆，原来他烧烤的本领是为她练出来的。
　　涂灿递给她一串鸡翅，“你试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