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音》Xerxes

22、灵魂的禁忌

　　大厅的阴影里，瑟兰迪尔终于倒在了莱格拉斯的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剧烈，耳边一片鼓声织成的密网，封闭了所有的视觉、听觉、感觉，令他感到自己好象已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

　　喉咙里腥甜的是血的味道，清楚的听见自己身体深处传来心碎的声音，看着莱格拉斯沉睡的面孔，苍白晶莹，闪耀着纯真的光芒，他伸出手，想用指尖触到儿子的脸，可是泪水，却模糊了他的双眼，一滴一滴，滴在莱格拉斯的脸上，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心底狂喊出声。

　　“莱格拉斯！！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为了你，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我可以改变我的心意，我甚至可以永远不去见你！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我不想在将来缅怀着你的时候，只能够对着空气说出我的深爱！不要走，莱格拉斯，我愿意付出我所有来留住你，我不要你像那些被诅咒的人一样永远被封闭在黑暗里！”

　　恍惚中，瑟兰迪尔看到哈尔迪尔，看到格洛芬德尔，最后感觉到的是在心的深处涌出的血与泪，交织成整整一生的爱和誓言，恨与思念，他用最后的力气想拉住儿子的手，却触不到他。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身体忽然渐渐好起来，意识渐渐清明，他知道，是有人在用自己的福分留住他。

　　格洛芬德尔拉开瑟兰迪尔的衣襟，看到银链上的金色戒指，他一把从瑟兰迪尔脖子上扯掉戒指，把它远远扔到大厅的角落里，然后对哈尔迪尔说：“快！把你的福分给他！！”

　　莱格拉斯的灵魂伫立在黑暗里，忽然感到自己脸上一滴温暖的泪水，好象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召唤，他忽然记起那少年时温暖的怀抱，无边的疼爱，眼前出现一个金发精灵的身影，他的脸如此熟悉，一如他悲伤的面孔，好象从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互相安慰，在一起度过那些最伤悲的岁月。

　　“我不要留下你一个，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看着你流泪伤心，我却无能为力。在我小的时候，我是太脆弱的一个人，有太多事情是我不能改变的。我一直在心里暗暗发誓，在我长大之后，一定要让你幸福的生活下去，Ada！我知道是你！我不要，不要离开你！不要你一个人难过我却无能为力！！”

　　莱格拉斯奋力挣脱了黑暗，向着一线光明的方向走去，意识渐渐恢复，他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格洛芬德尔关切的脸，他看着金发的精灵，他张开嘴想说什么，格洛芬德尔却喜极而泣：“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现在好了，你先别说话，一会就好了。”

　　莱格拉斯望着哈尔迪尔扶着的瑟兰迪尔，后者的苍白面孔已经变的有些血色，他走过去，从哈尔迪尔手中接过父亲，终于把脸埋在他的光滑似水的金发里哭了起来。

　　“没事了，莱格拉斯，一切都好了。”

　　“Ada！！”

　　“乖，我已经好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死了都没关系”

　　“Ada！！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很想你！！”

　　格洛芬德尔看着同样英秀如灿烂星辰的父子，心里终于第一次感到阴霾退尽。

　　他微笑着凝视着哈尔迪尔，最后偏偏头说：“走吧，给他们留点时间独处吧。”

　　哈尔迪尔轻轻点点头，两个精灵离开了大厅，午后的阳光，在许久之后终于又照进了大厅。金发的瑟兰迪尔和浅金发的莱格拉斯，相仿的面孔和一样清澈明亮的蓝色眼睛，在毫不畏惧死亡的深爱下，无论是古老的诅咒还是心里的仇恨，都终于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