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音》Xerxes

11、三十年少年时光

　　莱格拉斯走进黑暗的房间，点燃四壁的水晶之灯，虽然他知道，床上安静躺着的精灵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光明或是温暖了。格洛芬德尔，他在心里又再次默念他的名字，伸出手握住他的修长冰冷的手指。

　　灯光下的他，金色的长发，英秀傲岸的轮廓，苍白却未失却优雅的面孔。谁会想到，这个年轻的精灵，曾经是最无畏的勇者。

　　莱格拉斯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沉寂的心跳。

　　埃尔隆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他是因为你而死的，也只有你，才可以救他。”

　　三十年前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四月之晨，当他终于苏醒在精灵的马背上时，他看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黑发的精灵悲伤的抱起马上的尸首，轻的像片羽毛，胸口还插着匕首。

　　所有人都安静而匆忙，只有他，远离在人群之外，看着发生的一切。

　　那一切如今已经变成一片模糊的白光，唯一清楚的是那精灵灿烂的金发，飘浮在清晨的阳光里。

　　自此之后，他常常都会梦见，苍茫冰冷的雨夜里，一个精灵把他抱在怀里，无论情况多么险恶，心里多么绝望，他始终把他保护在自己温暖的斗篷中。

　　我究竟来自哪里？我的过去是怎样？为什么我记忆里，始终有着一个金发精灵的影子？记忆里温暖的怀抱，全心全意的疼爱，是眼前沉睡的精灵吗？我对自己发誓，我长大之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你再次睁开双眼！

　　门外，埃尔隆看着莱格拉斯的背影，精灵的永生原本就是他们最大的悲哀，即使多么不堪负累，也无法解脱，只有在漫长的时光里越积越深。而莱格拉斯，这么小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正是为了这样，他消除了他的记忆，把他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精灵。

　　当他知道他失去了格洛芬德尔之后，曾经有过后悔。但是当他后来得知瑟兰迪尔果然拿到了那戒指时，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如果让莱格拉斯在他身边长大的话，那么不仅会毁去他的一生，将来更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挽回瑟兰迪尔的心。

　　格洛芬德尔并没有真正死去，他的灵魂还在他体内沉睡着，等待被唤醒。结界所附的魔法非常强大，即使埃尔隆本人，也只能用自己的福分为他续命，唯一有能力唤醒格洛芬德尔的，是长大后的莱格拉斯，而在这之前的岁月里，他们惟有等待。

　　整整三十年，一切似乎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他看着莱格拉斯从一个孩子长成今日英俊的少年精灵。他的面孔仿若当年的瑟兰迪尔，一样倔强隐忍，明澈坚定，但是却没有那种冰冷的气息。他从父亲那里遗传了魔法和箭术的天才，而他的勇敢和正直却好象格洛芬德尔一样。

　　瑟兰迪尔始终没有来瑞文戴尔找过自己的儿子，一如他曾经誓言里所说的，将永远不会涉足瑞文戴尔半步。他始终记得当年的事，原来恨是这样难以忘却，可以让一个人变的面目全非。

　　埃尔隆关上门，打算离开的时候，莱格拉斯忽然站在他的面前。

　　“莱格拉斯？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莱格拉斯看着他，说出了令他无比惊讶的话：“埃尔隆王，芙林嘉是谁？”

　　那一瞬间，埃尔隆恍然失神，时光倒流，好象是当年，少年时的瑟兰迪尔站在他面前，含笑着问：“埃尔隆，告诉我，芙林嘉是谁？”

　　他看着莱格拉斯，他知道多少？他为什么要问？终于，他只是说：“这是瑞文戴尔的禁忌，等你成年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行。”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不顾身后莱格拉斯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