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等你相信我》肖起肖落

3、人界安家

　　人类和妖族一样，统治者与统治者间时有争斗。军人实际上是人数最多的一项职业。那些军事要地常常被占领后夺回，如果守城的人太弱，没多久便又会被人抢走。如此动荡的日子，大部分军人都会选择及时行乐。于是贫民窟中渐渐滋生出各自罪恶的买卖，那些暗娼，赌场，地下拳场，非法的器官买卖全都隐匿其中。这里自然成了军人的乐土，也为罪犯们提供了发家致富的机会。
　　而自从新纪元开始后，人口骤减，尤其是女人。所以现在国家规定不允许堕胎，并且会对所有怀孕的女子进行妥当安置直至其安全生产并且度过哺乳期。这样那些女人便不会选择避孕，只要怀孕她们便至少能在政府的救济下生存两年，如果愿意自己抚养孩子还能按月领到一笔抚养费，直至小孩成年。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生下的孩子也会有正规的身份，对于孩子来说也是最好的出路。
　　而有些女人则会选择另外一条路。她们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卖给黑掮客，换取一大笔钱，拿着这些足以改变她们目前生活的钱，走出这片脏乱差的贫民窟。她们可以买个身份，去平民区租间小公寓，找份普通的工作，与人结婚生子，开始新的生活。哪怕这生活是靠践踏自己的骨肉换来的。
　　她们倒是过的幸福了，可那些孩子的命运则悲惨许多且各有不同。卖给有钱人家无法生育的夫妻几乎算是运气最好的了，更多的是被培养成各种地下拳手，□□杀手，或者是伺候有钱人的侍者，玩物，最可怕的是被各种狂热的医学家买回去做各种活体实验，把人弄到奄奄一息后再把有价值的器官卖掉。
　　这些孩子全都是没有身份，不被记录的。生与死都没有人会在意。一般黑掮客会在贫民窟找个地方把这些孩子集中圈养到四五岁，再按照这些孩子的特性分类，卖给不同的客人。这些人被外人成为“暗者”。而十区这里则充斥着各色没有身份的“暗者”，男女老少，难以计数。
　　这种普通人不愿涉足的黑暗角落，蓝暮和蓝矅却十分适应。妖界的生活与之何其相似，弱肉强食，每天都要做好成为别人嘴中食物的觉悟。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即便身无长物，一贫如洗，他们依旧决定留在此处，因为只有这里不会问你是谁，你来自何处。
　　蓝暮纯洁无辜的相貌对那些习惯在黑暗中生活的野兽们，简直拥有无穷的吸引力。他们两人刚踏足这片土地便被好几个大佬盯上了。蓝矅虽然高大强壮，却因长相普通，气质普通，又善于隐匿自己的气息，跟在耀眼夺目的蓝暮身边很容易就被别人给忽略。
　　即便身无长物，一贫如洗，他们依旧决定留在此处，因为只有这里不会问你是谁，你来自何处。
　　虽然还不适应人族的生活，但是他们决定像普通人那些，首先找个住处。强龙敌不过地头蛇，更别说那些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人士战斗力绝对在这两个妖族的小妖之上。蓝暮不敢托大，他们俩在十区逛了个遍，想在远离繁华街道的偏远地区找一间小旅社租间日租房。很多末流的流莺会在此揽客，年老体弱无处可去的“暗者”也会选择在这廉价的地方了此一生。当然这样的地方是需要现付钱币才能居住的，他们几乎问遍了这里的每一间旅社，结果没有一家愿意接待他们。全在他们还没开口之前便表示自己的旅社客满，没有空的房间租给他们。想必是这些旅社早就被那几个大佬打过招呼，没有谁敢大着胆子跟这些大佬作对。一路上不停有些酒店经理模样的人十分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邀请他们尤其是蓝暮去正街的酒店里去休息，全都被蓝暮拒绝了。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走了，天已经暗下来了。在十区，人生地不熟的外来人晚上没地方落脚是很危险的，谁都不知道这里的晚上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到明天。
　　走了一整天的蓝暮已经有些累了，蓝矅便背着他继续寻找。蓝暮有些没精打采的，似乎已经放弃今晚能找到地方休息了。毕竟作为妖兽他们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了，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而蓝矅却有些执着，他希望能给蓝暮找到个更好的地方休息，过上更舒适的生活。
　　蓝暮已经趴在蓝矅的肩膀上打瞌睡了，蓝矅却还在仔细寻找，一家一家的问，然后被赶出来。后来他偶然抬头，发现了街角的一栋小楼。一楼是间速食餐厅，餐厅都没有招牌。只摆了个玻璃橱柜，柜台里摆满了各式口味的浓缩食物，有用玻璃瓶装的液体状速食，也有类似饼干式的固体速食，全是吃上一口就能一天不饿的配方食物。除了餐厅里面有几张桌子外，外面的院子了也有几张桌子。这家餐厅不像其它区的餐厅那样干净整洁，相反不论是装修还是家具都显得陈旧残破，上面还满是污迹油渍。看起来生意也不是很好，偶尔有人买东西，也是拿了东西付完钱就离开，不会在此久坐。
　　蓝矅注意到的是三楼的外墙上一个靠边的位置挂了个木牌子，上面简单的写着舒适旅馆四个字。蓝矅推门进入与那前台正在看电视剧的中年妇女说明来意，那妇女头都不抬，只伸出一只手来，手掌朝上，说道：“一天三枚晶币，长租的话一个月六十枚，先结账再给钥匙。”终于有除了“房间已经租完了”之外的回答，不过这话还是蓝矅的脸涨的通红，好半天才丧气的表示自己没钱。那大婶终于转过脸，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吼道：“没钱敢过来消遣老娘！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以前是干啥的，信不信让你进得来出不去！”蓝矅十分窘迫，准备被再一次被赶出。不过那大婶在看清蓝矅的身材长相后，立马两眼放光，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她拢了拢酒红色的长发，收起瞪大的褐色双眼，换上魅惑的眼神，瞬间变成为一位气质优雅风韵犹存的少妇形象。她语气轻柔，似是能触人心扉，“小哥哥，不是姐姐不愿给你住，实在姐姐我也是个打工的，做不得主。不过小哥你长的这么俊，又这么结实，不像赚不到钱啊？”
　　一边对蓝矅暧昧的说着，另一边手已经不知不觉摸上了蓝矅手臂的肌肉。看起来满脸欢喜，垂涎不止。蓝矅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懂这女人为何靠得自己这么近，还要摸自己。不过至少她没有像其它店员那样把他们赶出去，让他有了一丝希望。又因他本性木讷，也不太会说人界的语言。就连询问有没有住的地方也是听蓝暮问了好多遍才学会的。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会对着这女人憨厚的笑。
　　这时睡了半天的蓝暮终于醒了过来，看到这场景，大概猜了个明白。他忙抬起头来，对着女人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状似虚弱的说自己生病了，哥哥这几天为了照顾他所以没赚到晶币，等到有钱了一定会补给她的。这女人被蓝暮如小鹿般的眼神深深吸引住了。这么瘦小的身体，整张脸又白的透明，明明是东方黄种人的长相，却有着不下于西方白种人的白皙肌肤。望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听着低声恳求的话语，不知隐藏了多少年的母爱瞬间泛滥起来。两人好说歹说，求了半天，蓝暮甚至不惜牺牲蓝矅的美色让那大婶上下其手吃了不少豆腐，这才换的那女人答应他们在这里住一天，且要求明日同一时间前必须把钱补给她。还告诉两人自己叫莉莎，让他们叫她莉莎姐姐就行了。
　　这两人在这间简陋的公寓房里睡了一晚上，当然蓝暮睡床，蓝矅睡地上。这间房与楼下的餐厅一个风格，所有东西都很残旧甚至说得上肮脏，只有那床上的被絮似乎有定期换洗的样子，勉强能睡，也不知道这旅馆哪里能称得上一句舒适。
　　早上的时候，莉莎便来敲门，咚咚的震天响，一下就把蓝暮他们叫醒了。开门后，她焦急的对着二人说：“你们怎么得罪了雷蒙、克莱尔他们，被他们盯上了，你们就赶紧离开吧，我也不收你们的房钱了，快逃吧！”接着又叹了口气，小声咕噜着：“唉，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的急，如果老板愿意帮你们，或许······”说了一半立马收住声，只催着二人离开。
　　蓝暮他们也并不想为难这位好心收留他们的姐姐，便十分配合的离开，坐电梯到一楼，通过餐厅的大堂，跨过餐厅的大门，在院中的座位上看到了一位英俊的金发青年。举止优雅，气质高贵。夏日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明明坐在肮脏的桌椅上，却可以像在最高级餐厅般惬意的品尝着一杯红茶。这分明就是一位富家贵公子，怎么都不像在十区生活的下等贫民。
　　莉莎看到他后十分熟捻的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老板，早上好！”
　　他抬头对着莉莎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些不相关的闲话，他跟莉莎谈论了半天天气，最后才不在意的问道：“他们要的就是这两人？”莉莎转头看了看旁边站了半天的二人，才转头恳切的望着老板说：“是这二人，昨天才刚到我们区，什么都还不懂······”他笑的明明十分和睦亲切，那么泼辣的莉莎却不敢再多说，只静静地低头沉默。
　　“你们要找工作吗？”老板问道。听到这话的莉莎心中一喜，知道老板要出手了。
　　蓝矅还在愣着，蓝暮已经接话：“那要看是什么工作了？”
　　“你们有会干的活？”
　　“我会打架。”蓝矅回道，想他天天跟各种猎物打交道，也应该算是会打架吧，这不算撒谎吧。
　　“我会哄人。”说罢，可能觉得这事算不得什么好事，蓝暮便加上“开心，我会哄人开心。”
　　这下逗笑了莉莎和老板。那老板说：“那便留在餐厅吧。”
　　莉莎问：“他们在餐厅能干嘛？”
　　“做厨师吧，我好久没有吃过真正的食物了。”
　　“啊！”莉莎惊叫，怀疑的看着这两兄弟。
　　蓝暮他们也不明白自己会的东西跟做厨师有什么关系，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