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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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出现了三秒钟的寂静。
白宴西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冲着门外道：“人呢？！”
郑文川正准备端茶端茶进去，结果和拎包出来的朱绮撞了个正着，对方冲他点了点头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下一秒就听到白宴西气急败坏的声音，赶忙推门而入，“总经理……”后面的话在看到被硬币包围的办公桌之后自动消音了。
白宴西横眉怒目，沉声道：“为什么不经我允许就放人进来？！我的办公室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吗？！是不是到时候等人拿枪在我脑门上开个洞你们也不知道！”
郑文川有些为难地答道：“总经理，对不起。但朱绮小姐来访是老夫人亲自交代过的。”
老太太亲自交代过……
白宴西被这句话噎了个实在，一口气出不来，太过憋屈，管它什么，随手拿起来就往地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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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朱绮回去之后跟老太太说了什么，快下班的时候，白宴西接到家里的电话。老太太似乎心情特别好，兴冲冲地跟他说今天等他一起回去吃晚饭。虽然白宴西心里依旧不快，但却不忍心让老太太的期待落空。再者他在外面这么些天，家里也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看来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之前的以退为进不顶用了，那便只好正面迎战。
车在大门口平稳停下。
白宴西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静静地坐在后座，注视着大门口的那几阶石阶。从他这个角度看，仿佛看到多年前父母离开家的时候坐在车里跟他道别的场景。那一次本来他是要和父母一起去俄罗斯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但因为突然重感冒发烧，只好留在家里。那天早上，他和奶奶将父母送到门口。母亲似乎看出了他的失落，也有些不舍，车缓缓启动的时候笑着跟他说：“宴西要在家听奶奶的话哦，爸爸妈妈会很快回来的……”
明明答应了会很快回来的……却再也没能回来。
白宴西闭上眼睛，深呼吸。
打开车门下车，步伐沉稳地走向了那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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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叔说白宴西今天晚上会回来吃饭，朱绮便借口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躲进了房间里，说吃晚饭也不用叫她了。虽然今天在他办公室做的事，朱绮并不觉得有什么该感到抱歉的，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她不喜欢“算总账”，把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一点一点往心里堆，累。但对白宴西她实在有些应付不过来，便起了躲避的念头。
没吃晚饭，睡到半夜，朱绮被饿醒了。喝了水也只能顶一会儿，无奈只好下楼去找吃的。朱绮把动作放得很轻，不想吵醒方姨让她起来给自己弄吃的。
好在她经常用厨房，很容易就找了到一小袋曲奇饼干，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块。自觉声音有点大，便拎着袋子上了楼。谁知刚进走廊，就看到白宴西从玻璃花房里出来，朝她迎面走来。
朱绮不自觉停在原地，垂着眼睑。她知道今天晚饭之后白宴西被白奶奶叫到书房去谈了很久，不管两人谈了什么，其中肯定有一部分跟她和白宴西结婚的事有关。
等着白宴西走近些之后，朱绮才发现之前闻到的酒气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距离近了之后，愈加浓郁，看样子应该喝了不少。
莫名的，听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朱绮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总觉得下一秒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神经紧绷。在他对自己视而不见，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从她身边经过，却又下一秒陡然止步时，朱绮的心差点蹦出来。
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恭喜你，将白家少奶奶这个位置成功收入囊中。”
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朱绮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每一个字每一个语调，都在和她划清界限的同时极尽嘲讽。有那么一瞬间，朱绮竟有些迟疑和动摇。然而一想到那个人，这些迟疑的动摇便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白宴西目视前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声音又低沉了一度，“我这辈子最恨那些说话不算话的人。”
也许是夜色太浓，朱绮竟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伤痛。头不由垂得更低。白奶奶总说她善良，却不知道她最心怀不轨。她知道因为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将白宴西牵扯进来的做法很自私也很可耻，但她却没有勇气拒绝白家带给她的安全感。
很多话在舌尖几经辗转，最后只剩一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估计以后我也不会做出太对得起你的事。”说完，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长长的走廊上，朱绮孤零零地站着，先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微微仰头吐了出来。
*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白宴西接到郑文川的电话，东南亚市场的一个合作伙伴出了点问题，需要紧急出趟差。
一如往常，没有惊动老太太，方姨和王叔有条不紊地替他准备着行李。收拾妥当，王叔先帮他把行李拎下楼，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白宴西穿上西装，边扣着袖扣边往楼下走。方姨胳膊上搭着一件藏蓝色大衣跟在他身后。
经过朱绮的房间的时候，白宴西忽然停了下来，面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盯了几秒，倏尔将刚打好的领带扯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敲响了朱绮的房门。
几声之后，里面没有人来应门。白宴西正要再敲，却被方姨拦了下来，“少爷，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去做吧，小姐估计这会儿睡得正沉。”
白宴西一笑，却不达眼底，“方姨，该改称呼了吧。”说完又加了几分力道敲了敲。
没一会儿，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穿着奶茶色小熊睡衣的朱绮出现在门口。一时间，门里门外的两人皆是一愣。一个惊讶于对方糟糕的穿衣品味，一个诧异于这个时间对方竟然会来敲自己的门。
白宴西很快恢复过来，手放在门上往里一推，朱绮不由得往旁边退了退，白宴西便走进了她的房间。
“有什么事吗？”朱绮问。
白宴西走到她面前站定，把刚扯下来的领带往她怀里一塞，仰了仰下巴，露出修长的脖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着被强塞给自己的领带，朱绮却犯了难，系红领巾她勉强还会但系领带她连见都没见过怎么系。但见白宴西神情淡定地等着，大有她不系就不走的架势，只要硬着头皮试一把。
朱绮稍稍踮脚，将他的衬衣领立起来，再把领带从他后颈绕过，等搭到胸前之后，尝试着好几个方向绕了绕，却发现怎么都不对，有些抱歉道：“我不会系。”
王叔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发现白宴西没有下来，又找了上来，见方姨站在朱绮的房门口，便走过去，看到白宴西之后说了句：“少爷，该出发了，还有不到四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闻声，朱绮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心想他既然是要急着出门，应该就不会一直揪着自己不放。结果一口气还没落到底，就听见白宴西的声音。
“让他们都等着，什么时候打好领带什么时候我出发。钟山集团总经理总不能衣冠不整的出门，对吧，白少奶奶？”
听着他声音里的笑意，朱绮鸡皮直冒，不由想起昨晚他在走廊上说的话，垂着视线静了两秒，而后抬头定定看着白宴西，“那是当然。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帮人打过领带，第一次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多多包涵。”言罢，转而看向门外的方姨，“方姨，您能教教我吗？”
方姨先看了眼白宴西的脸色，见他没反对，然后才应声，“哎！”将手上的大衣递给王叔，自己走上前，耐心细致地给朱绮演示了一遍。
好在朱绮经常记菜谱做菜，脑子和手都还比较好使，看了一遍之后，勉强将领带打好了。
细心地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顺手还帮白宴西重新穿好外套，“好了。”
听她说好了，白宴西看也不看，边转身边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对王叔道：“走吧。”
“是。”
听到方姨跟上来的脚步声，白宴西稍稍侧脸，“以后我的衣服都交给她打理。每天要穿的衣服让她在我起床之前准备好。”
方姨有些迟疑，不由得看了眼管家，还没等到管家给她示意，就见白宴西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站在门口的朱绮道：“我要出国一趟，三天之后才回来，你不下来送送我吗，亲爱的未婚妻？”
朱绮知道，像白宴西这种性格的人，你越是跟他唱反调他越是来劲，凡事都顺着他反而容易让他感觉到无聊，也就少些折腾。一迈腿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道：“我拿件外套马上下来。”
闻言，白宴西嘴角一勾，“难道你刚刚没有听见说我快迟到了吗？”
看着他脸上那有些得意的笑容，朱绮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就这么穿着睡衣下了楼。
已经入秋一段时间了，又是凌晨，刚一出门朱绮被迎面而来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冷颤。
白宴西跟王叔方姨交代了几句，说好好照顾奶奶，然后把一旁冻得不行的朱绮当成空气，直接上了车。
车驶离大门口，白宴西透过车窗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方姨正着急忙慌地接过一个女佣拿来的外套往打着喷嚏的朱绮身上披。
眼睑微敛，轻笑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