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后宫灰原哀传》嗜冷君

33、第三十一回 占芳

　　——赏中秋群芳开夜宴、观烟花梧桐遇故人
　　已近黄昏，漓藻宫中，宫人们早已另备下一桌酒食，众人谈笑着，已是渐渐聚齐了。
　　“黑泽大人呢？”宫野问道。“黑泽大人之前遣人来，说是一下午宴席劳顿，因而留在自己宫里，请圣上体恤，安室大人也是。”常侍大人答道。
　　“安室大人我知道，上次满月宫乱之时，他胳膊的伤口未愈……黑泽大人……”宫野一笑，拨了拨手中的浮茶，说道，“再去请，你亲自去。”
　　“是。”
　　“兰公主呢？”四顾之后，宫野又问道。
　　“御花园中花开正好，想是路上耽搁了吧。”步美说道，“工藤大人也还没有到呢。”
　　赤井一副中宫之主之态，不时指点宫人布置，服部与白马对着壁上的字画谈论，冲矢拿了些鱼饵，引来青瓷大瓮里的金鱼喋嗅，和叶正抱着宫野的小白猫玩呢。
　　众人围坐在黄花梨圆桌旁，兰也到了，偏工藤为了避嫌，刻意晚了半盏茶才到，少不得又被刁难一番。
　　已是掌灯时分，晚宴已毕，桌上换上一色粉白定窑果碟，荷叶形琥珀杯新盛了美酒上来。
　　服部说道：“若是单喝酒呢，也是没趣，应当行个令才好。”
　　“谁要和你们男人家喝酒划拳，太不雅了。”和叶说道。
　　“要是雅的，那也不难，”白马笑道，“占花名儿怎么样？”
　　“这个倒可，掷掷骰子而已，倒是谁都能玩的。”宫野说道。
　　步美便取了一个竹雕的签筒来，上面雕着西施、虞姬、明妃、红拂、绿珠五美人，里面装着象牙的花名签子。又取了骰子来，置于盒内，摇了一摇，笑道，“那可就开始了。”打开盒子，众人一看，却是三点，数至和叶。
　　和叶笑道，“也不知我能抽到个什么来。”便将签筒摇了摇，抽出一根来，只见签上画着一只杏花，题着“满庭春色”四字，下面又有一行小字“山色晴岚景物佳，红杏枝头正芳华。”
　　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共同饮一杯。”
　　和叶羞得面色通红，扔了那签，说道：“这是什么酒令，尽是些取笑人的玩意。”
　　众人笑道：“我们看这签倒是准得很呢。”说罢便笑望着服部，服部也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肯表现出来。
　　宫野说道，“既如此，大家同饮一杯。”
　　唯有和叶默默伏在桌上，只得步美又帮她掷了次骰子。
　　又掷了一个三点出来，数至赤井，他随手掣了一支，只见上面画的是一片梧桐叶，上书“深院清秋”四字，下面一行诗云：“秋已尽，日犹长，盘桓望远更凄凉。梧桐应恨夜来霜，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1]
　　注云：“与下家各饮一杯，下家掷骰。”偏赤井下家坐的是黑泽，他也不说话，斟了酒，转过身来与黑泽碰了杯。
　　宫野已觉此签不吉，只说，“正是金秋时节，莫负东篱菊蕊黄倒是应景。”
　　黑泽接过骰子，一掷，是个五点，数至兰。
　　她拿过签筒，摇了一摇，笑道，“也不知我能抽出什么花来。”
　　谁知恰巧抽出个兰花，众人都道：“这倒刚好。”
　　只见上面写道“空谷幽露”，下面小字诗云：“兰叶春葳蕤，秋期还凄悄。暗香消殆尽，心事和谁表。”
　　众人皆道：“这诗不好，除了菊花梅花，什么花到秋天还不凄悄了，不管它，我们且看下面写些什么。”
　　注云：“在座者同庚者各饮一杯。”
　　这下可热闹了，原本宫野、服部、和叶、工藤、兰、红子、白马就同岁，加之赤井、黑泽、冲矢也同岁，不是所有人都要喝一杯了么？
　　众人谈笑间饮了，兰拿起骰子一掷，却是冲矢。
　　凤眸男子淡淡一笑，掣了一支出来，众人看去，是一棵槐树。上书“古庭荫佑”四字，下面一行诗云：“繁花落尽满红樱，杜宇声声和树鸣。唯有庭前古槐树，只影独立向东风。”
　　注云：“桐树陪饮一盏。”
　　众人皆觉有趣，看他和赤井碰杯。
　　冲矢拿过骰子，摇了一摇，掷出个三点出来，却是红子。
　　红子摇了摇签筒，掣了一支，上面画的却是一只红色的曼珠沙华。她笑道，“我原是喜欢这花。”只见上面写到“彼岸灼灼”，下书一行小字：“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注云：“上下两家各饮一杯。”
　　是工藤和兰。工藤便起身，先干为敬。
　　红子一掷，是个六点，数至黑泽。黑泽略挑眉，随意掣了一支出来，却是一支合欢，上面写着“夜阑香径”四字，下面诗云：“三春过了，看庭西两树，花影参参，总是别时情，芳心不向人。”[2]
　　注云：“敬宴主一杯。”
　　众人笑道：“这宫中的宴主，除了圣上，再无他人了。”
　　黑泽微微勾起唇角，一双绿眸看向宫野，敬了她一杯。
　　再一掷骰子，却到了工藤，工藤摇了摇签筒，掣了一支，只见上面画的是一棵芭蕉，写着“夜雨霖铃”四个字，下面小字诗云：“幽泽花未著，芭蕉心不展。空寻芳菲迹，忍向东风怨。”
　　注云：“得此签者，必当痛饮三大杯。”
　　众人笑道：“工藤大人，这是好签啊！”
　　宫野拿着手中的琥珀荷叶杯，说道：“既然是‘痛饮三大杯’，我看这杯子太小了，总得换上来大的才是。”
　　侍候在旁的常侍大人说道：“八宝格上有个一直收着的整根竹雕的杯子，圣上可要拿来一看？”
　　“啊？那……那不太好吧，那也太大了吧。”步美说道。
　　说话间常侍大人早已忍着笑拿来了，众人看去，那杯子简直跟个巨型笔筒似的，却又做工异常精美，雕刻了竹林七贤的图样在其上。
　　“哈哈哈，圣上你就饶了他吧，”服部说道，“这三大缸灌下去，要是灌倒了这家伙还好，搞不好这家伙又唱又跳的，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我们的耳朵。”
　　众人皆笑了。
　　工藤无语，虽然应该感激服部那小子，但是这种想把他打一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最终仍是饮了三小杯充数。
　　工藤拿了骰子，掷了一个四点，数至宫野。
　　“这下可轮到圣上了，也不知圣上抽到个什么花。”众人皆笑。
　　宫野掣了一支，众人看去，却是一支莲花，皆道：“果真极相称。”只见上书“风渚清晓”，下面小字诗云：“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
　　注云：“此乃花中之冠，在座者同饮一杯。”
　　众人笑道：“这签倒是有意思。”便举杯共饮。
　　宫野拿过骰子，摇了摇，掷了个五点出来，却是白马，白马接过签筒，掣了一支，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支青竹，便笑道：“有意思，我的涟浔阁原本四周也种满了竹子。”
　　签上写着“西厢残月”，下书一行小字：“云溪上、竹坞松窗。江南岸、与君相望。”[3]
　　注云：“在席各饮三杯送春。”
　　众人道：“这可是个什么意思？”
　　还在思忖之间，只听常侍大人来报，说是烟火备好了，请圣上和诸位大人前去观看，众人就饮了三口酒，以充三杯之数，前往庭院去了。
　　夜有些凉了，宫野身披了件浓红色广绫缠枝纹的长衣，立在众人中央，赤井与黑泽分立两侧。
　　服部对和叶笑道：“等会你可别吓得大喊大叫。”
　　“哼，我才不害怕呢。”和叶愤愤地说道。
　　一时烟花飞入夜空，一颗接着一颗，深蓝的夜空，被照亮了大半，绽放出美丽的色彩，转瞬即逝。
　　“啊，好漂亮啊。”和叶说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就是这种情景吧。”宫野说道。
　　“这个是满天星辰，那个是金龙入云、银蛇狂舞……”步美指着天上的烟花高兴地给一旁的兰说道。
　　宫人们又拿来了在地上旋转喷火的烟火，还有包裹成若干式样的龟儿、鹤儿、牡丹、莲花数朵，在庭院中嬉戏玩耍。
　　中秋之月，静谧的高悬在漓藻宫之上。
　　灯火如豆，服部、工藤、白马还在外室闲谈，内室中，聊天聊得困倦的宫野、和叶、红子、兰早就睡过去了。
　　赤井信步至宫外，仰望着那轮银白的明月。正如Kir所说，如今的湮国，风雨飘摇，若是Vermouth要和Rum联手叛变，引起内乱，那时也许是攻入湮国一举制敌的大好时机，只是……
　　黑发男子眉头微微一敛，月光下，宫墙后，影影绰绰，他手握剑柄，低喝了一声：“何人！”
　　那黑影战战兢兢地出来了，犹疑地说了一声：“秀……哥哥？”
　　男人的眉头敛得更深了，他打量着面前这个长相颇为英气的少女，无论如何，那眉目都太像自己了。
　　“我知道，今日白天在御花园中，大哥不与我相认，必定是有苦衷的。”叫做世良的少女说道。
　　“哦……”他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
　　“总之，能再见到大哥真是太好了。”世良说道，“我听说今晚大哥在漓藻宫赴宴，干完活就溜了出来，等到现在，才等到了大哥，不过今晚还能见到大哥……真是太好了！”
　　“一会儿花房那边的宫门就要上锁了，我先走了，下次我再来看你，秀哥哥。”说着便一路小跑走了。
　　他静静地立着，注视着少女冷清月色下远去的身影。
　　蓦地，他转过身来，看向身后不远处立着的凤眸男子，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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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化自李清照《鹧鸪天·寒日萧萧上锁窗》
　　[2] 化自孙绰《念奴娇·合欢花》“三春过了，看庭西两树，参差花影。”
　　李东阳《夜合欢》“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纳兰性德《生查子》“空依相思树，总是别时情。”
　　[3]化自苏轼《满庭芳》“云溪上、竹坞松窗。江南岸，不因送子，宁肯过吾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