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城》小择城

13、第十三座城，昆明

　　【第十三座城，昆明】笑忘书
　　我问佛：喜欢的却不敢靠近不敢肖想，何解？
　　佛曰：冲动之人往往会想法子抑制自己的欲望，却未想过顺其自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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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十八岁的明媚每天都在笑忘书里写着同一句话：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十年后，二十八岁的明媚将笑忘书撕了，一张一张地烧掉，因为她已经不需要这本书了。
　　2007年的冬天，明媚握着保温瓶，喘着热气，看着窗外的女生拿着保温瓶递给姜昆，然后笑意绵绵。
　　她收回视线，轻笑，别人的爱情她不感兴趣。随后拿出自己新买的笑忘书，翻开第一页，写下：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合上书，继续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该是学习的年纪，她不想关心其他事。
　　高三的考试频繁，上一次考试她进了年级第三，班主任笑成一朵菊花，毕竟二班和一班不能相提并论，一班多大都是为名校培养的精英人才，二班较为复杂，一部分是教师子女，一部分是各种二代，其余就是屈才于一班的学霸。
　　明媚母亲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可她却是拼成绩进入二班的，虽没有进入一班，但母亲给她定下的目标也是名校，所以母亲很重视她的每一次考试，距离下一次的考试还有两天，明媚抚平褶皱的书角，一遍一遍地温习知识点。
　　“明媚，可以借一下你英语笔记本吗？”
　　一听声音，是沈丘，学霸型，是二班里进入年级前十的第二人，为人温和，平常爱跟学习之人讨教问题。两人也是课下经常讨论问题而熟，时不时相互借彼此笔记本。
　　明媚翻开抽屉，将笔记本递给沈丘，随口问：“下一次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沈丘挑眉，“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些知识反反复复地看来看去？每天都做同样的事，还需要准备什么？”
　　明媚跟沈丘对视，莞尔一笑。
　　确实每天同样的事反反复复……
　　隔天，明媚拿着古言文一本通走到廊道背诵，却撞见一对男女正忘我亲热。饱受传统保守式家教的明媚觉的羞耻至极，此时那对情侣停下亲密动作，女方一脸无措地看着明媚，明媚才忆起，这位女主角是一班的名列前茅的女神范珮，一旁拦着范珮的姜昆，舔舔嘴，与明媚相视。
　　明媚皱眉，攥着本子背道而驰。
　　下一次见到姜昆是在考试的模拟考场，明媚认真地将卷子做完，再仔细地检查一遍，然后往姜昆方向一望，发现他趴在课桌，一直到考试结束，他也没起，明媚路过他旁边，快速地扫了一眼他桌子上的卷子，空白的，寥寥几字：姜昆，高三二班。
　　一个星期后，考试成绩公布，明媚依旧是年级第三，总分却是比上一次多了十几来分，思寻着看着排名榜，直到意外地看到范珮的名次，这次排名还真是让人惊讶不已。
　　不久，就有流传：范珮失恋所以影响了考试成绩。
　　明媚站在廊道，看着楼下的姜昆将新欢揉入怀中，她哈一口气，白雾连连，她觉的有些冷，仿佛冰雪消融。
　　回到教室上，她在笑忘书里一笔一划写下：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字迹工整，瘦劲清峻。
　　她深知，这爱情是毒药，一沾上的时候你就毁了，就如范珮，她拿笑忘书来警示自己，她要走该走的路，不必关他事。
　　冬过春来，学习的时间越来越紧，但明媚不忘每天在笑忘书里写着那同一句话，写着写着好像成了一个习惯。
　　春意正浓不免又带来一场春雨的洗礼，清浊着学子忙碌。
　　那场雨下得很久，一直到晚自习结束还在继续。
　　“明媚，不回去吗？”
　　沈丘挎着书包，问她。
　　她点点头，望着窗外的雨，轻松道，“等会。”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她望着沈丘的背影，其实她没伞。
　　教室还有少许人，意外惊喜姜昆也在其中埋头书籍，奋笔而起。
　　明媚低头，继续翻看总复习资料，也许看得太久，看得太多，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趴在了课桌上。
　　后来明媚不知道睡了多长，被什么东西砸到她近坐的窗户发出的“嘭”声响吵醒，却发现课桌前多了一把伞，纯黑的，一看就是高定。她起身，往门外走，眸子锁着一个人影，他衬衣挡着风雨，埋没于黑暗中渐渐消失。
　　她久久伫立在那，突然忆起初见，他靠在电杆下，笑时风华正茂。她看着他，足足停了五秒，她想，这大概心动吧。之后，她转身，却见女孩一路飞扑入他怀抱。
　　她假装从容，一直往前走。
　　心动的感觉太强烈，你可以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却不得不信那一见在你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你还无动于衷，她传统理智，每次只用笑忘书里的话告诫自己，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往生不想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女孩也可以自强，巾帼不让须眉。她强迫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只是，如今这把伞，这个背影，这雨夜，让她慌了。
　　心失防守，兵荒马乱，他不带一兵一卒，却攻了她的城。
　　这种感觉领她惊恐，她将伞放回他的抽屉，一路淋着雨回宿舍，冰冷的雨一直冲击着她的面孔，刺骨的冷，她要让自己记住这种冷，这样她的心才不会为那人跃动，炽热如火。
　　明媚，清醒清醒，不要沉沦，不要沉沦……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夜下爆灯的小意被明媚这一身鸡汤给吓了一跳，赶紧扶着明媚进入厕所，帮她弄好热水。
　　“赶紧洗洗，不然明天的感冒了。”
　　“嗯。”
　　明媚轻哼一声，待小意关了门，她才慢慢褪去衣衫。
　　梳洗一番后，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小意递给她一杯热水，然后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对着明媚轻声说：“早点睡，晚安。”
　　其他两人已入睡，明媚喝了口热水，然后回到床上。
　　母亲曾说，她是她的骄傲，是要考名校的，那时她就幻想她嫁的人应该是位社会精英或是成功人士，这也应该是她该入的圈子。而姜昆不学无术，空有皮囊，家世好又怎样？明媚越发越理智地清醒，她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2008年5月底，学子们好像考试考麻木了，纷纷都投入同学录的交流中，明媚收到很多同学的同学录邀请。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些东西，这些同学录注定成为过去，成为回忆。母亲告诉她，既然要成为过去的东西，那人就不应该执着留念，就像她和这些人，出了这个校园，人与人的圈子就划分地清清楚楚。
　　不必留念的东西，她只填了姓名和祝福语。那出自《出师表》的“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一句她被写烂在他人的同学录中。
　　姜昆也买了同学录，这是在她接过他递过来的同学录的时候才知道。当时的她，可以是非常惊讶，不学无术之人也竟会买这留念想的东西。
　　明媚握着笔杆，落笔写了姓名后直接写了祝福语。简简单单的一句：高考顺利，不必勿忘。
　　不必勿，是告诉自己不必勿忘。
　　她递还给他，姜昆瞥了一眼，冷冷道：“写完。”
　　看他冷冷淡淡的样子，她竟然从心了。
　　明媚抿嘴，咬牙写完。
　　六月，毕业季。
　　对明媚来说真是毕业季，以前还是遥遥无期，现在真是各奔东西。高考结束后，母亲帮她推掉了毕业酒，一家人去了很多地方，从九塞沟到万里长城再到天涯海角，远途的旅行冲散着她的思绪，所有的杂念都已漂浮在青丘黄土中。
　　她登录脸书，她分享一张行走在沙漠的照片，却发现多了一条关注消息。
　　ID是日光。
　　八月份中旬，明媚进入上海复旦大学就读。
　　“明媚！”
　　明媚回头，盖不住惊讶，“沈丘？”
　　沈丘也在复旦，这对于明媚是惊喜，也是忧虑。喜是故人相遇，忧是沈丘成为她与班里的牵线人。
　　2012年，明媚跟沈丘回到昆明，这次回去是因为同学会，她不太感兴趣，沈丘硬要她去，还说什么不去就绝交，弄得明媚哭笑不得。这几年她基本上过年才回一次，一次就几天。这都是母亲定的，她希望自己把更多的时间放到学习上。
　　一路上明媚听着沈丘的那些“道听途说”。他说，二班里上名校的只有几个。其他那些二代基本都留学去了。这几年回来直接进家里的企业工作等等。他还说，班里有个娱乐圈大佬，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姜昆。姜昆搞了个娱乐公司，捧红许多小花。其中当年一班女神范珮也是姜昆公司旗下一姐，出名是因为人美肤白腿长。
　　明媚听着，却见沈丘开始打趣她。
　　“人美肤白腿长？好吧，我倒是觉得你不逊于范珮，不出道真可惜……了咳咳咳……”
　　明媚看他将馒头吐来，不忍直视，“看来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我这是真话！”沈丘气，看明媚这一身休闲服装，“你就打算穿这衣服去？”
　　“有何不可？”
　　明媚睨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不行！”
　　沈丘满脸黑线，这姑娘是来克他气死他的吧，他怎么就和这姑娘成为朋友？
　　“得了，在你心里学习是第一，不过你这身太随意得跟我去挑一身像样的衣服。”
　　————
　　服装店
　　“沈丘！你看这件……”
　　明媚怎么也想不到这世界很小，小到服装店都可以遇上那个在沈丘口中的娱乐圈大佬。
　　明媚僵硬的站在哪，不知如何打招呼，那个人就在她面前，仿佛时间静止。四年的时间，她克制自己心底的念想，不去打听他的消息，每天在笑忘书里记着同一句话，可却也抵不过一见到那人的一击。
　　“明媚，你换好了……咦！姜昆？”
　　瞧这一惊一乍的沈丘出现刚好打破了两人静止的画面。
　　姜昆朝沈丘点点头。
　　明媚尴尬，“你们先聊，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明媚就灰溜溜地跑进试衣间。她舒了一口气，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会遇上姜昆，只是现实将时间提前了。
　　换好衣服，明媚刚刚要出去就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人，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清楚是谁，她就被强吻了。
　　她睁大眼睛，姜昆？
　　“唔……”
　　她使劲挣扎，只是那人扣着她的后脑勺越用力。紧接着，他停顿一下，明媚眨眨眼。
　　姜昆松开她，凝眉，睨了她被咬得血红的唇，“抱歉，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出现，声音柔和悦耳。
　　“姜昆！”
　　她抿嘴，不看他，然后返回大厅。
　　明媚告诉自己，你瞧，他认错人了，要吻的人应该是范珮。她也没想到，姜昆这些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范珮这里。
　　她想，姜昆已不是那个初见少年，随着时间的阅历，他被岁月塑得更加成熟。
　　见到沈丘，只见他瞅着她的嘴巴，“你怎么了？”
　　明媚哑言，“在试衣间骂你，口急一不小心咬到了。”
　　沈丘嫌弃地看着她，“瞧你这德行！”
　　同学会当天，她和沈丘出入成双，沈丘在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跑去跟老同学们叙旧了。
　　明媚跟班里的人不怎么熟悉，于是自个吃着东西。吃着吃着，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人，他视乎有事，一直在接电话，还频繁的抬手看手表。
　　明媚轻笑，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一会儿，老班长召集大伙玩游戏，就是那个被玩烂了的真心话大冒险。
　　只是没有牌，有人提议转酒瓶，看瓶口朝谁。
　　第一轮，瓶口朝向姜昆。一看到是姜昆，班里人都提了神，正瞅着他。
　　忍不住的同学不开口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直接开口，“近一次接吻在哪？”
　　同学们好奇，屏息等待回答，却见姜昆沉默在那。
　　老班长怂，怕得罪这尊大佛就不能泡嫩模了，赶紧救场，“要不大冒……”
　　“试衣间门口。”
　　姜昆看了一眼静静坐着的女人，抿嘴，咬烟的动作起紧，一吸一呼，帅极了。
　　明媚听到他的回答，心咯噔一下，后面的游戏似乎都心不在焉。只是到后面有提到她才回神，只见老班长坏笑地看着沈丘，沈丘立马跳起，“我选真心话。”
　　“咦～”老班长看了一眼明媚，她扶额，这老班长铁定误会了。
　　“沈丘啊，来，说说你是怎么追到明媚的？”
　　这话一出，同学们望着两人的眼神贼亮贼亮。
　　明媚和沈丘相视一下，紧着着沈丘拍拍老班长的肩，“班长，你怎么变得八了？”
　　他摇摇头，拿两瓶酒到明媚跟前，明媚挑眉，接过。
　　“嘭！”
　　瓶瓶相撞，这是干杯，不是交杯，误会结清。
　　同学会结束，喝了不少酒的明媚头巨疼，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冷水不停地泼着，皱眉，这一身酒气恐怕不能回家了。
　　沈丘被老班长灌醉叫了代驾，她只能自己去酒店了。
　　“明媚！”
　　她回头，老班长正扶着一个人，旁边还围着几个女同学。
　　“明媚啊，你帮我送姜昆去酒店，我这还得送其他人回去，回头请你吃饭。”
　　明媚想，这姜昆喝醉，送个人去酒店跟自己去酒店差不多就应下了，况且这附近的有酒店，步行可行。
　　只是这姜昆个高，她费好大劲将他弄到酒店，随意开了两间房，然后将姜昆扶到门口，刷卡，开门，一气呵成。
　　关门后，明媚抬头望了，将姜昆扔到床上，还没喘气就被人拉下，姜昆转身压着她，使劲地咬她的唇，她挣扎的双手被按在头顶，身子却不停挣扎。
　　姜昆松开的唇，一路吻着她的颈，右手摸索她的大腿往翘臀再到背部。
　　“哗啦！”
　　裙链被他拉下，明媚大恐，身子不停地扭不让他碰。
　　“姜昆！姜昆！你清醒点……唔唔……”
　　男人似乎嫌她太吵，直接堵住她的嘴，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躯体发狠的捏着，疼得明媚不停地流眼泪。
　　看到她流泪，姜昆听着手中的动作，手指轻擦掉她的泪水。
　　“明媚……”
　　声音微嘶哑，明媚怔住，愣愣看着他。
　　他把她搂进怀里，头埋在她颈处，“不哭……明媚……不哭……”
　　被他抱了好一会，明媚动了动，轻声唤他，“姜昆！”
　　明媚满脸黑线，刚刚还对她发狠的男人就这么睡着了。
　　她推开姜昆，看自己衣衫褴褛，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凝眉，将裙子穿好，然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直接进了浴室，明媚用冷水拍脸，抬头对着镜子，微红的眸子，发肿的唇，脖子那块痕迹很明显进入眼帘。她烦躁的将头发披下，掏开包拿出遮瑕膏将它盖住。
　　定了定神，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犯贱，他碰了她喊了她就会跟她有什么吗？不会。他今天能在你这温柔乡，明天就有白月光。
　　第二天大早，明媚没给沈丘打招呼就直接回了学校，投入忙碌中。
　　沈丘真觉得明媚很忙，次次推掉他的邀请，于是去跟她舍友打听一下，才知道明媚这阵子在忙留学的事。不用细想，这肯定是她妈做的决定，她妈让她出国，打断腿她也出。这都什么年代还听父母的话，自主都没有，他很生气，连明媚出国那天都没去送。
　　后来沈丘在上海的饭局遇见姜昆，有意无意聊到明媚，姜昆似乎想从他口中探知明媚的消息 ，得知她出国留学的消息，姜昆脸色不对劲，一直冷冷地在那灌酒，沈丘一看就知道两人有情况，敢情明媚出国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逃避情感？他笑笑，明媚这丫的真出息了！
　　沈丘还真猜对了，对于姜昆，明媚真不敢赌，她就只能跑，跑得远远地，再想念只要不见面还坚持写着笑忘书里的话，她就能抑制自己心里头的苗，不让它发芽。
　　明媚刚到国外的时候，水土不服，吃什么都上吐下泄。国外风气，自由开放，同宿舍的人都误以为她怀孕了，她尴尬解释她还是个处女。
　　到国外的第二年，母亲来电传达了几句话，意思是她不小了，让她假期回国相个亲。母亲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那位相亲对象的条件，她一个没记住，只知道那人跟她是高中同一届毕业生。她最后拒绝了母亲，委婉说了一句异地恋风险大。
　　之后的两年内，母亲还是不死心，一直跟她说相亲的事，她说那人家一直单到现在，长得帅气，有钱，跟你同高中，兴许见见还认识呢。明媚拗不过母亲认定的事，最终答应，不过条件是等到她毕业回国那天。
　　2017年，四月底，母亲电话里笑眯眯说她把男方那边的照片寄过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明媚哭笑不得，心里觉得，母亲这是认准了这位准女婿，不结婚还真是不会放过她了。
　　拿到照片那一天，明媚怔了好久，她曾说姜昆兜兜转转回到范珮那，却不曾想她自己兜兜转转也要走到姜昆这。
　　五月，明媚收拾行李回国。下了机，母亲告诉她姜昆去接她了。
　　明媚拖着行李，在人群中搜索那熟悉的面孔，随后，她立在那，人群来往穿梭，那人直直向她走来，犹如一道光慢慢剖解她心底的防界限。那西装包裹下的身材伟岸看似沉稳，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明媚，好久不见。”
　　明媚一时心头悸动，望着面前的男人，脸有些发热，“好久不见……”
　　姜昆送明媚到家，明媚的母亲意笑吟吟地要留姜昆吃完饭。
　　明媚连忙咳了一下，眼神示意母亲别得寸进尺！
　　姜昆看一眼明媚，挑眉，“伯母，明媚这才刚回国，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跟您聊，我就不打扰了，改天也行，不急。”
　　这姜昆一走，明媚纳闷地看着母亲一副送女婿的架势，整得她哭笑不得，“妈，不是说好相亲吗？您这怎么变成招女婿上门了？”
　　母亲抬手拍了明媚的头，“你这都老姑娘了！这正好有个好男人送上门，你给我抓紧了，绑也绑，反正我就认定这女婿了这，赶明儿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把证给领了。”
　　“妈，您这女婿还没上门呢，就这么着急把您女儿嫁出去！”明媚冷不丁地接话，满是无奈。
　　“你不嫁出去我怎么抱孙子进门？”
　　明媚卒。
　　第二天，姜昆来明媚家吃饭，看明母整得喜庆连连画面，他心底也喜，他告诉自己不急，十年都耗过来，他还害怕什么，她缩一寸，他进一尺。
　　姜昆不急，明媚慢热，急的是明母。一开饭，明母就一副慈爱地看着她的准女婿，“小姜啊，看你俩相处得不错，什么时候约亲家出来吃个饭商量一下婚事？”
　　这话一出，明媚差点咳到饭了，直接看向主座的父亲，父亲看了她一眼，继续喝汤。
　　姜昆顿了一下，看了看正默默扒饭的明媚，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伯母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明母眼睛转了转，忽的一亮，“择日不如撞日。”
　　姜昆温和一笑，“就应伯母的。”
　　“还叫什么伯母！该叫妈了。”
　　明父摸摸鼻梁，心情似乎不错。
　　看三人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明媚觉得她这么多年读过的那么多书却逃不出这三人的魔掌，白活了。
　　当天晚上，亲家人见面，所有人都含着笑，只有明媚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今晚，因为姜昆整晚盯着她的眼神有些炙热，让她浑身不自在。
　　婚期定后，明母回去就直接打包明媚的行李连人一起送到姜昆的别墅，美名其曰，婚前同居培养感情。
　　明媚皱皱翘鼻，对着姜昆满是尴尬，“那个……我被赶出来了……”
　　他对着她，眼满是柔情，“嗯，我知道。”
　　说完，拉过行李，牵着她的手往里走，那双手包裹着她，如脉脉春风，搅动着她的情丝。
　　他牵着她进了他的卧室，看对面墙上的东西，她惊讶，“这些不是我的高中排名榜的照片吗？”
　　“嗯。”
　　怪不得，每次排名榜照片一出，明媚那一栏总空白。
　　“你高中喜欢我？为什么不说？”
　　“那时候我以为你和沈丘在一起……”
　　明媚张嘴，觉得鼻子酸极了，她想，就算她知道姜昆喜欢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在明母一手教育大的明媚不会允许自己在学习阶段谈恋爱，越喜欢也越要拼命掐断这些情愫。
　　“那范珮呢？”
　　他低头，对着那一双灵动的眸子，温情脉脉，他抱住她。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颗心为你跳动了十年，明媚，我怕它会冷，你可以暖暖它吗？”
　　“好。”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应该不知道，她也喜欢他，只是一直告诫自己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感觉到他的情动，他的吻扫过她眉她的眼最后直接侵占她的唇舌，水到渠成，他的大掌脱下她的衣裳，低头在那一处蝶纹骨咬啃，他有意带着她，在水乳交融中然后攻略她城池。
　　她眯着眼累极了，缩到他怀中，迷迷糊糊地听着他说，“明媚，你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可你却成为我的全部。”
　　世人皆知情为三种，友情，爱情，亲情。年少轻狂时她闯入他的世界不打扰的默默友情，年轻气盛时强忍着的爱情一燃即发，未来相濡以沫的亲情会慢慢陪着她一起白发苍苍。
　　婚宴结束那天，明媚登录脸书，分享了结婚照。一连串的恭喜，她一眼就扫到两个ID。
　　日光：老婆，新婚快乐。
　　白哑：始于情，忠于爱。
　　她抿嘴笑，日光日光，大概是日光明媚，爱情花开。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知她写笑忘书的事，如今这已过去。明媚一页一页撕掉，放入火炉中，串串火苗燃起，恍惚间思绪翻涌，抱住她的那人依旧风华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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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少女与催更大助理日常
少女小择城：更新了，码了好多字哦。
大助理：少女，你的更新速度以年计算了
少女：:)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