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幕城花》猫爪鱼

9、第九章

　　妈妈进来的时候，莫子阳的衣服已经换好了，着实吃了一惊。她向屋内环视了一圈，又朝外面看了看，“子阳，爸爸今天回来了吗？”
　　莫子阳不明所以的摇头头，“没有啊，怎么啦？”
　　“而且，”忽而莫子阳话锋一转，用略带嫌弃的表情看着妈妈，“就算爸爸回来，也是应该先去找你吧。”
　　妈妈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她蹲下来去捏莫子阳的脸，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那你今天，是自己穿的衣服？”
　　“那是当然，”莫子阳高傲的扬起脑袋，一副自大又傲娇的模样。
　　“咦～”妈妈看着他这副样子，扯扯他的小脸，脸上的笑里都是无奈又无奈的，“真的？”
　　妈妈故意将这声真的脱的很长，还带了尾音。她自己的孩子，她怎会不了解。
　　“当然……”莫子阳双手环胸，小脸侧向一旁，本想说当然是我，可是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一旁站着的莫子幕，硬是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当然不是。”
　　他声音压的有些低，明显的底气不足，脸上却还是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不是你，”妈妈脸上的笑意逐渐转为凝重，却还是笑着，看上去有些僵硬。
　　她看向一旁一句话都没有的莫子幕，眼里已然没有力气去维持她的温柔的笑，“我就说嘛，肯定是子幕帮你的。”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疼，尹晴柔轻的快要化掉的话里，似乎含着泪，只是声音太轻，掩盖了那微不可闻的哽咽。
　　她极力不去想象莫子幕以前的生活，她不敢，她怕自己会哭。可是当她面对着这个有些沉默隐忍的孩子的时候，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模糊片段，就会变的愈发清晰。
　　“子幕这么厉害，子阳你可得多跟他学习。”
　　看着一贯温柔可爱的妈妈，谁也没有察觉到她刚刚内心的波涛汹涌。
　　莫子阳仍旧是嘿嘿的笑着，晶亮的眼睛看着莫子幕。
　　等一切收拾完毕，莫子阳坐在家里那张圆木饭桌上四处张望。
　　“妈妈，莫子萱呢？”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莫子阳忍不住问。
　　妈妈给莫子阳倒了一杯牛奶，“还莫子萱呢，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可是将她送到学校才来叫你起床的。”
　　“这么早？”莫子阳喝了一口牛奶，嘴一瘪，说，“我才不相信她会那么早起床呢。”
　　“子萱已经念小学了，你以为还跟你上幼儿园一样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啊？”
　　“妈妈，”莫子阳瞪了尹晴柔一眼，表情里全是不乐意，他最不喜欢妈妈老是一种逗小孩的口吻跟他说话。明明他都已经五岁了，按爷爷的话说，也是个小男子汉了。
　　何况，莫子幕还在这呢，被他听去，那他这一心想树立的哥哥形象还往哪搁啊？
　　“妈妈，我也想上小学，幼儿园太无聊了。”莫子阳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在一旁。
　　“无聊？”妈妈有些讶异，笑道，“你这个淘气包也会无聊？”
　　“妈妈，”莫子阳看着莫子幕一眼，皱着眉头撅起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
　　平时如果莫卿在，莫子阳用这个态度跟尹晴柔说话，那他今天少不了要挨一顿批的。可是今天他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莫子阳那暴躁的性子就暴露无遗了。
　　尹晴柔也不生气。
　　关键是，这个反应有些慢的妈妈还不知道自己是哪说的不对，于是便问，“口气？我的口气怎么了？”
　　莫子阳感觉自己鼻孔都快冒烟了，干脆不再理她，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笨妈妈？
　　见莫子阳不说话，妈妈也只是温柔的笑笑。啃了一口面包才发现自己好像把正事给忘了。
　　忙放下筷子，府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对着莫子幕说，“幕幕，妈妈今天跟你商量一件事。”
　　莫子幕见状也放下手里的碗筷，双手趴在桌上，表情沉默而又认真的看着她。
　　“那个你看啊，你今年呢也已经四岁了，该上幼儿园了。可是妈妈有点忙，也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这不是子阳也正好上幼儿园吗？虽然他比你早念半年，但是我想反正是幼儿园嘛，应该都差不多……”
　　“妈妈，请你直接说重点。”一旁的莫子阳用筷子一边戳着一块油条，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尹晴柔脸上微微有些迟疑和尴尬，看着莫子幕，“就是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从今天你就子阳一起上学……”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莫子幕的反应。她有些担心，害怕自己这个突然的决定会让莫子幕不高兴。
　　莫子幕静静听完莫妈妈的话，把头埋回碗里，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同意了？”妈妈有些惊喜，又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不会不高兴吧，要是你不想和一阳一起我也可以……”
　　“妈妈，”莫子阳又凑了过来，一手揽着莫子幕的肩，皮笑肉不笑的说，“莫子幕当然同意了，妈妈，我从来没有见你做过如此聪明的决定。”
　　“子阳，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尹晴柔似乎听出了莫子阳话里赤果果的鄙视，有些微微的不满。
　　她再温柔，再宽容，也是一个母亲。莫子阳再放纵，也是一个孩子。
　　从小接受传统观念的她，还是不能允许被一个孩子鄙视啊！
　　“妈妈，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见妈妈的表情变了，莫子阳立马故作无辜的看着她。那眼神之可怜之纯洁，好吧……
　　对于这个孩子，尹晴柔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莫子幕最后，还是跟莫子阳念了同一所幼儿园，同一个班。
　　关于莫子幕上学这件事，尹晴柔并没有跟莫卿商量。一来是因为莫卿太忙，二来是她觉得，比起从头开始念，还是让莫子阳和莫子幕一起，有个照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