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GL》镜里桃花明

4、无良父亲多无心，多情楼郎去提亲

　　曲府奢华的大厅气氛十分凝重，正中的一张茶桌曲良和他大夫人于氏两人正端着名贵的花瓷喝着醇香的茶水正襟危坐在大厅上方正中。而大厅左边站着几个穿着花花绿绿，打扮的十分妖艳梳着妇人发髻的二十来岁女子。右边一张茶桌旁坐着一个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妇人，可即使有过装扮眼角的皱纹泄露她的年龄，此人正是曲兰的母亲。
　　曲兰身着朴素的黄色罗裙低头站在大厅门口与大厅身穿华贵衣服的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心有不安，不知道这么早这么大的阵势让她过来有什么事情。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父母，总不能卖了自己吧？可是她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虽然并不是真卖，却也好不了多少。
　　曲兰母亲于氏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低头站在门口并且穿着如此寒酸，不由得眼神一暗，可是当视线看到坐在上方的丈夫，眼睛顿时明亮。想起此次丈夫叫女儿过来的目的，她心里很是高兴，虽说那孩子是顽劣些，可是家境却是顶好的，女儿这么漂亮，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自己或许也会过得更好。想到这里，她看着曲兰的眼神也变得欣喜。
　　“曲—兰儿。”曲良十分不待见眼前的女儿，可是想到此次的目的，也只得亲昵道：“兰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曲兰听了此话，就顿时暗道糟糕，可是也只得恭敬回复“恩，父亲，女儿今年十七了。”
　　“那好，为父有一故交好友他有一子正好比你大两岁，人长的十分俊朗，才学也是远近闻名，人品更是极佳。近日，他向为父提亲请为父把你嫁给他，为父因此想问你意下如何，好做回应。”曲父看着曲兰，面带笑意，一派慈父模样。
　　于氏听了这话，自然是面露笑意，急切的题女儿答道：“兰儿自然是十分满意的，是吧？兰儿。”
　　大夫人王氏听了于氏的话心中暗道“蠢货，十足的蠢货，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却不自知。”不过对于此她可是喜欢的紧，于是对于眼前一派慈父爱女场景也不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里尽是幸灾乐祸，她可是知道所谓的 “才学远近闻名，人品更是极佳”那人是何等模样。而那几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妇人此刻眼中也是充满着各种情绪，幸灾乐祸有之，同情有之。
　　曲兰自是看到这些妇人眼中的神色，心中更是不安，把袖中的手握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羞涩的说：“父亲，此事女儿决不答应，女儿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你说的是医馆那个小子吧？”曲父心中已经没有耐心和她说下去了，直接撕破脸皮道：“我实话说了吧，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你和莫虎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也不待她回话，吩咐人严守看着曲兰，自己带着王氏走了。几名小妾见曲良走了，也觉得没意思，个个扭着屁股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了。
　　曲兰在听到自己嫁给的人竟是莫虎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莫虎虽然是林州太守莫秋水的独子，可是他在林州却是声名狼藉的纨绔公子，原因无他，他好抢夺□□颇有姿色的女子，更重要的是被他□□过得女子，轻的是下身血流不止的抬出来，严重的甚至死了。
　　于氏见女儿流着泪水一脸苍白的瘫坐在地上，颇是心痛，也顾不得丈夫的离开，急忙扶住女儿“你这个傻孩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嫁个人嘛？有什么好哭的。”
　　曲兰目光直视前方，整个人呆滞，喃喃道：“母亲，莫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都从林州传到咱灵州城了。父亲，莫不是被钱财迷了心眼，把我嫁给那样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呢？”于氏大声说着女儿，忽又觉得大声不妥，复而低声道“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铁定是为你好。肯定是林州百姓见不得人家莫虎好，因此故意抹黑他的。你父亲不也是说了他人长的十分俊朗，才学远近闻名，人品也是极佳。”
　　“他不是被人抹黑，我曾在医馆亲眼见到过那些被他折磨过得女孩。”曲兰回想到那些女孩呆滞的眼神以及遍体鳞伤的场景，身体不由的发抖。
　　“真的吗？”于氏有些迟疑，这怎么和丈夫说的不一样？不过丈夫没有必要骗自己啊？莫不是女儿还惦记那个楼献而故意捏造的事情？想到这里，看女儿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她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看着女儿“兰儿啊，我知道你不想嫁给莫虎，心里或许还在想着那个小子，可是，他配不上你的。他一个大夫儿子怎么配得上你曲府二小姐的身份。再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娘亲我考虑。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也就由丫鬟搀着离开了。
　　父亲的无情，母亲的不理解和孝道的压制让曲兰本就崩溃的情绪更是更加崩溃，此刻，她迫切的想要楼献的怀抱。可是待她挣扎着站起身子想走出房间，一个容貌清秀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和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就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丫鬟行了礼不卑不亢的“二小姐，老爷让奴婢等人护送你到房间，在你成亲之前寸步不离的保护您。”
　　曲兰没想到父亲竟然是如此绝情，还想再做一次挣扎，她哑着嗓子“你能不能给我送信给医馆的楼献？”
　　丫鬟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二小姐，老爷吩咐过，不允许你和他接触。”看着泪流满面的曲兰终究是心里一软又是善意的提醒“二小姐，如果你对楼献是真心的话，你就和他断绝关系，这才是真心为他好。不说老爷的势力，那莫虎可是太守莫秋水的独子，若是—奴婢言尽如此，望二小姐三思。”
　　“难道自己就得委身一个纨绔流氓？”曲兰在心底哀嚎，“可子洛…”
　　另一边，医馆后院意见房内，楼献穿着一身衣摆处绣着竹叶的紫色长袍，看起来甚是气宇轩昂。只见他捧着一个大约一尺来长，半尺宽的朱色木盒，脸上带着笑容。
　　其母笑着打趣道“献儿，你不要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伤了为娘的心。”
　　楼献明知母亲是取笑他，可也是连忙告罪，忙说不会。
　　见时候不早了，楼献一家人带着礼物同请来的媒婆一行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曲府。
　　曲府大厅，曲良还不待媒婆开口，就看着楼献十分直接的说“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请回吧。”
　　楼仇早知道曲良不会轻易答应，却也没想到会如此直接回绝。他斟酌的道“曲老爷，我儿相貌才学配你女儿自是可以，再者他俩对彼此又都有意，何不成人之美，造就一桩美好姻缘？”
　　曲良嗤笑一声“楼神医，我女儿曲兰从小便不爱出门，怎么可能会对你儿子有情？你这般说可是诬陷我女儿清白。再则我女儿怎能做寒门妻？我敬你是神医，故而才没有将你们赶出府。所以，几位请回吧。”
　　楼仇气的发抖，这人怎么能这样歪曲事实？王阅赶紧安抚自己的丈夫，心中也是气愤。楼献见曲良不同意两人的事也是着急了，急忙上前拱了拱手真心诚意的道“伯父，我对兰儿是真心实意的，再则我有功名在身，今年参加科举很有把握获得名次，也算是配得上兰儿，望伯父将兰儿嫁给我。”
　　曲良当初对曲兰和楼献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想着用一个不待见的女儿换来一个神医亲家也是划算。可是现在莫虎求亲，莫家几代为官，底蕴更是深厚，特别是若两家结为亲家，自家的生意想必更上一层楼。再则神医嘛？又不只有他楼仇一个？孰轻孰重心中自然能立下判断。
　　思及自此，曲良态度更是恶劣，示意旁边的丫鬟递上一封信封给楼献。楼献急忙拆开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迹，脸上变得苍白。
　　书信上秀气的楷体赫然写着“昔日种种，皆是少年迷茫，望君忘却。今我已觅得良人，不日成婚。若他日相遇，愿君待奴以陌人。字曲兰。”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兰儿不会这么说的”楼献拼命摇着脑袋，捏紧手里的书信，不敢相信。楼父楼母急忙安抚自己的女儿，从她手里拿过书信，果真是曲兰的字迹，可是这么绝情的话真是那么温柔典雅的人儿写的？
　　“哎，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曲良带着讽刺说道，又让人拿来一个红色的木盒递给楼献。
　　楼献看到熟悉的木盒颤抖着手接过，试了几次竟然没能打开，当打开看到一只顶头点缀着栩栩如生的梅花样式的钗子，心中固执的期望也彻底消散了，这个不就是他们定情的梅花钗么？这个只有他们俩知道啊。
　　楼父楼母看着女儿彻底煞白的脸，也知道这事必然是曲兰所为无疑了，心中埋怨曲兰的同时，也不免心疼女儿。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楼献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崩溃的情绪，强装冷静的问。
　　那个递给她盒子的丫鬟，在曲良眼神的暗示下，不卑不亢道“二小姐说了，你们之间的秘密她不会告诉别人的，请你放心。”
　　楼献听了惨然一笑，自嘲的说“楼献啊，楼献，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啊，请你转告她，自此以后世间黄泉永不相见。”说完将手中的书信和盒子甩在地上。
　　“父亲、母亲，咱们回去吧。”楼献双眼通红，声音颤抖的说。楼父楼母看着眼前被曲府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女儿心疼的厉害，可是良好的修养让他们当面责怪不了曲府，也只得一左一右陪同女儿回去。
　　“夫君，你说献儿都已经两天两夜没出房门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啊？”楼母面带忧虑，手里的丝巾被扯的已经变形。
　　“不会的，献儿十分聪慧，许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放心，有我看着呢。”楼父虽然心里也着急的不行，可还是装作镇定的安慰妻子。
　　旁边的楼希看着哥哥房门紧闭，她从父母断断续续的谈话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是不信兰儿姐姐会舍得伤害哥哥的，可是哥哥的难过也不是作假，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哥哥早日走出伤心。
　　“什么？你现在就去都城？”楼父看着才走出房门面色憔悴的女儿，十分不解“献儿，还有三个月才开考，赶路一个月就足够了。何必去那么早？”
　　“父亲，我意已决，早点去都城也有利于了解朝堂上的情况。”楼献低着头态度坚决道。
　　“夫君，孩儿既然想早点去，你就让她去吧。”所谓知子莫如母，楼母知道自己女儿是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也乐得赞成，这样也好，或许离开久了，感情也就淡了。楼父见夫人也赞成女儿的决定，也只得妥协。
　　就这样，经过约莫半个时辰的忙活，楼父楼母帮她收拾好行李，里面装些换洗衣物和银两，出发前楼父还特意给女儿几瓶装着遮掩莲花的药物的瓷瓶。
　　当太阳升至树梢时，楼献就告别家人，牵着马向城门走去，出了城门，她突然转身看向城北方向，几个呼吸间又转回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最后不带一丝留恋骑上马向都城方向奔驰而去。再见了，少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