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憎（蓝湛X江澄）》浮觞

4、第 4 章

　　新月如钩，晚风习习。
　　湖面一片静谧，一艘小船停泊在水面上，提灯两盏，昏黄的灯光穿透了薄雾，飞蛾寻光而来，围着提灯来回飞舞。船上，江家修士凝神屏息，严阵以待。
　　远处的芦苇丛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起伏，沙沙作响。
　　一身正紫服饰的江澄站立在船头，面带寒霜。
　　这片水泽靠近云梦，是以当地接连发生怪事时百姓率先想到的是莲花坞，几个富户商量了下各自筹备了些钱财，由当地德高望重的庶老带着前往莲花坞。
　　“乡里人有半数是以捕鱼为业，不能撒网捕鱼的话，一家老小都要饿肚子，还请江宗主帮帮忙，救救大家。”李老身负重任，不辞车马劳顿，从百里之外赶来，为了求援，差点就给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年轻宗主跪下。
　　李老将最近发生的怪事娓娓道来，大致意思是他们世代居住渔猎的湖泽出现了怪兽，不仅弄坏渔民的渔网，还弄穿了他们的船，放养在湖边的家禽牲畜莫名丢失，休憩的搭棚被损毁，更有甚者无人看顾的孩童在水边玩耍天黑了也不见回来，丢失孩子的人家动员乡里人去找，只在湖边找到几块衣裳的碎片。
　　“那东西，吃人。”即便活了一大把岁数，李老讲到这里时，还是目光闪烁，浑身哆嗦了一阵。
　　吃人的怪兽……
　　仅仅只是这样的描述，还无法让众人判断出那到底是何方妖孽。
　　这必须要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太阳落山后，江澄便让门生点起提灯，挂在船头的桅杆上。据李老说，同样靠近湖边，只有点了灯的搭棚被破坏了，其他的完好无损。
　　所以灯光便是关键么。
　　对少年时就遭遇过屠戮玄武的江澄来说，大概也没什么怪兽能让他感到惊愕。即便对方是上古神兽，那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弄死就是了。
　　湖面上到了夜间温度就急剧下降，飘散在水面上的水汽形成薄雾，遮蔽了远处的景物，视物越发困难，耳边的水声却越发清晰了。
　　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黝黑的水下能见度很低，众人勉力看去，也看不到水底，水面荡起波纹，一圈一圈扩散着。
　　“宗主……”
　　“安静。”
　　眼见着水面的异样越发明显，江家修士纷纷拔出了佩剑，同船的李老也被严密的保护着，随时准备撤离。
　　就在众人目不能及的水下，一群深色的影子快速地移动着，声势浩荡。水底的泥沙被搅动，连同水藻一起往上浮出水面，放眼看去，原本清澈的湖水变得如同暴雨时混入泥土的河流般浑浊。
　　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众人屏住呼吸，李老无法自抑地开始发抖。
　　江澄皱起好看的眉，拿过船头的灯往水里一照，几乎同时船体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置身于船上的众人都感到一阵颠簸，几欲栽倒。
　　“撤！”
　　随着江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江家修士们纷纷御剑飞起，快速撤向岸边。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李老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挂在身旁的年轻修士身上，被抱着带到了岸边。
　　一落地，李老就栽倒在地上。
　　江澄御剑飞在湖面上空。
　　被放弃了的渔船在水面上晃荡了几下，又受到一阵猛烈的撞击，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木材断裂的声音。
　　渔船原本就材质一般，吃水不深，在接连撞击之下，竟然翻了过去。
　　“快、快跑……”
　　第一个动起来的竟然是李老，连滚带爬一阵，就往来时的方向跑，途中被树枝绊倒，爬起来后又继续跑。一边跑，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嚎叫声。
　　江澄面露鄙夷之色。
　　“宗主，要把人追回来吗？”
　　“不用，他留在这里只会添乱。”
　　按照李老的说法，这个湖安静太平多年，几乎没有发生过怪事，这次发生的食人事件，估计还是外来的凶物所为。既然是外来的，李老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既是帮不上忙，就别留在现场，省得拖人后腿。
　　月色晦暗。湖面翻滚着泥土黄沙，被撞翻的就浮在水面上，时不时晃动两下。撞击却是停止了。
　　之前拿了的提灯还拿在手上，江澄想了想，对着灯盏吹了口气，将灯熄灭了。
　　一时间，只剩下岸边的修士手上还有照明物。
　　昏黄的灯光透过薄雾向湖面延伸，像是某种奇异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