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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屈楚才拾起沾血长鞭,在手中叠了数叠,挑起人犯低垂的下颌,道:“招了?”
韩构随在他身后道,“属下尚在审讯。”
屈楚才问,“用了多少鞭?”
韩构道:“四十七。”
“行了,莫再用鞭了。书生不禁打。”屈楚才用鞭子挑开碎裂的衣服,伸指在外翻的血肉处点了点,又探查了对方的鼻息,“换枷刑罢。”
两名侍卫取下墙上的木枷,套在犯人身上,又以冷水泼头,将对方激醒。
“啊——”
屈凉终于木讷地偏开头,不去看受刑的惨状。他想起来了。原来屈楚才就是连他这种平生没有迈出过王家村的人都听闻过的、提起时要避讳再三的“屈大人”。
脑海中无数零碎的片段拼凑在一块,依旧看不真切全貌。
有人说他的姓真是恰如其分,屈大人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如何让人“屈”。有人说他是皇帝座下最会咬人的一条狗,主人不吩咐就死咬着不松口的那种。有人说……有人说这般恶事做尽的人,死后必定是要下地狱,把刀山火海都遍尝一遍的。
可是,屈凉心中一个念头久久盘桓不去,他从未对我一一
“同我来。”屈楚才对屈凉勾了勾手,“想带你看的不是这个。”
韩构道:“大人!镇抚司暗牢重地,他不能——”
屈凉眼角的余光瞥到受刑的人,木枷已经上身,绳索勒紧,被挤压的骨骼发出哀鸣。那人被折磨地没有人样,颈椎歪斜着撑不住脑袋,虬结成一团的乱发遮住了大半长脸。
又一桶水泼下。
乱发被冲开,露出一双满是死气的眼睛,数月前看向屈楚才的执着和恨意都再也看不见了。
“我说他能。”屈楚才对韩构道,“说不定以后你的位置……还得由他来接呢。”
就在此时,垂死的人犯猛地挣扎起来。屈楚才扬鞭一挥。长鞭在空中舒展出一个流畅优美的弧度,啪的抽在人犯身上,皮开肉绽。屈楚才将鞭子递给韩构,示意他不必手下留情。
倒钩离肉的钝声中,屈楚才道:“来。”
越往地牢深处走,灯火越是幽微。
屈凉机械地跟在屈楚才身后,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迈开的步子,又为何下意识地不想离开屈楚才半步。
地牢囚室长宽不过两丈许,一间囚室只关押一名人犯。人犯手脚俱系铁链,锁于木枷之上,可供盘桓之地不过足间方寸,听闻脚步声,多也只是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偶有偏头一瞥的,也在看清了屈楚才的模样后,瑟瑟缩起身子。
屈楚才在一间囚室前停下,从袖中取出一串铜钥,挑出一枚插入锁孔。
锁芯活动的声响惊得人犯抬起了头。
屈楚才取下铜锁,推开栅门,“王横。汴梁城中第一快刀手。擅使左手刀,号称可斩百人不伤己身。”
屈楚才挑起那人犯的衣袖,露出断肢,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承平三年,涉谋逆案,为镇抚司十八卫截击,断其左手。”
屈凉往那空荡荡的袖口看去,一截腐烂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断肢赫然在目。五指连同手掌都被砍落,手腕处剩下紫黑色的肿大肉瘤,伤口溃烂,恶臭阵阵。
“赵非赭,江南人人称道的盗贼,擅使勾魂钉,例无虚发。”
“承平四年,涉官银案,韩构亲自出手,将勾魂钉打入其奇经八脉,但凡运功,必定经脉寸裂而亡。”
“吴楚……”
屈楚才走到暗道尽头,回身,灯火为劲风所带,一瞬暗了下来。他含笑看着屈凉,“善泅者溺,善骑者堕,这个道理你懂么?”
屈凉觉得自己面临着七八年短暂人生中最为艰难的抉择。然而他攥紧了拳头,定定地看向屈楚才,“想好了。”
“随你。”
屈楚才走时仿佛带灭了一条走道的烛火,屈凉陷在阴影里,听得两侧囚室中此起彼伏的呼吸。镇抚司中全是死囚,此刻尚留一息,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屈凉心中莫名生出巨大的暗影,仿佛自己的身子也被锁在了木枷上,同这座地牢一齐腐朽。
他快步往外走去,想要跟上屈楚才,却在转弯处被一人拦下。
韩构用剑鞘挡住了他的去路。
屈凉脚步一顿,想要后退又生生定住,问,“他……义父呢?”
韩构冷冷道,“大人走了。”
“那我一一”一股莫名的惶恐攥住了屈凉的心脏,胸腔被铁块堵住般拥塞难当。他看到那些因为习武断了手脚、生不如死的囚犯时,没有感到丝毫害怕,这时候恐惧却像是退潮一样拍打在他细痩的躯体上。“我去找他!”
韩构双指按下剑鞘,庚金出鞘,寒光擦过屈凉前趋的身子。“你不是要学剑?大人吩咐,你便留在镇抚司,学好了再走不迟。”
屈凉猛地瞪大了双眼,低身弯腰就要从他的腋下穿过。
韩构反手揪住屈凉的衣领,拖住后往地牢外走去,“跟我学剑,只一样规矩一一”
“放开我!我不一一”屈凉拼命挣扎着,然而抓住他的那只手像是生了根,怎么也甩脱不开。
“不许说不。”
屈府的马车并未离去,静静停在镇抚司衙门外,似乎在等候着什么。韩构把屈凉安置妥当,回身走出镇抚司,在马车外单膝跪下,沉声道,“大人,都安排妥了。”
“这样也好。”隔着一层车帘,屈楚才的声音听着有些酒醉后的疲惫无力,远不如在暗牢时冷冽。过了片刻,他似是笑了一声,“如你所愿。”
从把小孩接回屈府那日起,韩构就明里暗里劝过数次,都被他挡下了。几个月前借着□□谋逆案的由头出了汴梁城,按着陈年旧迹寻到王家村时,他的心中就对如何安置屈凉一一那时倒还没想好该给小孩取个什么名儿一一有了打算。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把小孩带在身边教些汉人经书是再好不过了,既不会养出个野心勃勃的叛臣贼子,又方便日后行事。
可惜他改主意了。
屈楚才望着墨黑色的车帘,知道即便自己看不到车外景色,韩构也一样会一丝不苟地跪着,试探般叹了一声,“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都是负心人。你说我让他学些刀枪棍棒,是不是便不容易养出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长夜的街巷中,车轱辘压过石板的声响格外悠长,四下冲撞,寻不到出路,仿佛能从过往一直徘徊到前路。
……
七年后。
屈府书房外,两人缓步而行。
韩构手握庚金,稳住剑身,不让它随身形震荡发出金铁之音。屈楚才手捧一枚袖炉,迈步愈发轻飘,仿佛一身狐裘的重量根本压不住虚弱的魂儿似的。袖炉一望便知是宫中款样,提梁篆花,炉身绘有鎏金八宝莲花纹,轻烟袅袅从炉顶镂空缠枝中逸出。
屈楚才两手捂着炉身,觉得身上的寒意稍微消去了些许。
“今日如何?”
韩构一板一眼道答道:“依旧在习九剑诀。”
屈楚才双手笼着袖炉,见流水般的影子在青砖上淌过,叹了口气,“练这剑决,该有三年了罢。”
韩构沉声道:“尚不足三年。”
屈楚才道:“身边一直无人,倒也不觉得如何。捡了个小孩儿回来打算养着,好好的又放跑了,竟觉着日子难捱得很。”
韩构替他挡去自庭院吹入廊中的寒风,回道:“镇抚司之人,尽可供大人驱使。”
屈楚才摆手作罢:“镇抚司收的那些人,搁在身边都冒着寒气,还是留与你罢。”
他时而想起屈凉发热、两人同床的那几日,小孩的身子比暖炉还热,每每清晨醒来,自己都把人揽得紧紧的,恨不得能塞到骨头缝里,把那无论如何也祛除不了的寒毒都灼烧个干净。同合该与冰雕摆在一处看的韩构两相对照,深觉落差。
“身边人还是要合心意的好。”屈楚才感慨了一声,又道,“郑仲从西边办完事回来,也该开始教他……们棍法了。”
韩构道:“郑仲昨日已回镇抚司。”
屈楚才道:“让他将家传的棍法改一改,莫要一招一式都按模子教。他家的棍法太过刚直,讲究气劲,小孩儿身子撑不住。”
“镇抚司的儿郎不畏……”
屈楚才脚步一顿,淡淡道:“我说的是他。他自小过得苦,底子与那群子弟不同。映秋熬了羹汤替他调着,几年内轻易也养不回来。罢了。郑家那棍法还是莫让他修习,免得这厢本就不足,那厢又亏损了许多。”
“是。”
寒风渐大,两人走回书房。映秋提了漆盒在门边候着,见到韩构也不俯拜,笑嘻嘻将漆盒递了过去,“又有劳韩大人了。”
韩构接过漆盒,手中暗劲相加,不让盒中羹汤晃出一分。
屈楚才道:“去罢,久了汤便凉了。”
不太好修就这样吧_(:з」∠)_
小孩下章就长♂大,很快就可以黏在屈楚才身边啦。也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感谢机缘人姑娘的地雷~这本题材冷,我是用爱发电哒,也不指望收益,有人看就很开心,所以不用那么破费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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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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