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不言》一叶枯秋

7、初识羽毛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邹玄感觉十分疲惫，躺在软软的床上却又睡不着，只好拿出手机，胡乱翻看着，他在网上下了一个叫微拍的APP，上面有很多美女拍的小视频，邹玄无聊地时候总爱看这些东西聊以□□，很多视频的下方都有拍摄者的微信，邹玄也是不厌其烦地逐个添加，最后发现有一半左右的人一见到是个男的就拒绝添加，剩下的接受添加的不是微商，就是推销做广告的，要不就是诈骗和卖黄色视频的，邹玄觉得这个世界都已经疯狂，所有的情感，品质，气质，一切所有本和钱财无关的事物，都让人们想方设法地变成钱，笑穷不笑娼的年代又一次的到来，邹玄只恨自己没变成女孩生个好脸蛋，可惜如果重活一次，又不知道会坐落在哪个时代的坐标。
　　邹玄无聊地看着微拍，打起了哈切，突然看到一个高个子女孩拍的可爱水手服视频，背景好像是在自家店面里，他看着视频下面的微信，习惯性的添加，居然被对方通过了。邹玄看着微信名字为“喵小姐”的女孩头像，虽然画着浓妆，却让人有一种亲和感。他鬼使神差地发了一句：“你好，你是属猫的吗？”
　　“嘻嘻。”对方居然很快就回复了，“你很喜欢猫吗？”
　　“喜欢啊，我从小就是猫控。”邹玄没有想到自己发的信息对方居然还理会了，便饶有兴趣地聊下去了。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猫叫玉玉，养了大概一个月吧，然后猫跑掉了了。”
　　“呵呵，我也养了一只猫，特别调皮。”
　　“养的什么猫啊，能给我看看吗？”
　　很快，对方发过来一张猫咪的图片，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眼圈的毛是白色的，看起来很威风。
　　“很不错的猫猫。对了，你是哪的人啊，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哈尔滨开店。”
　　“开店？你都卖些什么东西啊？有没有网店？”邹玄立马来了兴趣。
　　“哎呀，就是卖些衣服吧，女孩用的小饰品啊，杯子啊，之类的，跟杂货铺一样，至于网店嘛，是搞过，但是没搞起来。”
　　“那我能在你店里买点东西吗？”邹玄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但是他总觉得应该稍微照顾下生意，虽然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接触过她。
　　“嗯，你想买什么东西呢？我给你拍几张我店里商品的照片吧？”
　　“不用了，太麻烦了吧，你应该有个商品清单什么之类的，或者链接也行。”邹玄忙道。
　　“哎呀，哪有什么清单啊，我直接给你发照片好了，你等下。”女孩热心地发来了几张图片，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邹玄看得眼睛有点花，由于是强行购买，实在是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最后他看到了一个像是灌满了碎玻璃渣的杯子，便截图道：“这个杯子怎么卖的？”
　　“你说这个冰镇杯啊，它是用来保冷的，把它放在冰箱里冻一会，把杯子夹层的保温层成了固体以后就可以冰镇饮料了，可以管两个小时。这个杯子卖80。”女孩语音回复道。
　　“包邮吗？”邹玄突然很不聪明地问了这一句，女孩有些诧异，随即不满地回复道：“你当淘宝呢，我这发单件的邮费都很贵的，怎么可能包邮？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我问下怎么交易呢？”邹玄忙不迭地道歉。
　　“你把地址发过来，然后把钱打到我支付宝上，一共95。”女孩干脆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邹玄在想那个女孩是不是个骗子，但是他很快把这个念头掐灭了，觉得微拍上不会有女孩为了骗你80块钱大费周章地来陪你聊天，而且是自己主动要买人家的东西的，所以不再犹豫，把钱转账给了指定的支付宝，同时，还存下了女孩的电话。
　　“你的声音好像百灵鸟。好高兴能认识你，对了你今年多大了。”邹玄开始没头没脑的套近乎。
　　“嘻嘻，我18岁，我的名字，不告诉你。”
　　“18岁。”虽然视频里的女孩确实挺年轻的，但是邹玄怎么也不相信她只有18岁，也许女孩都忌讳别人问年龄，所以他也不再追问，道了晚安以后便睡去了。
　　接下来几天，邹玄都一直在想着那个女孩，第一次见到不对自己设防的网友，他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然而他想和那个女孩拉近一下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说起，心里纠结万分。
　　“嘿，小玄玄，这几天在想哪个小俩娃儿呢？”云哥一脸坏笑地凑过来问道。
　　“嘿嘿嘿。”邹玄没有说话，只是傻笑。
　　“对了，你那个有关总装线束的作业指导书编得怎么样了？领导说要看。”
　　“哎呀，来来来，这里的活我一天就花两个小时都能搞完，和以前在二汽的几个私营企业不知道容易了多少，要看看去，我早就做完了，就怕工作做完了，晚上加班没事做，领导又开始叽叽歪歪。”邹玄连珠炮似的呛道。
　　“你对我凶什么凶，啊，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牛起来了，啊？是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住你了，你又开始头上想插犄角了？让你干慢一点，磨时间，你他奶奶的就是不听，教不会呢真是。”每当杨禅云假装愠怒地呵斥邹玄，邹玄总是连连摆手投降举旗，毕竟办公室里两个人关系最好，云哥作为一个小头头对邹玄也是多方照顾，两个人嬉笑怒骂着好不愉快。
　　“哎呀，小玄玄哪。还没有对象啊，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云哥半开玩笑地说道。邹玄却好像走了神一样，没有注意到他说话，而云哥好像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走开了。
　　“我的快递应该要到了吧？”邹玄想到这里，给喵小姐发了一条微信。
　　“美女，我问一下，我的杯子现在到哪里了？”
　　然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邹玄还是没有等到她回复，邹玄十分失望，觉得自己又被冷落抛弃了，甚至在想这个女孩是不是根本没有发货，在骗自己，不过好在发出去的微信对方还能接受，说明对方没有拉黑和删除自己，也许是在忙呢，没有看见？邹玄带着这几股复杂的情绪下了班。
　　刚回到家，邹玄收到了好几条微信，他兴奋地点开，内容是这样的。
　　“啊，前几天适逢周末，快递公司不发货，可能晚了些。”
　　“哎呀，已经可以查到物流信息了，快递已经离开黑龙江往湖北发去。”
　　然后接着就是几张截图，都是网上查找的物流信息。
　　邹玄第一次受到如此贴心的服务，心里觉得暖暖的，同时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猥琐思想感到羞愧，他忙到：“没关系的，只要能看到物流信息就可以了，你也知道的，等快递的人都是这个心理。”
　　“嘿嘿嘿。”女孩回复了三个笑脸。
　　“对了，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嗯，我网名叫喵梓酱，你就喊我喵喵吧。”
　　“喵喵，这么萌的名字，挺好。”邹玄乐呵呵地回复道，只觉得心里又多了点东西。
　　“很明显，今年我司的订单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三成，其中乘用车销量占据了半壁江山，然而由于人力资源的限制，任务完成率不足百分之二十，然而今年的时间却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生产任务如此严峻，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好好的打一个翻身仗，以集体的利益为重，不要砸了大家的饭碗，如果有人想要和大家过不去，与人民为敌，那我就第一个制裁他。”
　　“说来说去不就想让你多给他卖点力。”邹玄心道，“整天用集体主义来压你，真不知道是哪个一年两辆斯巴鲁。”
　　云哥啐了一口：“这帮领导都是野驴子养的，没一个好东西。真应该让巡视组到这里来调查调查，看他们抽了多少民脂民膏。”
　　办公室里依然死气沉沉，哈气连天。邹玄两眼盯着屏幕上的报表，觉得实在是厌恶之极，随手翻开了微信，看着朋友圈里的心灵鸡汤，觉得自己应该加点砒霜。
　　“他强他压榨，你弱你散沙，活该受欺压。”然后配了一张让人迷惑不解的美女图。
　　很快就有评论了，“邹哥，那个姑娘是哪家的，你女票吗？”，“小邹子你又祸害哪家俩娃儿了”，“哎呦，邹同学不错不错，从哪忽悠的小女朋友”，“你的大棍早已饥渴难耐”。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朋友圈真污。
　　由于评论的都是些男人，邹玄也懒得回复，这时，喵小姐发了一个笑脸过来，问道：“这个美女是谁啊，和你是什么关系。”
　　邹玄回复道：“没什么关系，就是网上找的美女图片，没你漂亮。”
　　“嘻嘻，你可真会说话，对了你在上班吗？”
　　“是啊是啊，你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唉，就那样吧，东北这边本来经济就不发达。开学了还稍微好点。”
　　“你们那冬天冷吗？”
　　“不冷啊，我们这室内20度呢。室外一般时间呆的不长。”
　　“我觉得所有的南方人都会问你们，东北是不是睡炕啊。”
　　“哈哈，哪有那么多炕，现在城市里面不都一样吗，都是住的楼房。”
　　“确实啊，南北差异呗，不过我自认为我比大部分南方人都懂你们。”邹玄颇有些优越感地回答道。
　　“是吧，那我们的确可以好好聊聊啊。”
　　邹玄觉得心中一阵欣喜，终于有美女愿意陪我聊天了，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快递，邹玄赶忙走出了办公室。十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进来了，正是喵给他邮寄的杯子，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
　　“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哟，希望以后你也会继续支持我的。”
　　邹玄看着娟秀的字体，脑海中仿佛已经浮现出了喵小姐动人的面容，他连忙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喵喵啊，你的杯子我已经收到了，挺可爱的，估计效果应该不错。”
　　“嗯，那就好，好了，有顾客来店了，我要去忙了。”
　　“好的，你忙。”
　　邹玄翻看着喵在微信上发的自拍视频，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要搞网恋的人，哦，不对，还不能算网恋，顶多是交了个网友。认识喵之前，邹玄从来不相信网友这回事，而且觉得那些网友见面失财失身的人非常的可笑，可是今天，他坚定不移的信念有所动摇了。
　　傍晚时分，邹玄突然看到喵发了一条微信：“今天我在龙珠第一次做直播，希望大家来捧场，房间号码是XXXXX。”
　　“网络女主播？”要是放在以前，邹玄看到这个名字，总会把他和一些不健康的东西联系起来，然而就算是现在，他依然认为网络女主播是个不正紧的行当。他怎么也无法把纯洁可爱的喵小姐和那些网络上脱衣露肉的低俗女主播联系在一起，不过嘛，既然人家发了邀请，那么自己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他便登陆那个网站。
　　倒腾了半天，总算通过□□登陆了龙珠，第一次看到动态的喵喵，穿着一套蓝色的女仆装。喵是个cos达人，拍了很多各种cosplay的真人秀。邹玄看着视频中的喵喵，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好，喵梓酱。”邹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没有营养地发了这一句。
　　“欢迎自来卷来到直播间。”
　　“喵喵，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啊。”喵对着话筒微笑着说道。“要不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我是那个买你水杯的人。”
　　“水杯？哦，你好啊，嗯，要不，我喊你卷卷好了。哈哈。”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穿过话筒。邹玄笑着又回复道：“你喜欢就好。”
　　邹玄看到视频底下有好多人在聊天，还有一些人在送一些虚拟商品，喵对每个给他送礼物的人都说了声谢谢。
　　邹玄知道这些礼物是要钱的，以前他也在歪歪上看过别人直播，但是他从来不聊天，也从来不充钱，他还是第一在直播间了和主播互动，他觉得人家第一次当主播，总得给点鼓励什么的，于是他便冲了20块钱送了200个赞。
　　“啊，谢谢卷卷送的赞，谢谢。”喵的感谢让邹玄很受用，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到网上去看女孩直播，并且砸钱送礼物。因为这种被美女感谢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爽快，满足了所有人空虚寂寞的心灵。
　　直播间里，喵的歌声穿了出来，她特别喜欢周杰伦，然而她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好听，可是唱歌的水平的确让人不敢恭维，基本不在调上，邹玄颇为受罪的听完她所唱的歌，看到聊天频里全部都是搞怪讽刺的话语，于是违心地安慰了一句：“唱得挺好听的，希望你继续努力。”
　　“是嘛，谢谢你啦，我知道我唱歌很难听的，我可是毁歌不倦。”喵爽朗的笑声再次传出，邹玄突然觉得喵的直率让这种原本不真实的直播变得真实了。看着喵卖力的表演者，再看看底下观众的冷嘲热讽，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第一次的直播即将结束，虽然显得生涩而又拘谨，但是邹玄却觉得很贴近自己，比起那些浮夸的表演还有张牙舞爪般的乱舞，这种略显青涩的演出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然后从那天开始，邹玄每天晚上都去看喵梓酱直播，心疼她冷清的人气，还有各种人嘲笑攻击，但有时候又为自己发出去的信息被主播无意中的忽视而感到失落与不满，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卑微而又渺小，甚至有时候会认为，要是自己有了钱，谁还敢小瞧自己。
　　这种危险的情感也转移到了工作中......
　　“明天，加班！”车间主任面无表情地宣布道，有时候邹玄真的想一觉踹翻这个肥肠满脑的腐败分子，但是以前只是心里想想，不过今天他确实有点动了真怒。他不动声色地下了班，回到家里，把手机关机，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邹玄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里上网。
　　中午，他打开了手机，看到有一条领导发来的短信，让他速回电话，邹玄直接无视，然后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他妈的，老子不干了，你他妈什么狗屁单位，给老子发几个吊钱就敢这样对老子颐指气使的，你要是让老子在这混不想去，老子非给你闹得鸡犬不宁。
　　邹玄心里发了一阵的狠，又躺回床上睡了几个小时，醒了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他随便吃了点东西，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有喵梓酱的直播，便忙不迭地打开笔记本。
　　视频里播放着周杰伦的《晴天》，喵又游走在跑调的边缘，邹玄心中对生活的不满与失望顿时化作了一种冲动。他直接往账户里冲了200块钱，对于他来说算是挺多的，他直接悄无声息地送了一个1314的赞和520的坑。当屏幕上闪烁起送礼特效的时候，邹玄松了一口气，似乎像是把不属于自己的钱还回去了一样。
　　“呀，谢谢卷卷，谢谢卷卷送的1314的赞和520的坑，哼，我才不是坑呢。对了，卷卷，你今天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么多礼物啊？”
　　“我最近遇到了瓶颈，心情不好，所以像送你礼物开心一下。”
　　“呀，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送我礼物的啊，那我能不能希望你每天心情都不好，这样你不就每天都能送我礼物啦，哈哈哈。”喵开玩笑地说道。
　　“你开心就好了。”邹玄也没有生气。
　　“这样啊，嗯，对了，按照我这的要求，你送够了一个1314，可以和我有一次语音聊天的机会，那么你今天方不方便呢？“
　　“明天吧，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我只想静静地看你说话唱歌。”
　　“那好吧。大卫，要不你今天和我语音吧？”
　　接下来邹玄也没有心情再去打字聊天了，静静地听着喵和一个观众在直播间里语音聊天，邹玄发现喵其实是个话唠，一旦话匣子打开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刹不住车，一直能聊到对方主动提出休息为止。
　　“唉，明天还是去上班吧。”
　　第二天邹玄去上班，领导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昨天有几个人没有过来加班，希望以后注意，邹玄也没有理会，这个社会永远是光脚不怕穿鞋，如果你都自己不准备穿鞋了，那么别人如何给你穿小鞋都是没有用的。又是一天惶惶度过。晚上邹玄自己迫不及待地要与小喵面对面的交流了。
　　邹玄泡了杯茶，很惬意地看着视频的小喵和众粉丝一道侃大山。
　　“这个绿棒子，你们信不信我能一口把他吹完。”喵手里握着一瓶哈啤，得意地说。
　　下面的观众立马开始起哄，很多人开始不三不四地调戏起来，喵试着喝了一大口，还没下到一半，又喷出来了点，呛得她一阵咳嗽。
　　邹玄看了一阵心疼，但这是人家的工作，又不好说什么。喵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卷你在么？我准备要和你语音，你加一下我的□□吧。”
　　邹玄忙添加了喵梓酱的□□，很快通过验证，这时有一条语音对话的邀请发送了过来。
　　“嗯，卷卷，你听得清楚吗？”
　　“可以可以，听得清楚，我把视频声音关了。”邹玄压抑着内心些许的激动，尽量声音柔和地说道。
　　“呵呵，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嗯，呃……”邹玄一时有些语塞，“我不知道你喜欢聊什么样的话题，万一我感兴趣的你不喜欢呢。”
　　“哈哈，唉，老听你和我抱怨你工作辛苦，谁有何尝不是呢，整天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一样。我觉得你有些反社会。”
　　“啊，是吧。”邹玄没想到这姑娘说话这么直，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哈，其实无所谓啦，我自己开店的时候也是很辛苦的，有时候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拉好几十斤重的东西回来。我觉得你的岗位是不是有些问题，要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喵开玩笑地说道。
　　“这个嘛，其实。有很多牵绊在这里，还是不能肆意妄为的。”邹玄无奈地说道。“父母的房子已经给我买了几年了，而且他们还希望我就近找个老婆，就在这厂里混一辈子算了，他们不怎么相信我会有什么本事，然而我自己也不敢尝试一下。所以……”
　　“没关系的，男孩嘛，我当面毕业的时候在一家工作室里，干了一年以后便在哈市开了一家服装店，在生意最红火的两年毅然决然地关门出去穷游，基本上将东南亚的几个国家都游遍了，然后我又回到哈市。又开了这家主题商店，你知道的，一个人创业时间久了，在回到循规蹈矩的单位里上班，是坐不住的。”
　　邹玄听了女孩的说自己的经历，觉得心里羞愧难当，他很是崇拜地说道：“喵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你这么多年过来怎么可能只有十八岁呢？难道你十二三岁就跑出来闯荡了！”
　　“哼，你难道不知道随意打听女孩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我就是十八岁，永远的十八岁，爱信不信。”
　　“额……”邹玄又一时语塞。
　　“对了，你对我的直播有什么意见吗？”
　　“你啊，嗯。我觉得你歌唱的跑调，那几天看你直播打联盟，游戏打的也有点烂，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加强一下，你可以找一个专业人士教你，你有点五音不全……”邹玄说到一半就后悔了，妈呀，怎么第一次聊天就说这么刻薄刺耳的话，人家好歹是女孩子，脸皮薄，第一次就说得这么直接，会不会……
　　对方沉默了半晌，突然语气沉重地说道：“我知道我歌唱的不少，然而游戏也没有一个神队友带我，但我明明……”她带着哭腔，“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可还是做不好，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女孩说得泣不成声，“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以，我今天才发现，我多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统统都崩塌了……”
　　这个情况是邹玄始料未及的，他觉得全身一阵激灵，看到地下的观众骂声一片，有说要找他算账的，也说有让他磕头认错的，还有些人火上浇油，在冷嘲热讽主播的，场面乱作一团。邹玄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顿时羞愧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吱声，也不敢挂断，就这样呆坐着。
　　正在这是，有个叫玲玲的人，进入了直播间，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是不是又欺负喵喵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聊天频里说着事情的原委，玲玲似乎明白了什么，叹道：“唉，你也是真厉害，这多少年了，我都没见她哭过，你还是第一个人。真厉害……”
　　邹玄听得心里一紧，冷汗冒了出来。这是喵已经停止了哭泣，微笑着说道：“玲玲，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好吧，那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你们啊，千万不要欺负喵喵，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喵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地对着话筒说道：“卷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邹玄听了如获大赦，忙说道：“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嗯，那我就挂了。”喵挂断了语音，邹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脑门的汗。
　　语音结束，剩下的是主播歌唱的时间，大家纷纷都开始送礼物，邹玄也不例外，他今天送得尤其的多。
　　“我的真名叫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