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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冰朵 ...

  •   5.冰朵
      对于有些人,机会有无数次,失去了这一次的,还有下一次,而另一些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唯一的机会,就是永远的诀别。
      而我,就是你那好多好多次机会……不管你如何走去,我都在原点等你。
      以上的话,是冰朵最后一页日记里留下的……
      忘川水上,抚着已然长眠的人,阎芸浅静坐在引渡的木船上,枕在她膝上的,正是此时渡河的过客,人生如戏,这个人,只不过是提早结束了她的演出,匆匆与那个世界擦肩而过。
      啪嗒,啪嗒。
      暗空中飘起雨丝,触碰到忘川水上,击起悲伤的交响乐。
      雨吗?地狱里也会下雨吗?阎芸浅仰望着暗空,几朵雨珠落到她苍白的肌肤上,有灼烈的痛感,腐蚀着□□。
      哗啦!黑影从阎芸浅头顶盖下,替她挡住了一滴滴雨点。
      “是冥雨。”玧夜熙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她掀起盖在她头上的他的黑披风,看着他沐浴在冥雨下傲然的身躯。
      “只有亡者罪孽深重,被冤害而死或对人世有着极度眷恋的情况下,地狱才会为他们悲伤,下起冥雨……”玧夜熙拍了拍她的头,让她的身体完全包裹在他的披风里。
      冥雨……为亡者……悲哀……因为悲哀,会灼蚀□□,所以落到身上,才会痛吧。
      栗色短发少女安详地熟睡在她的膝上,这个亡者,冰朵,她是认得的……
      一年前。
      啪!一记拳头毫不客气的打在对面伤痕累累的短发少女身上。短发少女跌在地上,用手背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痕,爬起来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回去。
      一座石桥下面的草地上,她们像两只厮杀的母豹。
      “你这算什么,阎芸浅!”短发少女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阎芸浅,得意的放声嚣张道。
      阎芸浅迅速爬起来,狠狠的一脚踹在短发少女胸口上。
      砰!”咳咳……”短发少女喘着粗气,衣领却又一把被阎芸浅揪起。
      “咳咳——”短发少女却得意的笑着,”你输了,阎芸浅,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是!你赢了!”阎芸浅狠狠甩开紧揪住她的衣领的手,短发少女重重跌在草地上。”滚去石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身上挂满伤的阎芸浅跌跌撞撞走开,这样的叛徒,她才不要。
      “等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叫住她,想试图撑起身,但又放弃了。”阎芸浅,你真的不再阻止我们吗?”冰朵问。
      “呵!”阎芸浅讥讽的回头对她笑笑,”沐清翎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就算打死你又有什么用,你才不值得我做杀人犯。”阎芸浅说完便又想走开。
      “阎芸浅。”冰朵又大声叫住她!
      “你又干什么?”阎芸浅不耐烦的回头。
      “谢谢你!”冰朵坐起身,神色严肃道。阎芸浅,在她眼里,一个敢爱又敢于放手的人,她曾是她的手下,两个人同时喜欢上石兰高中的老大——沐清翎。但是他没有选择比她更完美的阎芸浅,而是她这个什么都半吊子的不良少女。
      阎芸浅默默审视了她半晌,面无表情道”你如果被甩的话,就不用回来了,死掉就好了。”她是这么说的,就离来了。
      结束了,她在人世间唯一的初恋,不,不算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心动。
      而现在,她最后那一番话灵验了。
      “死掉就好了!”
      “你还……真的死掉了啊……”阎芸浅的回想完毕,轻轻拂去滴落在冰朵脸上的冥雨。”那家伙,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阎芸浅对着躺在木船上一动
      不动的冰朵喃喃自语。
      “其实,沐清翎……”忘川水的右岸响起一道声音,季雪娆的身影在雾中渐渐清晰起来,”他已经死了……”
      “……”阎芸浅从木船上站起身,黑色披风从她身上滑落,看来季雪娆的话带给她的震撼不小。”你……”
      “一个月前,在我们死前不久,他已经死了。”季雪娆继续道。
      “你……为什么……”阎芸浅将视线从季雪娆身上移到玧夜熙身上,”你知道吗?”他是引渡人。沐清翎既然已经死了,玧夜熙就一定为他引过渡。
      “不记得。”玧夜熙一语打破了她的希望。
      “这样啊!”阎芸浅又坐回木船上,将披风重新盖到头上,被腐蚀的感觉,真的很痛!
      “那你,是知道什么吗?”她的注意力又回到季雪娆身上。
      “沐清翎,是被人害死的。”季雪娆肯定道,作为死者的她,倒是比以前勇敢了许多,或许只要亲身见证了死亡,就什么也不怕了!
      “害死?”阎芸浅不解,石兰高中的不良老大,被人害死,开玩笑!
      “是真的!”季雪娆大声说,”是为了……为了……柏珀……”最后这个名字,她似乎很艰难的说出。
      “柏珀?”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季雪娆的青梅竹马,季雪娆喜欢他,柏珀却跟别的女人跑了,呵!和她真像!
      “不相信的话,就去石兰问清楚吧。”季雪娆不想在说什么,让她自己去弄明白吧,反正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季雪娆的身影渐渐融回到那片乳白色的世界里,捕捉不到了!
      “你要怎么办?”玧夜熙问。
      “……”阎芸浅低头沉默了,要问她怎么办的话,那只好——她低下头,轻轻摸着系在胸前的小银铃,下了个决定,”我要——再去那个世界一趟——”

      石兰高中,对阎芸浅来讲,一点都不陌生。
      一年前,石兰高中附近内的酒吧内,她与那群人结了梁子。
      “靠,别他妈多管闲事,圣伊甸的臭婊子!”一个光裸着上身的肌肉男暴跳着青筋挥着一只空酒瓶向阎芸浅袭去。
      哗!阎芸浅灵巧的一个侧身成功躲过,然后迅速抬脚向肌肉男□□的要害狠狠踹去。
      “你他妈——”肌肉男一下子跪在地上,脸部扭曲,身子蜷成鸵鸟状。
      “喂,了不起了你,妈的——”旁边围过来的小混混越来越多,在开战之前,阎芸浅又是狠狠一脚补在缩在地上的男人肩上,让他彻底的同光滑的地板亲密接触。
      “嗷——”肌肉男惨叫一声,周围的混混一哄而上。
      随后,在女人的尖叫声,一阵阵破碎声,人群的慌乱声中,一场以一敌众的恶战开始了。
      然而,在远离战场的一张桌子下面,一个瑟缩的小身影偷偷地向外张望着,她便是这场恶战的导火线——冰朵小姐,这家酒吧的陪酒女。
      啪、啪、啪!
      激烈的打斗中,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鼓掌声,阎芸浅的动作慢了一下,正想回头寻找掌声的来源,却冷不防被打了一拳。
      “妈的,看哪儿呢你?”
      轻舔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渍,阎芸浅幽幽的转回头,撩了一把凌乱的长发,快跑了两步挥起拳头狠狠回击刚才偷袭她的人。
      “啊!”哗啦——哐啷——
      突然,一个被踹飞的人从她身边”飞”了出去,撞上身后摆满名酒的柜台,猛烈的撞击使柜台挣扎着摇晃了几下后向后倒去,一瓶瓶酒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残渣混着液体溅落到被踹飞的那人身上,他抱头蜷在地上,痛苦的□□着。
      这一幕惊得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地上□□的不良,没有人敢上去扶,混着酒味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让人不敢呼吸。
      啪、啪。停了音乐,停了灯光,静得只有哒哒的皮鞋声。
      “厉害啊,不愧是圣伊甸的大姐大。”一道脆生生从她背后响起。
      “谁?”阎芸浅松开揪着别人衣领的手,一对凤眸恼怒的瞪大,她最讨厌躲在暗处的人。
      “抱歉啊,这次,是我们的错。”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大哥——”
      刚才与阎芸浅打斗的那帮少年快速扔下手里的武器,向来者深鞠一躬。
      “哼!”阎芸浅嘴角轻挑,不买账,”石兰老大,沐清翎吗?”
      “大哥,”一开始被阎芸浅踹的肌肉男连滚带爬的扑倒在自家老大脚下,”大哥,就是这个圣伊甸的女人存心找茬,我们找个陪酒女她也多管闲事——”
      “对,大哥,我们没错。”
      “大哥,教训这个女人——”
      啪!咔嚓!
      “啊——对、对不起、大、大哥。”肌肉男咬牙瞪眼的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痛苦。
      阎芸浅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黑亮的皮鞋践踏着肌肉男伸出来的手,,沐清翎面不改色,轻笑着看向皱眉的阎芸浅,”这样的道歉,可以吗?”
      阎芸浅又轻哼一声,直视着眼前的少年,乌黑的碎发,狡黠不羁的黑瞳,帅气的脸庞,一身轻狂气,但一身标准的学生制服配在修长的身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这身狠劲儿,阎芸浅真的会被他这标准好少年的形象骗到。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阎芸浅不屑的转身,从一旁的桌子底下揪出一脸浓妆,一袭抹胸黑色连衣裙的冰朵。
      冰朵躲在阎芸浅身后,抬头望了一眼站在她们前面的沐清翎,又立马低下头。
      “喂,我们干嘛要给她道歉,陪酒女不就是——啊——”站在沐清翎旁边的一个小弟还不知死活的说着,就被老大一拳打在鼻梁上。
      本想开口的冰朵一听惨叫,又瑟缩回去。
      “陪酒女就是给人调戏的,是吗?”阎芸浅冷冷的看着他们,今天她本来就很不爽,哥哥新交了女朋友,一个病怏怏的小女生抢走了她哥哥,本来就想喝个闷酒,,可被旁边的一群不良吵得头大。一怒之下就动了手。”你们以为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吗,嗯?其实,还不是下贱的残渣。”
      “你——”一个人刚想动手,一看自家老大投来冷冰冰的目光,便灰头土脸的退了回去。
      “那。”沐清翎慢慢靠近她们,最后停在冰朵面前。
      “对不起了。”他微微俯身,一只手臂轻柔的拍在冰朵肩上,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冰朵有些惶恐的脸庞。
      “……”冰朵咬了咬红艳艳的唇,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沐清翎一眼,逼近的帅气脸庞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脸上泛起红晕,她点了点头,”嗯……”,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这样就可以了吧?”沐清翎看向阎芸浅。
      “最好别有下次——”阎芸浅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完,打算抬脚走人。
      “等一下,”身后沐清翎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阎芸浅回头,语气柔和了许多,似乎眼前的少年没有一开始那么可恶了。
      沐清翎勾了勾唇角,轻笑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圣伊甸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阎芸浅噗的一声笑出来。
      “阎芸浅。”她清晰地吐出三个字,然后潇洒的甩甩头发走掉。
      因为这次,她跟石兰高中结下梁子,也因为这次,一份迟来的情愫在她心里绽开……
      再次站在石兰高中门口。
      这个地方,哪里算得上是学校,简直就是一片废墟,门口堆积着一些类似废品的杂物,显然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辉煌,阎芸浅从校门旁边的矮墙翻进去,这些家伙,没有沐清翎就完蛋了吗?
      虽说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如果是那群家伙的话,应该还没走,进入教学楼,直奔顶层的学生会,据说,在石兰,只有足够强的人才可以爬上这一层楼,任何弱者都会被他们干掉,毫不客气的从楼梯上丢下去。但阎芸浅,早就是这里的常客。没有犹豫的拉开门,果然——
      “哈!”听到有推门声,里面的人立即寂静下来,都转过头来想看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阎芸浅!”有人已经替她报出名字。
      阎芸浅伫立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冷冷的扫视着每一个人。
      “阎芸浅。”一个身形壮大的不良从一旁抽出竹刀扛在肩上,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步步逼近阎芸浅!”我听说你失踪了啊!还没死啊!”
      “还不如死掉去陪你那傻瓜哥哥。”另一个不良嘲讽道。
      “但是,既然你来了,不管你是人是鬼,再打一场吧!啊?”啪!打头的不良把肩上的竹刀狠狠劈在阎芸浅面前,高声宣战道。
      “沐清翎……”她冷冷的开口,”在哪里?”虽然有点明知故问。但她要弄个明白。
      “你还有脸问?”打头的不良高喝一声,恨不得用竹刀把阎芸浅劈成两半,”不是你派你们圣伊甸的人,杀了他吗?杀人犯!”
      “是谁?”她的表情依旧从容淡然。
      “陆真夏!那小子平时看上去弱不禁风,真面目倒是够吓人!”
      “陆真夏……”阎芸浅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的手下,似乎有过这么一个人。
      “呐,去老地方吧,再打一场!看看有没有摔傻你!呐,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其他人跟着起哄。

      石兰高中操场上,暮色将要暗下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埋在阴霾里。
      不良少年围成一圈将阎芸浅围在中间,阎芸浅冷眼扫视着每一个人,所有人也都准备好,戒备的望着她。
      打头的不良做了个手势,其他人一拥而上。
      阎芸浅熟练的翻身躲闪着,同时迅速的对迎向她的不良发出攻击,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她真的活着过一样,因为,拳头打在身上,还是会痛。
      不知过了多久,学校里的路灯都泛出昏黄的光芒,已经有一大半不良倒下了,打头的人将竹刀又扛回肩上,背后领着几个较耐打的不良向她步步逼近——
      阎芸浅放倒一个想要再次站起来的不良,低头大口喘着气,半张脸埋在长发里,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到步步逼近的几个人,真是的,死了一次竟然变弱了这么多,她傲然地挺直了身子。
      哗——一道黑影在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灯下昏黄的光芒中忽闪而过,停在阎芸浅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啪——一拳打在她身上。
      “咳咳——”阎芸浅扑倒在地上,扛着竹刀的不良和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即停了下来,吃惊的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阎芸浅撩开眼前的发丝,来人的真面目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清晰起来……
      “去找凶手吧,找他问清楚!”玧夜熙说完便背向她朝着几个靠近的不良。
      他握紧拳,骨头发出狰狞的声音,那双深邃的紫色眸子有一瞬间发出诡异的红光。
      阎芸浅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然后摇摇头回过神来,一手扶着墙撑起身,这家伙的拳头还真重啊!这里就交给他吧,她现在要做的是——

      陆真夏家里。打开浴室门,陆真夏随手取了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清爽的晚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溜进,吹动着窗帘起起伏伏,他走过去想要拉上窗户,但是——
      他的动作僵下来,因为窗台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呦!”阎芸浅回过头跟他打招呼。
      “……”陆真夏手中的毛巾落在地板上”芸浅!”他不可思议的叫出一个名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陆真夏嘴巴夸张的张着。
      他很久都没有见到阎芸浅了,不久前,有报道说女高中生跳楼事件。那个女生头部先着地,摔得面目全非,认不清模样,后来警方查实,却又被死者家属封锁了消息,而自那以后,阎芸浅就消失了。很多人说那个坠楼的就是她,也有人说她只是失踪了。而他,宁肯相信后者。
      她的突然出现,让陆真夏有一瞬间觉得好不真实,可心里却格外欣喜,他们芸姐,还活着。
      “真的是芸姐吗?”陆真夏没有顾忌的伸出手,想捏捏她看是否是在做梦。
      “先把衣服穿上。”阎芸浅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呆看了她几秒,回过神,”啊……抱歉!”他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还裸露着,脸微微一红,跟赶背过身去翻找衣服。
      “为什么……”阎芸浅开口”为什么,要杀了沐清翎?”阎芸浅开门见山的问。
      陆真夏的动作在空中滞留了几秒,迅速穿上衣服,转过身面对阎芸浅,与她血红的瞳孔四目相对。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是瞒不过她,或许说出来,他还能轻松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弱,对吧?芸姐!”陆真夏淡淡的笑着。
      “是,”阎芸浅不否认。
      “因为我很弱,既然身为不良,我一直都随身带刀来防身!‘他避开阎芸浅的目光坐到椅子上,”我们听说我们学校的柏珀和石兰的老大沐清翎一直都关系不错,几个兄弟想去教训他,没想到沐清翎会来帮他……”他露出无奈的表情。”几个兄弟都被沐清翎废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他抚头低下身。
      “就杀了他吗?”阎芸浅淡然的替他说完。
      冲动真的是魔鬼啊,本来一个人活着就很辛苦了,现在要给他身上再添一条人命,再加一个负担,真是活受罪,倒真不如死了的人轻快。
      死者,可以什么都不想,自由的飘动,而悲伤和悔恨,只留给活人承担。
      “……是。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等急救车来的时候,沐清翎就因大出血经抢救无效死了。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阎芸浅问。
      “对不起……”他真的太害怕了,这可是犯罪啊!而且,当初阎芸浅和沐清翎似乎还有某些纠葛,他就更不敢说了。后来虽然因未成年加上是意外伤人,进少管所关了几天就算了。
      阎芸浅目不转睛的盯着懊恼的他把身子放得更低了,”那她呢?冰朵,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
      陆真夏微微抬起头”她是……”
      另一边,玧夜熙早就很轻松的解决了这几个不良。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人,玧夜熙直接越过,从矮墙上翻出去。
      “你等一下——”玧夜熙正打算走开去找找那只还在外面野的”野猫”,身后有个甜美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玧夜熙回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栗色的波浪卷长发从两肩随意搭落,系着可爱的浅蓝色蝴蝶结。
      见他停了下来,蓝水灵慌忙再提包里翻找了一阵,将一只创可贴递到他面前。
      “你刚才打架了吧!”她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给你。”她硬是把它塞到他手里。
      “我不需要!”玧夜熙有点好笑的看着她。
      “下次不要再打无意义的架了!”蓝水灵没有理会他,继续说下去。
      打无意义的架?玧夜熙继续盯着她。
      “……”蓝水灵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知说什么好,”……就这样……”她朝他挥挥手,转身跑走了。

      “是这样吗?”阎芸浅听完了陆真夏的话,屋内的二人陷入一片沉默,冰朵是自杀啊,为了那家伙。
      “是!”陆真夏点点头,他知道阎芸浅曾喜欢过沐清翎,知道她和冰朵发生的事,”但是,芸姐,那家伙确实是个花心的人吧!”
      “真的是吗?”阎芸浅反问他,”冰朵只是个半吊子吧,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沐清翎的女人,以她的本事根本应付不了吧!”
      “那是……”他明白很多了,因为太在意她,又害怕为难她,给她带来危险,沐清翎才装出纨绔不羁的模样。
      见他已经明白了,阎芸浅不再说什么了。
      当时,在她大闹酒吧后,收了第一个小弟——冰朵。
      “芸姐,你确定要她跟着我们吗?她能做什么?”学校天台上,圣伊甸的不良少年围着阎芸浅和冰朵。
      “我有说让她去干架吗?”阎芸浅翻了个白眼。
      “我……我可以打的。”冰朵从她身后冒出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话可信,挥了挥软软的拳头。
      “石兰的人——你们不要惹。”一直倚在一旁的墙壁上没有出声的老大阎瞳耀突然发话。
      “哥——”
      不良们让开一条道,阎瞳耀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冲自己妹妹笑了笑。
      “沐清翎,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事实。
      果真,一次雨夜,阎芸浅遭到其他高校不良的围堵,恰巧路过的沐清翎无意间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看着沐清翎能在玩闹中轻轻松松摆平二十多人,阎芸浅真的觉得哥哥说准了,她赢不了他。但她又有些好奇,沐清翎和哥哥,谁更厉害一点呢?
      一个突然闯进她生命的少年,她突然觉得除了和哥哥待在一起外,还有别人也能带给他乐趣。
      只可惜这份懵懂的情愫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她唯一的小弟下手了。
      一个为了给自己赚取学费而做酒吧女的傻白甜学生妹,和一所不良高中的老大的狗血恋情,就这样电视剧版的在她眼前开播了。
      开始,她是莫名的愤怒,明明是自己和沐清翎快速打成一片的,或许,比起做女朋友,她更适合做兄弟。
      不过,她又突然觉得并没有关系,反正一直以来,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她都会是一个人,没关系,习惯就好。
      她需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泛起的情愫扼杀在摇篮中。
      或许现在,如果有谁问起她的初恋,她也许会想到沐清翎这个名字,但她,已经忘记了当时的份情愫。
      “不过……”阎芸浅突然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完全拉开,凉风肆虐的吹进来,溜过她的发丝,”杀人……总是要偿命的……”她诡异的红眸死死盯住他。
      “芸姐?”陆真夏跌跌撞撞从椅子上站起身。
      “但是……你已经不用偿还了!”阎芸浅爬到窗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然后身体慢慢后倾,满头黑发在空中张狂飞舞,”我已经替你偿还了……”像一片被天使抛弃的羽毛,她坠了下去!
      陆真夏惊慌的扑到窗台前”芸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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