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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开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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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里,大家回国开始冬季的日常训练。一月份便要迎接又一度的澳洲训练了。
一次晚训之后许小蓓跑去找薇曼,悄悄同她讲:“我今天晚上要出去玩一次。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回家去好啦。”
薇曼是游泳女队的队长。她点点头,但又有点担心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跟几个老朋友出去玩。明天凌晨肯定回来。早就约好了,但是这一阵训练太忙,紧接着就是海外集训,完全没有空。帮个忙啦,好不好?”
“好,放心吧。”
就这样,许小蓓在两个礼拜里“回家”了四五次。薇曼终于忍不住在跑步机上做陆上训练的时候小声问身边的薇曼。“你要总是不在可不行,人家该怀疑你了。还有,你到底是去做什么啊。”
她很神秘地笑笑,低声说:“我去和人开/房间了。”
薇曼一惊,“你跟谁啊,我怎么一点信都不知道。”
她忽地想起来十一月份在美国的一天,崔启在泳队群里发了张微信截图,里面是许小蓓跟他的表白内容,然后他同意了。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呀?”
——“好的呀。”
——“爱你!Mua~”
当时读的时候引起了大家一阵轰动,因为截图里许小蓓发的那些文字完全是她的风格,那时候薇曼看这截图总忍不住想笑,许小蓓果然是天真,连身上那点虚荣气都是可爱,能自己主导表白还变成这么神奇的样态。
但半个小时之后,崔启在群里发了条信息,说这是他们几个人刚刚玩大冒险输了的惩罚。大家纷纷觉得扫兴,被这个假新闻弄的兴奋了半天,都快半夜了还没睡着觉。于是乎泳队同仁们纷纷在群里发出各种扔拖鞋与臭鸡蛋的表情包,宣泄内心被耍了的不满和愤恨。
“是崔启?”她一惊。
“对啊。”许小蓓有些得意。
“难不成是从那次大冒险开始的?”
许小蓓偏下头,“算是吧。”
“那你们可得小心点,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样。队里有严格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先队内谈恋爱都不可以,现在虽然这方面放宽了限制,但两人真同居了处罚好像很严厉的。”
“你放心吧,不会的。”
就在第二天晚上薇曼和汤汤睡的深沉的时候就被急切的敲门弄醒。薇曼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是宿管的阿姨,急迫地问两个人知不知道许小蓓到底去哪儿了。
“她不是回家了么?”薇曼晃晃脑袋,“前段时间好像说过了。”
“不是的啦,这一回你们领导找上门来了,电话打到家里去,可根本就没有人啊?”宿管阿姨急切的要命,“我听你们领导的口气这是大事啊,你们知不知道她在哪儿啊?”
薇曼的睡意登时减了一半。只穿了一条粉白的睡裙,她感到深深的寒意。“你是说游泳中心的领导找上门来问?什么情况?”
楼道里的人基本上都出来了,宿管阿姨便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薇曼听着大概的意思,是游泳中心领导半夜打电话来叫她突击查寝,不过当时薇曼汤汤都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而且查寝的重点是看汤汤和崔启到底在不在,怎么请假的,再根据请假理由去核查沟通一下。
薇曼隐约觉得大事不好。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听阿姨话里的意思,这事绝对就是针对汤汤崔启的私自外出来的。但是,明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事……
“怎么回事啊,你知道么?”汤汤问她。
薇曼想,还是先不要讲了。她摇摇头。“我也不晓得。”
第二天风言风语就开始在泳队传起来,据说有人匿名发了信息给领导,说汤汤和崔启这一段时间以来私自离队开/房多次,并且恶意编造谎言欺瞒相关负责人员,还拿出了个确切的地址来。张义起初还不太信,于是分别往两人家电话一打,自称是泳队工作人员要统计数据,都说两人根本不在家,才觉得事情不对。
至于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有大家暗地里悄悄的猜测。人们都觉得兴奋,队规里那条尘封已久的规定终于要得到落实了,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泳队队规第十七条:
泳队男女队员间如被发现同居及不正当关系,应给予严厉处分并开除。
三天的时间,他们都没回到泳队。大家议论的热情稍稍熄了火时,许小蓓率先回来了。
楼道里大家纷纷或半开或完全敞着门看发生的一切。许小蓓走进屋子里,“哗啦”一下伸手扯掉了床帘和蚊帐,一声不吭地往拉杆箱里塞。她收拾桌子的声音很响,拉椅子拿书拿盒子一下下剧烈的声响好像在打仗。
她拖着两个箱子走出来以后径直走向薇曼的房间,薇曼和汤汤也都站在门前看着她。她上来就开始质问薇曼,“是你把我的事告诉张岱的?”
薇曼摇摇头。“当然不是。”
她一声冷笑,“怎么可能?除了你,我可从来都没跟别人讲过。怎么,觉得我对你有威胁,想下手先除掉了?真以为这么说就骗得过我么?”
汤汤插嘴说:“你怎么就那么言之凿凿是薇曼做的?还说什么只有薇曼知道,崔启不知道?”
“崔启有病啊,自己说出去,自己受处分被开除?他不想混了?”
汤汤没接话,只耸耸肩摊下手。薇曼淡淡地说:“我想到过,你跟我说过这事,出事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事与我无关,可再多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了。”
许小蓓拖着箱子离开以后汤汤关了门对她说:“你帮她圆谎了?”
薇曼摇摇头。“她的假条是直接交给宿管阿姨的,原本是怕被问才跟我说过她是回家。开/房的事情,她出事的前天我才知道。”
汤汤松了口气。“那就好。就算刚刚有听到的人把消息告诉上面,上面顶多只会批评你几句,没什么大事的。”
薇曼点点头,随后笑了,“你刚刚还搬出崔启来帮我说话,真是难为你了。小蓓说得对,崔启说出去自己也得挨处分开除,没理由这么做。”
汤汤甩了下手里的毛巾。“这事你看的就不透彻了。上面只会对许小蓓下狠手以儆效尤,崔启那边顶多也就是挨个处分,远不止于开除的。”
听到这类消息薇曼已经不怎么惊讶了,她慢慢适应了泳队的生存模式与整顿思维。有好的成绩,能带来奖牌和效益,特别是如现在的崔启这样如日中天的人物,领导捧着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当真执行规定把他开除。游泳队本来就没几个撑得住门面,开除他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
但许小蓓就不同了,她没确保夺牌的成绩,近来一直在决赛圈附近晃悠,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她见了这样的场景觉得不应该,可又无能为力。她只能试着游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并且多拿出些时间同经历过这一切心情起伏的何奈谈谈心。经历了这一次奥运会后,他对许多问题看的都透彻了更多,薇曼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总能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把她点醒。她想还好有这样一个情绪的出口与引领,否则她一定会很想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