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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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这嘈杂的客栈大堂居然只剩下我一人。虽然肚中饥饿，但想到刚才在包厢里独自面对李清言时的尴尬场景，也并不十分情愿再上去坐着。
我望了望四周，便走到柜台那边，将酒缸挨个看了看，选了米酒斟了一壶，再拿了几碟坚果，便往客栈侧边的马厩走去。
到了马厩，肃霜瞅见我，高兴地嘶鸣了一下，前蹄微微刨着地面。我跟马夫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客人都散了缘故，马厩里面只有四匹马儿，甚为空旷。马夫也勤快，地面除了散落的几絮干草，并无他物。我靠在肃霜面前的栅栏杆上，哔哔啵啵地剥着花生瓜子仁喂它。
许是因为空腹喝酒较为上头，我呷了几口米酒，便打开了话匣子，嘟嘟囔囔地跟它絮语起来：“肃霜，你说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我绕过手去，摸着它的鬃毛：“今天一天，可比过去十几年经历的都多。”先是有个莫名其妙的“舅舅”杀上门来，然后半天时间沈府散了，接着又第一次目睹死了个人。“只是找个客栈歇脚，却能碰见他的老熟人？”我自言自语道：“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肃霜摇了摇尾巴，继续低头吃着我手上的花生瓜子，嚼得正起劲。
“平日在府上伺候的那么好，也没见你吃的这么馋。”我见它这幅吃相，真是忍俊不禁，便拿了个小瓜子轻轻砸它：“长了这么一副好看模样，却是个贪吃东西的家伙。”
说到好看，我又不禁想起方才燕倚楼的美貌来。有的美人，美在温柔，美在让人怜惜。有古人诗句为证：静如姣花照水，行似弱柳扶风。有的美人，美在风骨，让人仰慕。亦有诗云：仿佛兮若轻云蔽月，飘摇兮若流风回雪。然而燕倚楼的美貌，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只想让人占为己有。
“要不是先看到燕掌柜的容貌，那老者说十几年前因她而起的江湖纷争，我才不信呢。”酒劲儿渐渐上来了，我不知不觉起了一丝醋意：“这燕掌柜美得让我都失了心神，难道李清言当年跟她有什么感情纠葛．．．．．．莫非他们以前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恋人．．．．．．？”
“长得好有什么用，只会到处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想到自己还被李清言的外表迷惑，如今又见到他让我甘拜下风的旧情人。我脸上酒色渐显，不禁用手捂住泛红发热的双颊，无理地骂了一句来掩饰自己这胡思乱想的女儿心思。
这么一想，居然觉得这马厩拥挤的很，通风不畅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瞧着肃霜把最后几颗花生瓜子都舔了干净，我拍了拍它的肩膀：“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要认真赶路了。”
说完，我走出了马厩。正想着回客栈，抬头一见，看见万里无云的夜空中，半轮月亮高照，洒下了一地白银月光。客栈门口的灌木微微随风摇动，光影撩人。
我拿着酒盅，心里涌起了一股风流气概，瞅着四下没人，便凌空一翻，连踏几步墙面，纵上了屋顶。
因是无人修缮，屋顶上长了不少杂草，此刻也轻轻随风晃动着。西厢屋檐边上，有个绝佳的位置，月光从侧面照过来，檐顶正好遮出了一块阴影，我走到那儿，坐了下来。
放眼望去，洛阳城外这片土地，星星散散只有三五人家。除了虫鸣，四下一片安宁。自己也陷入了这美好的宁静，喝着米酒，赏着这无边月色。
突然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一个魁梧人影从侧面翻上来，他压低嗓音冲着我粗鲁地喊道：“哪个混小子占了你爷爷平日喝酒的位置？”
我猛地被这声话语惊到，回过头去。那人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柱子。
小柱子看见是我，口气稍微好了一点，却也不免带着烦躁：“怎么是你？”
我也开口问他：“你怎么回来了，燕掌柜你追回来了？”
“她爱去哪去哪，我管不着。”小柱子话里带气。走到我这边坐下，自己也带了一小缸酒上来。
他将酒缸的封口打开，一时间酒香四处飘散。我不禁夸叹一声：“醇馥幽郁，好酒。”
小柱子挑眉看了我一眼：“你这姑娘小小年纪，也懂得白酒？”他提起酒缸，猛灌了几口，又说道：“我倒是忘了你是沈府大小姐，想必平时早已品鉴过各种好酒。我这自酿的杜康，你若是不嫌弃，也尝尝。”
说完，他便要拿了我的酒盅过去倒酒给我，我一时兴起，直接夺了他的酒缸过来，以袖遮面，仰头喝了一口：“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小柱子接口说罢，对我也有了欣赏之意，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他问道：“夜了还不回房休息，沈府大小姐一个人倒在这屋顶喝起了闷酒？”
我半醉半醒，索性借着醉酒这个借口，倒豆子般向他吐露了今天沈府的遭遇。
听完，小柱子也忘记了喝酒，他惊讶地看着我：“李清言居然是你舅舅，而且你被他劫持了，前去威胁你的父亲？”他摇了摇头：“天下居然有此荒诞之事，要不是我知道李清言的为人作风，我真不敢相信。”
我不由被带出了好奇心，想知道燕倚楼他们跟李清言究竟有什么过往，便追着他的话头，势要刨根问底一番。
小柱子先是不肯说，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言它，只一个劲儿地喝着酒。后来脸也红了，酒兴也上来了，熬不过我的纠缠，便也要开口跟我细细讲述。
正在这时，却看见那客栈门口前走过来一个人影。那人影踌躇不决地在门口晃悠着，似乎想进又不敢进。
“呔！”小柱子冲那人高喊一声：“是谁！”
那人不知屋顶有人，给吓了个半死，抬头辨认了一会才答道：“柱，柱，柱子爷。小，小，小的是找李大侠的。”
原来是那大哥。“半个时辰前，你走后，李清言让他过来，说是有事问他。”我对小柱子解释道。
小柱子皱了眉，骂了一句：“李清言一肚子算计，这傻大个怕又是要被利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