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雾灵

5、梦四—穿越花魁2

　　看着崔三娘远去的背影，江琼有些动容，没想到崔妈妈历经风霜，心还这般软，“妈妈啊，他巴不得这般呢。声势越大他越喜欢，巴不得天下皆知”最后四字呢喃开来，有着别样意味。
　　日光渐渐，催人发懒。
　　江琼倚在榻上，左手擎书，右手随意滑动着，金光透过纱幔，笼下罩着，更添了几分柔色。湖风吹过，纱幔随风似要飘起，但过长的拖曳，沉的抬不起全部。
　　“娘子，”清欢撩起一处，低着头进来，“都买好了？”江琼低声问道，望了望她，“差不离，黄杜鹃、洋金花，马蹄莲这些都有，情花、马钱子，藤泉麻烦些也有了，金沙兰刘公子有，至于那膏，婢子无能。”清欢俯下身子。
　　江琼合上书，坐起，拉过清欢，“我给你这些，本只想着得一二便可，未曾想能得这么多，我还得多谢你了。你可怕了”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清欢耳里不下于惊雷之语，忙想站起却又一时起不来，咬住唇，“婢子是姑娘救下的，若不是姑娘心善，早就没命了，实在是这膏害的，害的我…～”清欢情急下，似乎要哭出来，连旧时唤主称呼都出来了，寡淡平凡的面容因着这神情，凭空好了几分。
　　“我不是在怪你，”江琼拿起帕子为她擦泪“行了，我又不食那东西，只是备着以防，也是我不察，忘了你那伤心事。且收收泪，你那些东西可得收收紧，命可挂在这些东西上。”江琼这话不能细听，清欢也算是在这玉华阁张大，腌臜事不少，人虽没有多好颜色，但颇具慧根，只是之前都是有赎身喜事晃着，罩住了心眼，今个外头跑了两三天，那股伶俐劲上来，心中本就惴惴。
　　“好了，你先去歇歇，让疏影来侯着吧。”怕了拍她，清欢稳住后，慢慢退去。“听到了，你可想去与妈妈说。”江琼面无表情，却见一侧纱幔撩起，一席嫩黄色裙衫走来，这样貌颇有天真烂漫的少女甜美，口中却道“听到了，你这是起心思了，”随手扔过个坠子，“你那丫头本事有，也谨慎，就是年岁浅，有些小毛燥”伸手从荷包中拿出两个香囊，“给你，本想着你我同期，命却这么好，没想到里头文章不小啊。”
　　将两个香囊接过，放入怀中，抬头浅笑，“珄儿，命数有，但破不破，怎么破总是由人不由天。”玉珄收了一直挂着的笑靥，但天生的富贵相却掩不住，仍像是笑着。“我帮你扫好尾，你自己多思量下，三娘本就是个心肠软的好人，她虽然在这脂粉堆里滚打，但有人护着，仍带了些痴”玉珄对着江琼，“我自是知道，不然也不会想着法来崔妈妈处”
　　江琼站起“妈妈说她带的女孩总有股痴，但加了我也就三个。这巷子里沉过江，系过绫，剪刀的，簪子的，吞金的不少，就崔妈妈手上没有病死的，像是清欢那般平平无奇的，在别处早就趁着年岁轻，急着出门子了，哪里是做丫鬟，就是我们这种被一早看中的也尽量晚些。”随手扯过一旁的绣棚，小指甲摩挲着，“那般急，这般情深，装的虽好，但见过真深情不悔，偶尔的眼神细微让人胆寒。”
　　玉珄折下一旁的花骨朵，“你别小瞧了崔妈妈，她早就回过味了，不然一个小丫鬟，”她猛地转身“你早就料到了，”眼神中带着笃定，“包括我，你都猜到了，不愧是我们这批里最出色的，”江琼背对着她，过了会儿才吐出“同仇敌忾。”
　　玉珄走后，江琼才撑不住，扶起栏杆。她虽然重来一次，但到底经历不是心计，他只想着有远超时代的眼光，以及漠然的心态，对于智谋算计促进不大。不过脑子灵活，反应快，才能不露馅。
　　望着这小湖水，他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湖风有些凉意，心里更冷了几分，到底她们有没有察觉到不同。上一次的昏昏东东可能是大喜过望，玉琼的表现虽不像以往但解释的过去，但这一次自视甚高的心态到底是不对了。毕竟他是江琼不是玉琼。
　　崔妈妈，玉珄，阁里的其他姐姐妹妹，清欢、疏影还有其他侍者丫鬟，细细想来疏漏太多。再有这地虽然靠近住处，但到底不是一人独有的，只要自己来都没人来分来争，“看来得快些了。”风波无痕，但水底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