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游离:重启》天熹

3、Chapter 3.共鸣

　　紧握手中长刀，之前挥刀的兴奋感还没有冷却下来，女孩在树林里乱走。
　　“哎呀呀，看样子小朋友人品不错呢……”
　　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悠闲的自言自语，追着小男孩的人有三个，靠偷袭她有把握可以干掉一个，至于另外两个……参考之前两人的水准，她觉得自己胜算不小。
　　在心中盘算好了大概步骤，女孩悲哀的发现自己原来踩在遍地碎石枯枝的泥土上都没什么感觉了，想必脚底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茧了吧。小心翼翼的靠近，这次女孩比之前耐心不少。就当那三个家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直跑在前头的小男孩身上，她迅速的冲上去。
　　一气呵成！
　　又一个家伙被解决，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当下心情好的不能再好。【这把刀果然锋利。】趁另外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再补一刀！
　　这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这男人的个子比刚才那个要高一点，但她好歹划伤了男人一条手臂，深可见骨的刀伤证明男人这条手臂也算是废掉了，虽然不是握刀的那一条，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啊。“啊啊啊啊啊！”那男子惨叫着跌倒在地，而另外一个居然也因此而呆愣住。“原来你们都是白痴吗？”女孩揶揄着这俩家伙，虽然他们一点也听不懂。但她也不会因此就干脆当一个哑巴啊！
　　居然就愣在那里，这是个好机会，上前干脆的给男人的脖子上补上一刀。那么，最后一个……
　　转头看向那个家伙，没有像前一个那样逃跑，他冲了上来，刀举的老高……“真是个白痴呐！”说着，弯腰，挥刀。
　　女孩终于意识到手上的刀究竟有多锋利，正式恰到好处的角度，加上女孩的全力爆发，连腰斩……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懒得听那些惨叫声，女孩把目光投向与自己仅仅相隔两具尸体的男孩，“喂，小鬼，你没事吧？”刚一说完，她突然想起。【啊啊啊，在下还处于语言不通的状态呐！】
　　女孩顿时觉得郁闷无比，在看向那小鬼，并不意外的发现对方明亮的紫色瞳仁里的畏惧与厌恶，再加之男孩精致的面庞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喂……”尽可能的模仿日语的发音，女孩还是想要尝试靠近，可惜那孩子已经惊叫的逃开了。“呵……也对，我这么吓人。”伸手胡乱抹掉飞溅到脸上的血迹，“可别再遇见我了哟~小~朋~友~”大声的朝着男孩落荒而逃的方向喊道，她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果然，自己这样太不正常了……
　　神情带着几分恍惚的离开杀人现场，居然好运气的一下子就回到了暂时的栖息地。明明心中已有预感，可是她还是忘不掉那个黑发紫眸的漂亮孩子。哪怕在可怕，她也是救了他的不是么？为什么，要那样看自己呢？只有杀了他们，他才能活下去不是么？不，也对，厌恶自己是正常的，因为现在就连她也不敢说，当时挥刀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救那个孩子……或者说，这只是她的一己私欲。
　　脸上略带扭曲的笑容终于逐渐收敛。
　　【真是活该，杀人者，人恒杀之呐！虽然还不到这种地步，不过既然决定杀人了，就该做到面对这种表情的决心不是么？】女孩的道德感似乎开始苏醒，而男孩的眼神在她脑海里也益发的鲜明起来。“真是活该！活该到极点了！呜……”这么多天的压抑，终于爆发了。在挥刀过程中一点点麻木的良知再度苏醒，女孩也许是最后一次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失声痛哭。
　　反正也没有旁人，哭吧，没事的，哭了就好了……尽情的落泪吧，以后，就变得更坚强！
　　也许是压抑了过多的负面情绪，女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她第二天醒来，身上的血液都已凝结成块。她觉得很反胃，反正周围没人，女孩一如既往的脱光了衣服便往溪里一跳。
　　先把一身的血腥洗去，她猛然发现自己两件衣服都是脏的；先勉强套上血迹相对较少的白色浴衣。外套虽然黑色的，可是浓烈的血腥味仍旧暴露了它饱蘸鲜血的事实。洗的时候在溪水里扩散出红晕，让外套周围的鱼虾纷纷游离，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不过还好，那些血腥很快就顺水飘走了。之后女孩生起火，只希望外套早点干透，她等下洗浴衣的时候一定要再洗一遍澡！
　　……
　　刀还在，胡乱往肚子里填了几个柿饼，女孩凝视面前弧线优美而冷冽的长刀，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去杀人吧……不如去杀人吧……反正已经杀过了……这里又是偏远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呐！变强吧……去杀人吧……】
　　女孩的内心再度开始叫嚣，仿佛与长刀发生了共鸣，它们渴望更多的鲜血。“我是不是要成女版更木剑八了？”女孩自嘲，不过更木剑八是为了追求战斗而杀人；而她，似乎是因为杀人而战斗呢。
　　即使还不是，不过，也快了……
　　衣服很快就烘干了，再是下一件，在火边烘的时候女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多此一举了……反正等下还是要脏……不！不会的！
　　女孩的内心开始发生激烈的挣扎，她不知道在过去的那个社会以及现在的生活中，自己的心底到底积攒了多少黑暗。

　　近乎拼尽全力压抑自身对血的渴望，女孩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在练拳和挥刀上，逐渐摸索练习劈、斩等极其简单常见的挥刀动作；并且有意识的通过击打、撞击树木等方式增强自身对于外界攻击的抵抗力，她似乎是在静候一个时机。
　　当然，对于灵力的锻炼她也没有落下，因为她发现锻炼灵力更加有利于自身实力的提示以及可以加速伤势的复原速度，只要注意压制灵压不要招来虚，那么她就可以在这一条件下进行一些极度精密的灵子操纵。再渴望战斗，女孩也没有打过虚的主意，因为她早在暗处的窥视中意识到，现在的她也许在整之中算得上是气力过人，可是比之死神、比之虚，她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蝼蚁罢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挥刀？】
　　女孩眼睛的夜视能力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重新给自己备置了更加隐蔽的居所，但更多时候是呆在小溪边，食物也注意分散藏在树林的几处，准备了这么久，她觉得内心的野兽已经蠢蠢欲动了。
　　一边是自身的压制，一边是本身就不算特别强的狼牙，女孩实际上还是很少引起虚的注意的。一般而言即使被注意到了，都好运气的被闻声赶来的死神斩杀，而她则会灵活装作害怕的躲避起来，那些死神连女孩面都没见过，因为灵压过低甚至都会把每次感应到的女孩误认为是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喜欢来密林中送死的整。不过于女孩而言，通过她小心感应到的灵压，每次救她一命的人似乎绕来绕去都是那么几个。
　　只可惜自己不会日语，不然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们。女孩难得认真的想到。
　　那几个应该就是专门负责巡逻这一块，死神里流魂街有死神巡逻，这点女孩很清楚。
　　【杀人吧……去杀人吧……反正这里是八十区……先是整……再是虚……好好地活下去……努力地变强吧……】内心深处的声音叫嚣着，女孩觉得那把刀就是在蛊惑着自己，渴求鲜血。但她并不排斥，只要理智尚存就好了，比起不合时宜的苏醒道德良知，重新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她更渴望变强，昔日隐藏在平和无争笑容之下的胜负心一点点上浮，与刀共鸣。
　　女孩并非那种极其有风度涵养的人，虽然以前——也可以说是上辈子了——也有想过将来找个像世外桃源般无人打扰的好好的修身养性，可通过上一次的事情她已经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在这里只是在一天天的消磨自己的耐心。自从那次杀掉那几个整起，她就明白，自己注定手染鲜血，心甘情愿的。
　　哪怕这都是不对的。
　　且不论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想要杀人，想要变强！
　　……
　　下定决心之后，女孩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拿起刀，再度走向她曾经拾取残刀断刃的地方，及其艰苦的日子开始了。不过她并不介意，比起如一潭死水一般除了自言自语外只有发疯的日子，现在会感受到疼痛，也是相当不错了。如此‘精彩’的人生呵。
　　虽然此‘精彩’非彼‘精彩’。
　　但她觉得很有意思。当她在杀死那些人时，内心只余一片麻木。对她而言，那不过是一帮胡乱叫喊着的疯子而已，而她自己，也不过是诸多疯魔之中的一员，实际上，她早不觉得自己的对手像人，因为人不会这么主动的寻死。并非她不尊重生命，而是这些徒留人类躯壳的生物早已失去了为人的资格，一口水、一片面包都将是他们杀人的理由，更有甚者只因兴起而挥刀。
　　冠冕堂皇的说，她是被长刀所诱惑，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若是褪下这一身虚伪，那么事实也不过就是她同样渴望参与其中罢了。
　　狂笑着，浑身是血，女孩可以感觉的到自己一点点的疯狂。开始还好，尚懂量力而为，可是，越到后来，当她逐渐的开始掌握到刀法的诀窍时……当她对于自己身上的伤痕开始不甚在意时……
　　战斗、杀、战斗、杀……
　　她与长刀共鸣，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