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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商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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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芊衿坐在镜子前,通过镜子看着身后不停忙碌的单子辰,终于忍不住问:“扇子,你真的懂绑头发吗?”
“跟专业人士学过的,你别动。”单子辰的表情认真得好像在做一道精致的料理。
阮芊衿无奈地叹口气,继续望着镜子发呆。
单子辰抬头望她一眼,又低头忙碌,只是这次嘴上也没闲着,他说:“商庭的警戒心很重,我跟他相识六年,第三年他才真正与我交心,你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用在他身上。所以现在我说的,你要听好,尽力做到。”
阮芊衿唇角带笑,用神采奕奕的双眸盯着他——我哪次做得不好了?
接收到这个信息,单子辰微勾嘴角,“正如我所说,他戒心很强,所以从一开始你的切入点就找错了——你不应该试图攻入他的世界,引起他的戒备,你应该先柔化他的边缘,比如获取他朋友的信任,除了我。”
“其次,你‘名声’在外,前段时间你又对人家一见钟情,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如传闻中的‘花瓶千金’一样,你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已经成型,所以不要急着去洗白,让他自己发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所以不要妄自菲薄,竭尽全力把他拉入你的世界。”
“完工了,我的公主。”单子辰伸出一只手,嘴角笑意不减,“今天没什么事做,我带你去艳压全场。”
阮芊衿将手放在他手心里,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傲,“你的荣幸。”
宴会大厅里正放着轻柔的音乐,受邀而来的宾客齐聚一室,谈笑间觥筹交错。而谈论的主要内容,便是从不举办公众活动的单家,这次为什么大张旗鼓地办起舞会来。
终于在舞会开场十分钟后,众人看见,单家二公子单子辰出现在二楼楼梯口,而他手臂上挽着的,竟是一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她的礼服并不华丽,仅仅是一条淡粉色的长裙,甚至是毫不性感的圆领和长袖,将全身都遮住了。可那粉裙似乎是为她而生,如同她的第二层肌肤一般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当她走动时,腰间随意搭扣的一条水蓝色吊坠腰带便映着灯煜煜发光。
身材且是如此婀娜多姿,长相又是如何呢?
众人的视线停留在楼梯上,大厅的气氛在那刻忽然变得沉寂,只有轻柔的音乐仍在环绕。
忽然,那美人微微勾起了唇角。
就如魔障一般,没人在此时出声,怕会惊扰了那份美——明明是寒冬,她那笑眼里却仿佛隐藏着春色。
她的皮肤细润如温玉,两颊如桃花般粉嫩。似是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她笑开了,能看见两片淡粉色嘴唇之间如珍珠般的皓齿。
而楼梯之上的阮芊衿的确是在单子辰说话,只不过那对话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般优雅和美好。
单子辰说:“看看他们呆愣的模样,谁还记得你那两个称号。”
阮芊衿回:“你这句话如果发朋友圈我第一个给你点赞。”
说罢,阮芊衿的视线移向人群中,不多会就找到了那个最为突出的男人。
那人身穿黑色燕尾服,没有搭配领结,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严谨和随性的结合,看起来要命的性感。
他面容沉静,眼里平淡无波,与他人显而易见的惊艳形成鲜明对比。
当她与他视线交会时,他露出了一丝笑,似是在对此刻的她表示赞美,有似是出于礼仪,随意施予的敷衍。
这就是她今晚要攻略的男人——商庭。
“他今晚的女伴是叶欣,叶家独女。前阵子叶家的工程出了问题,找了单家帮忙,不过我父亲没答应。”单子辰保持嘴角上扬之姿说话,引得阮芊衿多看了他几眼,以确认他不是腹语。
“也就是说,现在她虽然搭上商庭,但单家其实才是最优捷径?”阮芊衿有样学样,也微笑着细语,“那么,你是那位小姐的绝佳舞伴了。”
单子辰将目光放在商庭身旁的叶欣身上,眼里染上了适度的温情,阮芊衿分明看到那叶欣愣神了。
单家长子单子曦作为舞会主持,在两人走下楼梯时,便已有序地安排舞会继续进行,不知什么时候汇聚在楼梯口的宾客们都纷纷散开,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只是眼角依旧密切关注着单子辰与阮芊衿两人。
甫一踏上大厅,单子辰便径直走向叶欣。他一手搁于身后,一手伸向叶欣,掌心朝上,眼眸带笑,嘴角微弯,“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舞一曲吗?”
叶欣望着那俊美的面容,在回答之前,身体已经自动作出了反应,回过神来时,她已在舞厅中央。
叶欣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舞会上无固定舞伴,她不担心商庭会介意,她惧怕的是,自己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单子辰在圈子里有“木头人”之称,因为他从不接受任何一个女生的示好,就连逢场作戏都不屑。但是在她看来,比起“木头人”,倒不如说他是目中无人。
可没想到,他只需那么一个眼神,便能轻易迷惑了她,让她将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愚蠢,之前单家已拒绝她的父亲,现在单子辰接近她,也必定不是因为改变了心意,而把她从商庭旁边拉开的原因,大概只有那个阮芊衿了。
事到如今,只怨技不如人,左右已无希望,倒不如收起心思享受舞会。
世家千金,应有自己的风度。
单子辰的性格有一部分是随了阮芊衿的,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部分。
叶欣虽然脾气傲,但胜在气节一样高,如她母亲大方而聪明,就是摊上了个急功近利的父亲。
他断了叶欣的路,补她一座桥又如何,“令尊的事,不妨去拜访一下丁老,他老人家嫉恶如仇,倒是受不住女人的眼泪。”
叶欣猛地抬眼,丁老她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她父亲这次明显是问题建设,连作风严谨的单家都不帮忙,如何期望以民为天的A城局长丁盛出手相助?
可原来……他还有那么一个弱点。
“……谢谢。”叶欣神色复杂地望了单子辰一眼,眼角瞥到阮芊衿时,心里头只剩下一个想法——阮芊衿是个幸运之人,她能得到眼前这男人的周全相护。
叶欣被邀离开的同时,阮芊衿已缓步走到商庭跟前。
她眼眸含笑地看着商庭,软若无骨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十指相扣轻抚他的后颈,吐气如兰:“看来,今晚我们得做伴了。”
她几乎将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若他后退一步,她甚至连站直身子都来不及,但她似无所觉,略带凉意的手指还时不时地撩弄他的头发,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在不停挑拨主人的耐性一样。
在商庭眼里,此时的阮芊衿便是这番模样。与之前的,很不同。
他抬手揽住她的腰,感觉她的背脊微微僵直了一瞬才恢复如初,这生涩的反应无疑取悦了商庭。
他低笑,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侧响起:“舞会太枯燥了,你觉得呢?”
这便是商庭。两个月前她与他不欢而散,现在她以全新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句不问便接下她的诱惑,与其说他来者不拒,不如说是一种打从心底的不关心。
思及此,阮芊衿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眼里满是浓厚的情意,“我听说,你宅子里新换了一张浮世床?”
传闻浮世三年铸一精。浮世床以特殊香木制成,三年只出一张床,其原材、雕工都独树一帜,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在今年的拍卖会上,商庭以八千万得手。
这事在A城传了好几天,许多人都在讨论,谁会是第一个见识那浮世床的女人。
阮芊衿说完那句话,微微低下了头,视线也与商庭的错开,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害羞了?商庭挑眉,他一向不喜矫揉造作的女人,但这次却意外地不反感。
正待继续观赏她窘迫的模样时,她却是待不住了,抬头恼怒地看着他说:“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你要马上带我出去才是呀!”
如此明显的恼羞成怒,让商庭不自觉地弯了嘴角,他定定看了她半会,才缓声说:“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