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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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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做过一个梦,那个梦华丽得无边无际却又明丽得单纯无比。在那个梦里,繁花盛开。
梦的续章,从她身上开始。
我叫白树。
她向我伸出手,浓浓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来,深褐的瞳仁在眯起的大眼睛里灵动的流转,微胖的脸上是灿烂到泛滥的笑。
我叫……
我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出了手。在接触到她的那一瞬间,阳光从指尖弥漫开来,温暖一点一点的翻涌,冰雪消融。初三里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冰冷的黑暗的痛苦的无奈的,白树在和我遇见的那一天,对它们施下了魔法,于是它们统统都不见了。
白树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她每天很早的起床祷告,然后开始念书,她是以第三名的成绩被编进一班的。她很努力的念书,接着对自己卷子右上角的分数微笑。她也会看着我的卷子微笑,不过这只限于语文政治历史和地理,每次科代表拿着我的数理化卷子走过来的时候,她都会一把抓过去仔细检查,望着右上角的数字摇头接着给我的脑袋一个暴栗。
上课瞌睡了吧,作业是应付的吧,考试前没复习吧,解题时不认真了吧……
白树总是一本正经叨叨絮絮的数落我,然后一遍一遍非常耐心的给我讲题。白树微胖,夏天给我讲题的时候总是不一会儿就流汗,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落下来。
什么东西沉淀进了我的心里,非常安定非常安定的沉淀下来。
白树的声音很洪亮,自信坚定而且字正腔圆。她常常用那样的声音给我讲《圣经》,说着那些古老的战争与和平,柳枝与黄金,天使与恶魔,以及她心里最神圣的神灵。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安静的听着,我是不相信那些神或是圣的,我只是喜欢听白树的声音,她是那样的笃定而且坚信,似乎可以破除一切的迷惘和不安定。
白树在讲道的同时,也发掘了我讲故事的才能。我把一切牢牢烙在心里的童话,神化,传说或是漫画通通的翻出来将给她听,于是世界上多了一对成天腻在一起的身影。我们晨课前说,课间说,放学一起回家时说,能说得让班上的长舌女目瞪口呆自叹弗如,然后一起鬼鬼的笑得很放肆。
我常常跟白树一起笑得很灿烂。没有人会知道我从前的样子,有一天我笑着对白树说。
白树回应我以最好的笑容,不说话。
可是她明白,我什么都没说,可是她明白。
白树有着很柔软的肩膀和很好听的嗓音,我在教室里做得最经常的一件事就是靠在她的肩上听她唱歌: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
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誓言谎言
随往事
慢慢飘散……
同年,我开始相信神灵是真正存在的,因为他将白树带到了我身边。遇见白树,是神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一年就这样细细小小琐琐碎碎的淌过去了。
梦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