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聊表谢意 ...
-
空气中飘荡的牛肉香味勾人食欲，卓煜却微微皱眉。昨天他闻到了同样的香味，结果却令人失望。李婶在厨艺上没有天分，只能是加点盐和味精把食物煮熟而已。要不是人是卓母介绍的，他会毫不迟疑地辞退她，眼下只能先忍着。
李婶见他回来，忙笑道：“老板，你回来啦？刚刚千喜送饼干过来。”
卓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牛皮纸盒放在茶几上。拿起一看，装饰用的麻绳下还嵌着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了句祝福语，字迹很娟秀。他面无表情地把卡片抽出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却在心里笑了笑，小白兔也会玩鸡汤戏码？他对鸡汤不以为然，不过很多年轻女孩子吃这套。
打开盒子，瞧见每一块饼干都用磨砂袋子装着。他眉头微微上扬，饼干没几块，花的功夫却不少。在那天无意间吃了她送过来的饼干之前，他的食谱里根本没有甜点，现在觉得还不错。饼干还带着微温，香甜的味道让他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忽然，他有些疑惑地拿起一块饼干看了看，不是他订的杏仁小西饼，仔细看才发现盒子里有张卡片把两种饼干分隔开来。呵，一盒饼干罢了，花样真不少。抽出扫了眼，顿了两秒，这张卡片也被丢进垃圾桶。
赠品？小白兔还挺懂做生意的。尝了块赠品，想到刚刚在门口的偶遇，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好像没做什么吧？哪里值得她紧张？拍拍手里的饼干屑起身上楼，他的假期即将结束，得把衬衫整理出来让李婶熨烫整齐好穿去上班。
衣柜里乱糟糟的景象叫他皱眉，当时实在没心情整理，衣服一股脑地塞进去，现在自己都看不下去。虽然家务有李婶帮忙，却也不能什么事都让她来，而且李婶的业务水平着实不怎么样，饭菜只是煮熟谈不上味道，其他方面也刚够及格线而已，她叠的衣服他都要重新叠过才行。他没辞退她简直可以说是做慈善了！
翻出几件衬衫下楼让李婶帮忙熨烫，李婶正在炒菜，把火关到最小才道：“老板，家里没有熨斗。”
卓煜这才想起来这栋别墅几乎一直闲置，很多小家电都没有。不过李婶很快接着道：“说不定千喜有，我等会儿去问问。”
“嗯。”他点头，只能先这样。联系到李婶的业务水平，他怀疑她根本就没烫过衬衫，不放心地问道：“你会烫衬衫吗？”
李婶有些诧异，反问：“不就是烫平吗？还有讲究？”
卓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觉得自己上一句问错了，他该问她是不是用过熨斗。李婶是乡下来的老太太，很多事都不讲究，更别说熨烫衣物。现在听她这么说，他真担心衬衫被烫出窟窿来。
“老板？”
他摇头，“我自己去隔壁问问。”
***
卓煜再一次见到了上次那个快递小哥，小哥憨厚的笑容中略带羞涩，他第一反应是抽根烟静静围观看。一抹口袋发现身上没戴烟，忍不住啧了一声。小白兔在面对小哥时端庄大方，始终挂在嘴边的温和微笑勾着小哥的眼，一秒也挪不开。
他把小白兔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两遍，并没有哪里吸引人，果然审美是很主观的，各花入各眼。跟上次一样，快递小哥叽叽歪歪说个没完，等得他不耐烦。他在这磨蹭泡妞，想过那些苦苦等候快递的客户吗？
他没耐心再等，直接过去。
林千喜立即收了话头，嘴角还挂着温和的微笑，但他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在心里扯了个笑，有意思，是不是他一靠近她就会变成胆小谨慎的小白兔？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问道：“你有熨斗吗？”
林千喜垂眼避开跟他眼神对视，点头道：“有。”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觉得有些发热。
快递小哥识趣地收了件离开，卓煜赞许地瞥了他一眼，小伙子有眼色，不错。林千喜带头往屋里去，他不紧不慢地跟着，“生意怎么样？”
有些讶异他会问这个，林千喜摇头，“不大好。”只是朋友熟客光顾，价格也实惠，没多少利润。
卓煜想的却是她的赠品，“赠送的饼干味道不错，不过作为赠品分量太多了。”他确信那盒饼干她没赚钱，赠品都半盒了。
林千喜开门的动作微顿，带着些许羞赧道：“我没想到你真会来买饼干，左邻右舍几块饼干还收钱有些说不过去。我每个周末都会做甜点，你喜欢什么说一声就好。”
卓煜摇头，“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她说客人多是朋友熟客，细算起来都沾亲带故，难道都不收钱？就算她不在乎时间成本，原材料总要花钱买吧？
林千喜听他这么说不由在心里嘀咕，他生意都破产了也好意思跟她说怎么做生意？不过他也是一番好意，便点头，“第一次有优惠。”
卓煜不置可否抬眼打量四下，房子收拾得很干净。这几天不见有其他人出入，她一个人独居吗？目光扫向茶几上的花瓶，眉头难以自抑地蹙起，他不喜欢鲜花。林千喜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让他稍坐，自己则去拿熨斗和烫衣台。
林千喜一走，他就对着鲜花死死皱眉。他前妻总要在餐桌上摆一束鲜花，她觉得那样雅致又有情调，可笑的是他们一起在家吃饭的次数少得可怜，雅致或许有，情调在哪？他讨厌那个女人，连带着她喜欢的东西他全都厌恶。
楼梯上的脚步声拉回他的思绪，林千喜已经拿着东西下楼，他忙上前帮忙。她举着熨斗告知他怎么给熨斗加水怎么放蒸汽，话说一半被他打断，“李婶不擅长这个，能不能劳烦你帮忙？”
林千喜没有拒绝，但在心里嘀咕，既然这样说什么借熨斗，直说请她帮忙熨衣服好了。没多一会儿卓煜抱了一堆衬衫西裤过来，看得她傻眼，这么多？卓煜似乎很坦然，解释道：“搬家时候塞在箱子里没及时挂起来，全皱了。”
林千喜默默抖开一件衬衫，折痕清晰。无意中瞥到尺码，180？怪不得每次见他都觉得有压迫感，原来是身高差距造成的。既然答应帮忙便没什么好抱怨的，说不准他要西装笔挺地去找工作，还是得仔细把衣服烫好。
看着她抖开衬衫，在上头覆了一块白棉布之后才开始熨烫，卓煜暗说自己找对人了，换做李婶恐怕直接往上面压熨斗了。客厅里静悄悄的，林千喜专心熨烫，卓煜在边上看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有熨斗偶尔放蒸汽的声音。
手头的衬衫熨好，笔挺得如同崭新的一般，她带着笑意道：“好了。”然后小心地披在椅背上，卓煜很满意，不过总不好每次都麻烦她，看来得让李婶过来进修一下。看着她娴熟的动作，他忽然道：“住得这么近，又麻烦你帮忙，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林千喜抬头看他一眼，微笑道：“林千喜。”
他点头，“卓煜。”
原来他真的叫卓煜。通常情况下话题会延伸到职业，顺着问一句对方从事什么职业。但是听李婶说他破产了，这个话题显然不合适，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笑。卓煜也没有聊天的意思，报了名字之后便不再说话。这让她觉得气氛压抑起来，奇怪了，他看着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为什么总给她压迫感？
忽然，他问：“介意我抽烟吗？”
她迟疑了一下，介意的话卡在喉咙里，担心自己直言会让他难受。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一瞬间转了几转，他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抽。”说着就叼着烟出了门，她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
香烟的味道还是从外面飘进来，很淡。脑子里浮现各种影视剧中男人焦虑烦闷的形象，他抽烟是因为焦虑和烦闷吗？以他目前的情况，焦虑烦闷不奇怪。破产了离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被前妻带走了。
一支烟的时间很快，卓煜重新进来时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眼前的女人像一个正在忙碌的温柔妻子。在之前的婚姻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前妻让钟点工把房子布置得温馨却没有一丝温情。
想得出神，外面传来李婶喊他吃饭的声音，林千喜反应比他快，“你先回去吃饭，等会儿我把衣服送过去。”
卓煜过去拔了熨斗插头，道：“不急，吃了饭再熨。”
她本能地想摇头，他不容拒绝道：“你帮了我的忙，请你吃顿便饭聊表谢意。”
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第7章 聊表谢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