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武士之乌爪的告别》逍遥散人

9、第八章

　　乌爪在那些造访者来过后就一直很兴奋，没怎么盼望着能睡着觉，但他醒来发现自己是孤身一猫，阳光照射在树枝上。
　　“巴利？”他喵道。
　　“在这里。”巴利回答道，他那黑白色的臀部先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正拖着一只松鼠穿过树叶。“我们给你捉了些东西吃。”他宣布道。
　　贝拉和莱利的脸庞出现在灌木丛的边缘。“我们爬上了一棵树，把它赶到了巴利那里！”莱利喵道。
　　“哇。”乌爪喵道，他十分惊讶。他想起火星告诉过他天族那项捕猎用的天赋技能。也许贝拉和莱利比他们想的更能融入族群。
　　他们分享了松鼠，把残骸埋在灌木丛中。莱利找到了回到小溪的路，然后他们便启程了。所有猫都警惕着树林中发出的声音和气味。
　　虽然如此，乌爪还是被一颗冬青树后的动静吓了一跳，三只猫冲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都是母猫：一只长腿的姜黄色武士，她的身边是一名灰色的武士还有一只小白猫，看上去应该是一名学徒，因为她的脚掌在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姜黄色母猫咆哮道：“这里是天族边界！”
　　乌爪捕捉到冬青灌木丛中散发出的浓重气味，随后意识到他们离气味标记只有一只狐狸之遥。
　　“我们不欢迎你们！”灰色武士嘶鸣道。
　　“对！像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然后快点离开！”小白猫助阵道。这只灰猫惊讶地低头看着她。
　　“但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这里的。”莱利开始道。
　　“那就再走回去。”姜黄色母猫咆哮道。
　　“等一下。”乌爪请求道。他走到莱利身边：“我们带着和平而来。我是火星的朋友，他救了你们的族群。你认识他吧？”
　　三只猫一片茫然地看着他。乌爪感到十分沮丧。他没想到天族这么快就把几个月前帮助他们的雷族猫忘掉了。
　　随后，这只姜黄色母猫激动地说道：“我妈妈原来提起过这个名字。你想怎样？他在这里吗？”
　　乌爪摇了摇头：“不在，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他的天族朋友能见我一面。”
　　这只姜黄色母猫上下打量着他：“你闻上去不像一只族群猫。”她评论道。
　　“你闻上去像奶牛。”
　　“我不是族群猫。”乌爪承认道：“至少不再是了。听着，叶星还是你们的族长对吧？我们能和她说几句话吗？告诉她..告诉她火星的朋友乌爪在这里。”
　　这名武士又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对着小白猫说道：“云爪，去找我妈妈。”云爪点了点头，奔跑而去。
　　巴利走上前来加入乌爪。“我是乌爪，”他低下头喵道：“这是莱利和贝拉。”
　　姜黄色母猫甩了甩尾巴：“我叫火蕨，这是梅子柳。”
　　“呃…不错的边界。”乌爪结结巴巴地说道，试着想打破沉默。
　　“你怎么知道？你连看都没看到。”梅子柳指出。
　　巴利迎上乌爪的目光摇了摇脑袋。看起来今天不是个与这些武士交朋友的好时日。
　　莱利和贝拉开始显得有些不安当乌爪听到一阵脚步声。云爪沿着小溪跑了回来，一只棕白相间的虎斑猫跟随其后。她并不是很年轻，但她的动作十分优雅，她那琥珀色的眼睛十分透亮。她站在火蕨身边打量着访问者。
　　“我是叶星，天族族长。”她的目光迎上乌爪的：“我记得火星跟我提起过你。你离开了雷族，对吧？”
　　“恩，我离开了。”乌爪承认道：“我现在和巴利住在一起了”——这只黑白相间的猫低下头——“我们带着巴利的血亲莱利和贝拉来到这里。”
　　“你们还住在族群附近吗？”叶星问道。乌爪点了点头，他本打算解释一下族群已经迁走了，但叶星先开了口。
　　“那你们肯定走了很长一段路。这一定很重要，不管它是什么。”
　　乌爪有些惊慌失措。他怎么才能让这位冷静，强大的族长让两名彻头彻尾的陌生猫加入她的族群呢？
　　他顿了许久。巴利抬起头脱口而出，“我妹妹紫罗兰的孩子想成为武士。他们能加入天族吗？他们已经开始训练了，表现的也很好。”
　　叶星目如铜铃。而身边的火蕨和梅子柳则毛发直立。云爪向前一步闻了闻贝拉的毛发。“这只猫闻上去很滑稽，”她喵道，然后退了一步：“她不能成为一名武士。”
　　“我们看上去像是收留流浪者的样子吗？”火蕨咆哮道。
　　“我才不是流浪猫呢！”莱利打了个鼻息。
　　“嘘！”叶星命令道，举起尾巴。
　　“天族尊重你们的请求。我很钦佩你能长途跋涉而来。天族已经足够强大繁盛了。我们不需要从外面招募武士了，就像我们以前做的那样。我们有足够忠诚的武士站在我们的一边了。”
　　乌爪感觉仿佛爪下的地面在开裂。她连个机会也不给莱利和贝拉！他想象过叶星会有些难以接受，当然了，但他希望能用年轻猫儿们的决心和所学来说服她。
　　“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宠物猫？”贝拉喵道：“因为乌爪告诉我恩你们的一些武士仍然是武士。我们可是全天的，我发誓！”
　　叶星眨了眨眼：“天族确实有日光武士，但他们已经跟我们一起训练了许多个季节，我相信他们对族猫的忠诚。”
　　“我们也能跟你们一起训练！”莱利争辩道；巴利将尾巴轻轻拂过年轻猫的口鼻止住他。
　　“我不想打击他们的热情，”叶星对乌爪评论道。她将头撇到一边：“但你们为什么要来天族呢？为什么火星不接纳莱利和贝拉进入雷族呢？“
　　乌爪眨了眨眼。“因为雷族已经离开了。”他尝试着说下去，他感觉到一股令猫窒息的痛苦：“所有的族群都离开了森林。森林被砍倒用来修建新的雷鬼路，武士们生存不下去了。我看着他们离开，但我…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叶星的眼睛阴云密布：“可怜的火星和沙风啊，竟然离开了自己的家园！真希望他们平安，不管他们在哪。”
　　“我相信他们肯定安全。”乌爪喵道。
　　“如果有什么坏事发生的话，星族也许会告诉我的，我想。”他注意到巴利瞥了他一眼，乌爪感到一阵惭愧。他很少在朋友面前提星族，也许巴利是认为他的武士祖先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叶星叹息着说：“我一直努力让火星与沙风的记忆活在我们的族群中。”她喃喃道：“天族亏欠他们一切。但许多个季节已经过去了，我的武士也不是原班的武士了。”她又抬起头来：“火星的所有朋友，我们都欢迎，但只是作为我们的宾客。我们一直感激火星和沙风所做的一切。但我们不会接受陌生猫。很抱歉。”
　　她转身离开，意思很明确，她对火星朋友们的欢迎从此开始也在此结束。其他猫也跟上去，除了梅子柳停下来嘶鸣着，“别偷猎物！”然后一路小跑追上她的族猫。
　　乌爪沮丧地注视着消失的武士们。
　　“她们真吝啬！”贝拉咆哮道。
　　“她们甚至不给我们展示战斗技巧的机会！”莱利咕哝道。
　　“我很抱歉，”乌爪喵道：“我没想到她会这样。”
　　“我们回峡谷那里的洞穴吧。”巴利建议道：“我认为我们不能就这样在边界上游荡吧。”他走向尾巴耷拉在地上的贝拉：“我很为你们感到骄傲。”他告诉她：“还有你，莱利。你们在旅途中学到了这么多东西！你们勇敢，强壮，聪慧。你们会成为伟大的武士的。对吧，乌爪？”
　　“对，那是当然。”乌爪开始走回小溪。他的皮毛像着了火般。为什么他要燃起这些年轻猫的希望，然后却一无所获除了胀痛的脚掌和风尘仆仆的皮毛？肚子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蹒跚了一下。
　　一个心跳后巴利来到他的身边，将他搀扶起来：“你还好吗？”
　　“就是累了，”乌爪厉声说道：“我一到洞穴就没事了。”
　　巴利呆在他身边，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这些什么直到他蜷缩在满是尘土的橘黄色地面上。莱利和贝拉也噗的一下趴在自己的脚掌上。
　　“我去捕猎。”巴利喵道：“你们待在这里休息。”
　　乌爪睡得很死，直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肚子中又是一阵痉挛。莱利和贝拉正站在她的身边，眼睛睁得很大。这里很黑——乌爪睡得比他想象的长——不过巴利也还蜷缩在他的后背。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贝拉吱吱道。
　　乌爪竖起耳朵。隐隐约约的传来尖叫声和吼声回荡在河岸边的峡谷中。
　　“你觉得天族是被攻击了吗？”莱利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不管那是什么，听上去都不像是好事。”乌爪站起来走向洞穴门口。
　　“你要去哪？”巴利也站起来，低沉地说道。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带上我。”巴利喵道。
　　“我们也是！“莱利和贝拉加入进来。
　　乌爪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们不要说话。”
　　“我们会像老鼠一样安静地，“莱利承诺道。
　　贝拉将脑袋歪倒一边：“说真的，老鼠们很吵猫的。老鼠窜来窜去的发出怪响。”
　　“那就比死老鼠要安静！”她的弟弟嘶鸣道。
　　他们步行过小溪，河岸出现在树林之间。猫儿们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乌爪经过冬青灌木丛上的标记，瞥了其他猫一眼，对着他们点了点了头表示可以前进。现在他们在天族的领地内了。乌爪感觉到毛发直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着，尽管远处的噪声远远地盖过了他们发出的声音，但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
　　他到达树林的边缘后停了下来。在星光下，乌爪辨认出一个在小溪上隐约可见的巨大的黑色身影。也许是一块岩石？在岩石的上面，一群猫在沙质的陡崖上隐约闪现，愤怒地大声叫喊。乌爪甩了甩尾巴吸引其他猫的注意，然后跑上了最近的悬崖，这座悬崖十分陡峭，一路延伸到一堆矮小的草坪。在远处的一边，亮黄色的光芒闪烁着；那一定就是两脚兽巢穴了，乌爪猜到。他走到悬崖的边缘向下看去，尽管这让他暴露无遗，但没有猫注意到他。巴利，贝拉和莱利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爬上来，不安地注视着下面。一条十字形的小路分布在峡谷中央，猫儿们来回转换攻守，怒吼着。一堆柔软，深黑色的身影分布散乱；从下面飘过来的气味乌爪能猜出那应该是被打乱的新鲜猎物堆。
　　等到乌爪的眼睛能够适应星光的时候，他意识到有五六只猫正跑向着其他猫，嘶鸣着把他们摇醒。越来越多的帽从巢穴中鱼贯而出，还包括几只几乎还不会走路的幼崽。
　　“把他们送回育婴室！”一只母猫喊道。
　　“可怜的孩子们啊，这么小就远离他们的妈妈。”一个熟悉的声音嘲笑道。
　　乌爪看着巴利。那是帕夏！他又观察了一遍峡谷，这次他认出来那些猫是那天晚上过来挑衅的猫。他们是要挑衅天族？
　　“武士们，向我靠拢！”叶星叫喊道，她那奶油色的斑点在微光下闪烁着。最终，猫儿们的阵列逐渐成型，他们驱赶着入侵者。这是传来一声嘲弄的声音，宠物猫们转身爬回悬崖。
　　“我们还会回来的！”帕夏呼喊道，他们离乌爪十分近，差不多能踩到他的身上了。
　　乌爪和他的同伴蜷伏在草堆中屏住呼吸直到宠物猫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下面的天族营地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刚刚被赶回育婴室的幼崽们的啜泣的声音，而长老们在抱怨有猫打搅了他们的休息。
　　“连续三天了！”他们中的一员嘶鸣道。
　　叶星安慰道：“我们会要他们好看的，我保证。现在回巢穴睡觉。”
　　“哇！”贝拉喘息道：“这些宠物猫给天族添了很多麻烦啊！”
　　乌爪从悬崖的边缘退回来。他皮毛上残留着很浓的天族气味，他意识到他一直躺在气味标记上。
　　“完全不敢想象每天晚上都要受这个罪！”巴利评论道。
　　他们走下通往小溪的斜坡。
　　“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宠物猫要去他们的营地，“莱利喵道：“天族猫是武士！他们应该能保护自己的！乌爪摇了摇脑袋：“我认为宠物猫们可能没有任何目的。他们就是想找事。”
　　“谢天谢地，这是他们的麻烦，不是我们的。”巴利喵道：“洞穴在那儿。你们两个去睡觉。我们明天启程回家。叶星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催促着莱利和贝拉进去，然后也蜷伏在他们身边。
　　乌爪在洞口处躺了下来，他的胸膛贴着脚掌。巴利是对的；如果叶星想让他们走的话，就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但他始终不能忘记武士们再被袭击时颤抖的画面。天族真的能阻止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