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之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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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葛第一次遇见纳兰迦是在学校的足球场。
偏离轨道的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地后带着缕缕尘土滚向这边，他单脚利落地停住球，然后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朝自己挥了挥手。
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片球场。背着光，福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听见一个在嘈杂的环境中辨识度格外高的声音。
——“喂，把球踢给我！”
福葛眯了眯眼，有光坠落的眼底犹如一片波澜不惊的黑海。
他不喜欢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不管对方有意还是无意都只会让他无名地火大。
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几秒，他突然转过身同时灵活地把球带到反方向，然后抬脚就是一记射门。
球飞到了球场后无人的空地，这令后面的人大感惊讶，很快那人就抡着袖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准备走人的福葛的手。
“喂，你什么意思啊！”
身高优势使得福葛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对方，他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身材瘦小的少年双手叉腰不服气地昂着下巴，橘色头巾也掩盖不住乱翘的头发。大概因为刚运动过的原因不断有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略显稚嫩的脸上一双瞪大的明眸满是质问的神色，稍微有些意外的是系在腰上的那件校服和他的不太一样。
这家伙，竟然是高三的。
完全看不出来嘛。
同一时刻，纳兰迦也留意到了福葛脱下来拽在手上的校服外套，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一个高二的后辈给耍了。
福葛看上去不像打算道歉的样子，他用余光瞥了眼后面的空地，冷淡地说：“想要球，自己去捡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暴跳如雷的纳兰迦顾不上身高一把拽过福葛的衣领：“你小子什么态度啊！”
福葛用力推开他，食指扣住衣领松了松领带，语气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自己去捡啦！”
这次，纳兰迦没有回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握紧双拳。
“我们打一架吧！我赢的话你就去把球捡过来并向我道歉，你赢的话随便你想怎样，如何？”
那不勒斯的黄昏像少年的青春一样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但此刻的福葛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迷茫感。
他只是因为无聊翘课出来瞎逛打发时间，结果现在却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仿佛有杀父之仇般痛打在一起。
纳兰迦看上去虽然又矮又瘦力气却惊人的大，好几次带着风的拳头直接迎面挥到福葛脸上，痛得他一边骂一边抬脚就往纳兰迦的屁股上踹。
周围没一个人敢来劝架，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认输，打了半天谁也没占到便宜，最后因为实在太累了，在纳兰迦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地上后福葛也支撑不住直接往地上一躺。
战争就这样风暴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地结束了。
“没想到你打架还挺厉害的。”
等体力稍微恢复些后，纳兰迦坐起来不轻不重地踢了旁边的福葛一脚，面朝即将西沉的落日，他顿感精疲力尽，柔下声来问：“你叫什么？”
“……Pannacotta·Fugo。”
……
潘纳科特·福葛。
对于这个名字，班里或者说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甚至老师都抱有一种畏惧心理。
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基本都是围绕着与斯文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暴躁性格。
用重达四公斤的百科全书殴打老师、往借钱的高年级学长身上扔桌椅、突然生气将黑板砸成了两半、把加了沙子的碳酸饮料灌到小混混嘴里、在考场上一巴掌扇醒打呼噜过重的同学……
尽管长相出众，尽管出身豪门，尽管天资聪颖，种种劣迹却都使得没有人愿意和这个智商高达152，13岁就取得大学入学资格的天才扯上丝毫关系。
“潘纳科特……福葛……”
纳兰迦托着脑袋念叨着这个名字，架在嘟起的嘴唇上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回想起那天跟他打架时他所表现出的凶狠，纳兰迦觉得他是干得出这些事来的人。
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无关啦，纳兰迦握起笔，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高智商」、「天才」这些形容词上。
福葛第二次遇见纳兰迦是在学校的图书馆。
当他看到好像找了自己老半天的纳兰迦突然出现在面前眼中闪露出溢于言表的喜悦时，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
这家伙，上次打得他鼻青脸肿的事他还没忘，这次又想干嘛？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桌面上啪得出现了一堆习题册和练习卷。
福葛抬头，只见纳兰迦双手合十，脸上诚恳的表情和那日截然不同。
“拜托你，帮我补习好不好！”
声音入耳，福葛一瞬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愣了半天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简洁明了的单音节。
“哈？”
“我听说你超聪明的，13岁就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这种高中生的题目对你来说一定不能再简单了吧！我以前都没怎么好好读书基础很差，但是我真的很想考上大学，所以——拜托你……不对，求求你！”
福葛沉默着坐在位子上，纳兰迦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黑着脸仿佛随时会爆发的模样，顿时闭上眼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十有八九没戏了。
“哪里开始。”
就在纳兰迦心里坠入谷底一片灰暗的时候，福葛冷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惊喜地睁开眼，眼底流转的光如绽放的彩虹。
“妈的智障！！跟你说了多少回是勾股定理不是股沟！还有，勒内·笛卡尔怎么会是足球评论家！你他妈到底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纳兰迦小心翼翼地把修改了好几次的作业递上前脑内已经浮现出了灿烂的满分光景，福葛却只瞥了不到三秒脸色就顿变，大发雷霆地把本子甩到他脸上。
“死低能儿，你看不起我吗！”
纳兰迦估计也是被打疼了，一手捂着脸一脚踩在椅子上大吼：“不就是做错了吗，你竟敢打我，还打得那么疼！混蛋，我不会饶了你的！”
“哼，来啊，谁怕谁！”
“我要宰了你……我绝对要宰了你！”
激烈的争执声回荡在图书馆上空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注意，也终于把管理员给招来了。
黑着脸的图书管理员迈着雄健有力的步伐靠近浑然不知的两人——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推开图书馆大门，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校园遍地雏菊的清新香味，舒适而安馨，顿时驱散了内心的浮躁。
被赶了出来，纳兰迦不知道该去哪，摸摸脑袋默默跟了福葛一路。
从体育馆到教学楼，走到拐角，福葛火了，猛地一转头。
“妈的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我上厕所你也上吗！！”
纳兰迦这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福葛身后的门上赫然挂着WC两个字和一个打着领带的黑色男士半身像，丝毫不觉得哪里尴尬，反而语气平常地说：“哦，我等你。”
福葛捂着左边的眼睛，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皮一直在抽，心里暗想这个弱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边嘴上嘟囔着神经病转身走进厕所，不忘狠狠关上门。
等福葛从厕所出来发现纳兰迦还在门口，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眼皮又抽了一下。
“我靠，你怎么还在啊！”
纳兰迦的表情有些扭捏，他垂着脑袋两只手藏在身后，纠结了好久才软绵绵地开口。
“那个……我想向你道歉……”
“……？！”
“对不起，明明是我求你帮我补习了，却还向你发脾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福葛愣是没想到，随着纳兰迦小声的道歉火气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他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偏过身：“不是，其实我也有不对啦，再怎么说也不该对你动手……”
纳兰迦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上前一步握住福葛的双手，眼底流露出不可言喻的欣喜。
“那说好了，以后你还得继续教我哦！”
福葛想抽回手却发现那家伙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挣扎了片刻没能成功索性只好放弃，略感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啦，笨蛋。”
福葛第三次遇见纳兰迦是在学校外的偏僻小巷。
他翘掉了最后的一节自习课，拿着一杯Cappuccino从咖啡馆出来一边思考该去什么地方度过这段无聊时间一边往离家相反的方向走，以免遇到总是习惯提前半小时去接他放学的自家司机。
走在路边，受惊的野猫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差点撞到人。
他低低地骂了一声，随意往巷口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翻个白眼，下一秒就收住了往前迈的脚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纳兰迦被一群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小流氓围堵在墙角，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不怀好意，其中一个人抓着他的头发强行逼迫他仰起头，然后领头的人掏出一把冒着森森寒意的匕首挨着他又青又肿的脸。
“小兔崽子，早就让你老实点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真以为是在跟你开玩笑啊！”
充满力量的拳头毫无预告地冲着腹部就是一击，纳兰迦大嚎一声疼得哇哇叫，但却由于手脚被人压制住反抗不得。
“还有力气叫？看样子这拳不够啊，那么再来一次怎么样？”领头的小流氓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同伴们提议，其余人一致坏笑打量着气游若丝的纳兰迦。
就在领头者已经握紧拳头准备挥上去之时他看到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纳兰迦的嘴唇动了动，他生气地抓过纳兰迦的衣领。
“喂！你小子，偷偷摸摸地在说些什么啊！”
“……小心后面。”
人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头已经先于大脑一步转了过去。
热气腾腾的Cappuccino从天而降，只有啪的一声，准确无误正中脑袋。
“我说……”
甚至没给人家擦一擦满脸咖啡的机会，从愣神的几人中挣脱出来的纳兰迦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气势汹汹地就朝刚才用拳头打他的那人的脑袋砸上去。
“——让你小心后面啦！白痴！”
大战一触即发。
福葛满脸不爽地踩扁空咖啡杯，一下把两个冲过来揍他的小流氓打趴在地上，抬眼一看，纳兰迦虽然也干倒了几个，但他自己之前也已经受了伤没多少体力，中途被一群人纠缠住，脸上挂了不少彩。
另一边，被纳兰迦用木板打的那个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抹了把脑袋上的血迹，凶神恶煞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住纳兰迦，他身后的几个同伴心领神会，拿着木棍迅速冲了上去。
他们人多势众，一看形势不利福葛连忙踹开挡在前面碍事的人，从一群人当中抓住纳兰迦的胳膊，连拖带拽地将他从地上拉起，然后往巷子外面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剩下的人马上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
跑了不知道几条街，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那些嘈杂的声音，气喘吁吁的福葛终于松开手，和同样精疲力尽的纳兰迦一起靠在路边的电线杆。深深吸了几口气，等满身的疲惫感终于不再那么要命之后才想起来问。
“我说，那些人为什么抓你啊？”
“收保护费呗！那群蠢货，我怎么可能真的把钱给他们。”
纳兰迦的语气倒是云淡风轻，他掏掏两边的裤袋，掏出三十欧和一些零钱，开心地往福葛肩上一拍。
“打了一架肚子都饿扁了，走，我请你吃饭！”
傍晚将至，正好是晚餐时间，大街小巷的餐厅处处人满为患。随便找了家路边餐馆，纳兰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饥饿感使得他连菜单都不愿意多翻，一上来就点了两份意大利面。
“今天真得感谢你，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医院了。”
菜上齐后，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一边向福葛致谢，虽然单单从语气上感受不到什么诚意。
“没什么，我只是正好路过。”福葛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
“哦对了。”纳兰迦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还有好多题不会，总不能天天去你们班堵你吧。”
福葛在旁边的纸巾上写上一串号码，递过去，但在纳兰迦伸手去接的时候食指一勾又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临时改了主意。
他转了转眼睛，带着一丝询问意味试探性地问。
“你，要不要来我家补习？”
……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纳兰迦的成绩出人意料地排进了班级前二十，没有一科不及格，除了化学稍微有些差强人意其他的都过了班级平均分，这是以前总在这个一共只有四十三人的班上吊车尾的他从未想过的。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纳兰迦反复揉揉眼睛，甚至还用力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才终于相信——那张八十六分的试卷署名确确实实是Ghirga·Narancia！
整整一节课他都难以克制内心的喜悦，想着某个人，老师的表扬和同学的注目全被忽视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一瞬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奔出教室。
“呐呐，福葛你看！这是我的试卷，这真的是我考的！”
“怎么样，你一定不敢相信，其实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天呐！我第一次考出这么高的分数！”
“我很棒对吧！以后不许再叫我低能儿或是弱智了！”
在学校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想打个盹的福葛眼睛闭上还没五分钟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念叨着，他睁开眼坐了起来，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试卷上鲜红的八十六分。
看到纳兰迦此刻神采飞扬的脸福葛也忍不住为他感到高兴。
“我以前骂你低能儿都是气话，其实你认真起来也是很聪明的。”
“无论如何我最要感谢你，多亏你这段时间帮我补习，教我那么多。谢谢你，潘尼！”
“谢谢就不用啦，我……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纳兰迦无辜地眨了眨发亮的黑眼：“潘尼啊，不对吗？上次在你家我听到你祖母就是这么喊你的。”
只一瞬间，福葛身上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暴戾之气，他一脚踩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俯视纳兰迦，同时提高声调：“你是我祖母吗？嗯？”
“也……也不是这样啦，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称呼比较亲切，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基尔啊！”
“滚。”
面无表情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福葛别过头去有些挫败地扶了扶额。
他怎么可能告诉纳兰迦，因为自己小的时候长得太过秀气祖母总把他当成女孩子，然后才取了Penny这么个在他眼中格外别扭的昵称……
转过头，他看到纳兰迦的表情似乎有点失落，松了松紧皱的眉头，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毕竟只是个称呼。
“那个，你喜欢的话……叫就叫吧，其实我也没多大……”
“我决定以后还是叫你福葛吧，因为就在刚才，我发现潘尼这个名字……实在太像女孩子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的福葛顿时火冒三丈，拔腿就去追已经跑出去一大段路的纳兰迦。
“别跑——死低能儿！智障！你给我站住！”
……
I've memorized the number（我把号码铭记于心）
So why can't I make the call？（我为何不可给你打个电话？）
Maybe 'cause I know you'll always be with me（也许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
In the possibility（尽一切的可能）
BSB的歌声通过耳机传入耳朵，思绪不经意间被拉长。
“潘纳科特·福葛……”
纳兰迦目光无焦距地望着某处，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余光微微往下一撇，只字未动的作业本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地全部写满了这个名字，他吓得一个激灵把笔都扔了。
呆滞的表情只保持了几秒，纳兰迦马上把笔捡了回来，紧张地四下环顾。
空旷的自习室只有他一个人，尽管如此，他还是像害怕什么秘密被人发现般着急地合上作业本，然后才长呼一口气，脑袋一偏趴在了桌子上。
Baby I don't want to waste another day（我不想浪费任意一天）
Keeping it inside it's killing me（把这份感情藏在心中快让我窒息）
Cause all I ever want' it comes right down to you （因为你从来都是我全部的憧憬）
To you!（为你！）
……
雨停了，蝴蝶抖动着翅膀从窗外飞过，被阳光覆盖的绿叶在某个特定角度散发出迷人的光彩，那光落入眼底，细微的光点逐渐放大开来，连同内心的阴霾与迷茫一起风吹云散。
他喜欢福葛。
当无意间看到有大胆的女生向福葛表白时内心却无比希望福葛拒绝的那一瞬间，他就该坚定地意识到——
他喜欢福葛！
初夏的气温已经有渐渐升高的趋势，纳兰迦双手撑在桌面，再次打开作业本，面对那满页的名字，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他是个笨蛋
各种意义上。
暑假前，福葛最后一次遇见纳兰迦是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足球场。
和那天一样的黄昏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纳兰迦依然站在背光处，但神情却是和初次见面时的嚣张截然不同。
局促、不安、焦灼，就好像是为了某件即将发生的事提前感到紧张一般。
福葛是被临时叫出来的，纳兰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收拾假期前所有要带走的课本，放下一堆杂物跑出来的他此刻显得十分不悦。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我觉得今天的太阳特别好看想叫你出来一起看。”
“神经病吧你。”
福葛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了纳兰迦几秒，严重怀疑他在太阳底下待久中暑了，因为就连他的脸现在也被太阳照得红扑扑的，像蒸熟的螃蟹。
“真是有够无聊的，没事我先回去了。”
眼见着对方要走，纳兰迦急了，连忙喊住他。
“福……福葛！等等！”
“到底想干嘛啦！”
鼓足勇气，他终于将在心里憋了许久的那句话大声喊了出来——
“我们打一架吧！我赢的话，你就得……不是，请……请你我和交往！”
回想起那日，纳兰迦不记得福葛满脸的不耐烦是在哪一瞬间突然消失的，他甚至做好了被痛扁一顿的准备，但当回过神来，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香甜草莓气息，通过柔软的嘴唇传递而来的温度让他相信，他所有的迷惑和不安定在此刻全部可以抛之脑后。
再次失神的前一秒，有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悄然响起——
“我认输。”
- Fin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之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