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我保护你》维C乐乐

3、第3章

　　何氏闻言飞快的扫了一边的菊姑姑，菊姑姑悄悄的吐了口气，和身边的兰姑姑对视了一眼。

　　芫熙身着灰色底起紫色螺纹花的窄袖交领小袄，下着浅蓝色百褶裙，身上无一件饰物，看得出是急匆匆换了衣服赶来的，整个人都倚在身边的香云身上，一巴掌大的脸露着几分苍白，只那双眼睛似秋水含烟。

　　进来飞快的朝屋里扫了一眼，径直走到蒋靖鹤和何氏跟前跪下：“给父亲请安，母亲安好。”

　　何氏忙伸手：“芫娘，起来罢，身体才好些，且不必拘礼。”说着看朝身边的兰姑姑示意。兰姑姑会意忙上前欲扶起芫熙。

　　芫熙不肯起身看了跪在身边的眉熙微微皱眉，又转向蒋靖鹤：“父亲，既然二姐姐并不曾推我下水，可否让我们姐妹几个都说话呢，我看二姐姐的的腿有些撑不住了。”

　　蒋靖鹤虽古板对几个儿女也还都是心疼的，更何况是自己唯一的嫡女，如今既然芫熙说眉熙并不曾推她，蒋靖鹤哪里还狠得下心去罚呢，听了芫熙的话便板着脸微微颔首道：“都起来吧。”

　　兰姑姑看了何氏一眼，仍旧走来想将芫熙扶了起来，芫熙忙摇手：“兰姑姑，快去扶二姐姐。”

　　菊姑姑一脸笑意紧走一步上前稳稳的扶起芫熙笑道：“好，兰姑姑扶你二姐姐，奴婢来扶你。”

　　芫熙没再拒绝，将手搭在菊姑姑的手上就势站了起来，何氏忙伸手拉了芫熙在身边坐下，又唤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牡丹塞了个手炉在芫熙怀里。

　　芫熙接了手炉抱在怀里，偎在何氏身边却看了眉熙软语低笑：“二姐姐分明就没有推我，为何不辩解呢？”

　　眉熙看了还站在一边的那婆子和小丫头眉眼一暗：“当日我虽有心救你，但当时丫鬟婆子围着，人多手杂我其实也无从知道我是否忙乱中错手推了你，你又落水昏迷总是忙中有错才未能拉住你，既然这样这个错便是我认了也罢，难得叫我推给别的姐妹吗。”

　　此言一出蒋靖鹤浓眉微拧，又看着眉熙微微颔首，何氏见此心底松了口气，看向曼熙的神情别有意味，曼熙听了这话倒神色不动的看着眉熙，好像听得极专心一般。

　　将屋里人的神色都收咋子眼底芫熙垂了眉眼轻叹一声：“你虽不愿辩解，可若被父亲责罚就不能去给外祖母祝寿了，虽说别的姐姐妹妹也可替你去，但总不及自己去尽心吧！”

　　眉熙听得此言方才还一派坦然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怔，再想起刚才父亲的呵斥不由得觉得十分委屈起来，眼睛就微微有些红润了。

　　见眉熙这般坐在一边的蒋俊彦蹙了眉头起身走到眉熙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妹妹糊涂了，既是没做就当辩解，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再没不信你而信那些奴才的理。”说完横了旁边的婆子和小丫头一眼。

　　那婆子和小丫头见着这样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了。

　　蒋靖鹤又是疼爱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姑娘家这性子这么倔磕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何氏闻言悄悄看了蒋靖鹤抿唇一笑，却是不说话，蒋靖鹤见何氏这般神情，知她是说眉熙的性子是像了自己，便只笑了笑心底却有些慰贴。

　　敏熙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抓得生疼却没大声，只轻轻的抽了口气，曼熙这才反应过来，松了敏熙的手，有些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敏熙微微摇首。

　　蒋靖鹤见事情了了，家里仍然是一团和气心里欢喜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你们娘母子说话吧，我还有事先去外院了。”蒋俊彦见此也跟着出去了。

　　等蒋靖鹤父子出去了，曼熙端了茶盏抿了一口笑道：“还好芫娘醒了，不然可不是要连累眉娘受罚不说，只怕连去外祖府拜寿都不能了呢。”

　　芫娘歪着头看了曼熙笑了应和着：“大姐姐说的很是，偏偏的我就醒了呢，还好如今二姐姐也没受罚，也不耽误给外祖母拜寿了。”边说还边拍拍自己的胸口。

　　何氏笑眯了眼先是看着曼熙，过了一会子才转头又看着芫熙见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也是忍不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下。

　　站在眉熙身后的大丫鬟靑砚忍不住嘟嘴道：“方才大姑娘可是在侯爷面前一直说我们姑娘不是有意推四姑娘的呢。”还特意加重了个“不是有意推”几字。

　　芫熙闻言睁大了眼睛做出满脸惊讶的看着曼熙：“那日我落水前回头看到大姐姐就站在二姐姐身后，难不成没看清二姐姐是抓住我吗？”

　　曼熙听了芫熙的话便有些不自在起来脸也涨得通红，尚未说话，芫熙看了何氏一眼又忙道：“也是，当时我把大家都吓到了，大姐姐没看清也是有的，都是我的不是了。”

　　何氏嗔怪的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是你吓着大家了，都是你淘气惹的事罢，如今大家都没事，只你自己变成了个‘病西施’的样子，且得好好养呢。”

　　一席话惹得屋里人都笑了起来，芫熙越发的扭在何氏胳膊上：“病了，母亲正好可以多疼疼我，姐姐们也吃不得醋了，”不一会又皱了眉：”母亲，我听说外祖家这次还请了李记杂耍班子呢，说那里的丫头们手里可以玩十几个球，脚还能顶起大青缸呢，哎——。”

　　菊姑姑在旁边掩嘴笑道：“罢呀，方才在侯爷跟前倒像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这会子在夫人跟前又变成孩子了。”

　　何氏听了也笑了起来：“你只别淘气，好好养病，离你外祖母寿诞还有七八日呢，若养好了，我便带了你去。”说着眼风不经意的往身后的简姨娘身上扫去。

　　眉熙起身向何氏行了一礼：“娘，芫娘的脸色不好，我还是送她回绿牧阁去歇息吧。”

　　何氏赞许的点点头：“眉娘想得周全，快送了你妹妹回去吧。”

　　眉熙平日除了肯与敏熙多说几句话，和曼熙、芫熙都有些疏远，唤了香云扶住芫熙便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姐妹二人出了景福苑，各自上了轿子，一路无话回了叶姨娘的院子绿牧阁，下了轿眉熙难得上前牵了芫熙的手道：“我有几句话要同妹妹说，妹妹精神可撑得住。”

　　芫熙此时也不强撑，把身体软在香云身上道：“我躺下就好了，二姐姐有话我们进暖阁说吧。”

　　蒋府的规矩不论男女孩子满了十岁才分自己的院子，芫熙尚未满十周岁就住在叶姨娘的绿牧阁西厢房，两件一样大的屋子连着，外屋设炕平日起坐待客，里屋围了暖阁就当了卧室，东厢房也是两间不过比西厢房略宽敞些，就给了成哥儿住，也是里外两间，在里面又隔了间书房。

　　眉熙跟着芫熙进了暖阁，等香云伺候芫熙躺下退了出去，眉熙才侧身在床沿坐了神色不复人前的温和有些冷：“今日你强撑着来帮了我一遭，让我能去给外祖母拜寿，我自是感谢你的，你若是极想去外祖母府，我定想法子让你去得了，只当是还了你今日的情。”

　　说完盯着芫熙看不说话，芫熙知道眉熙一向不大瞧得上自己，也不能怪眉熙，自己前番做的事便是如今自己也瞧不上，既不能分辨也只靠着迎枕看了眉熙不说话。

　　眉熙见芫熙并不分辨神色倒是又缓和了些，抬手帮芫熙拉了拉被脚，“你若还是和以前一般行事，也别怪我还是如以前一般对你，你姨娘身份虽低，总是……，还有成哥儿……。”后面的话却没说下去，只站起身来往外走又回身：“你且好自为之吧。”

　　看着眉熙就要出门，芫熙才撑起身子带着哭声叫道“二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厌弃了我，你且看我以后吧。”

　　眉熙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看着眉熙的背影芫熙想起前世，眉熙前世嫁了肖丞相的长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芫熙和赵世凯的事，进庆王府来看芫熙，声色俱厉的骂了芫熙一顿，要芫熙好自为之，过了几月大约是又知道芫熙没听她的话，再一次过府，这次倒没骂芫熙，而是声泪俱下的和芫熙把这件事情的厉害都说了一遍，临走时，也如今日一般回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了，你且记着，如果一个男人明知给不了你名份还让你无名无分的付出，他必定不是你的良人。”

　　此后眉熙果然再没有来过庆王府，直到芫熙身死。

　　芫熙想着当时眉熙眼中的痛恨交织的样子霎时泪眼朦胧，又怕外厢的香云听见，将身子缩在被子里不停的抖着。

　　有多恨赵世凯就觉得有多对不起赵世贞，赵世贞和芫熙同岁只小了几个月，芫熙此时一颗心又惦记起在庆王府的赵世贞，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眉熙回了染墨苑吩咐靑砚找了只上好的何首乌包好，要送去绿牧阁给芫熙，靑砚倒没多话，黛墨却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自己端了要亲自送去。

　　眉熙朝靑砚使了个颜色，靑砚点了点头，拦住黛墨接过何首乌，黛墨跺了跺脚，将手里的何首乌塞给靑砚，自己嘟着嘴来伺候眉熙。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黛墨，眉熙道：“你嘴不饶人，她病着呢，再挨你几句，岂不是又添些烦恼。”

　　黛墨给眉熙斟了茶，仍是嘟着嘴：“按说她是姑娘，轮不到奴婢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说三道四，只是她平日里也太过了些，她身体一向不好，成哥儿的分例本就比她多，叶姨娘都是省了成哥儿的给她养身子，这满府里谁不知啊，可她对叶姨娘那真是当奴才一样使唤，不管叶姨娘什么身份，那也是生了她呢，就连对成哥儿也是爱搭不理的，都是一母同胞，以为她这样一味的巴结夫人着夫人在姑娘面前讨好，别人就不知道她是庶出的了。”

　　眉熙瞪了黛墨一眼，黛墨才不甘愿的住了嘴。

　　看着眉熙埋头看书，黛墨又道：“姑娘，奴婢总觉那日四姑娘落水的事，有些蹊跷。”

　　眉熙放下书抬头看了黛墨略略皱了皱眉，又低头看书，这丫头就是藏不住事，靑砚就不会说这话，连丫头们都看出来的事，母亲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今在家凡事有母亲呢，自己就偷些懒吧，再过几年等嫁了出去，只怕有自己操心的呢。

　　想盛昌侯府都说二姑娘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看书不通事故，不如大姑娘通达人情，眉熙嘴角忍不住一弯。

　　这样的传言也未必是坏事。

　　入夜了，芍药正帮何氏卸妆通头，牡丹在铺床，兰姑姑走了进来，何氏指了指身边的锦杌子，兰姑姑侧身坐了：“夫人，奴婢查了，那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说只要说了实话，便有一两银子的赏钱，她娘老子生了病，她便跟着紫燕过来了，那婆子说的是实话，那婆子还和奴婢说，在路上，紫燕和那小丫头走在前面，一直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真。

　　牡丹、芍药伺候好了在旁边站着，何氏挥了挥手她们就退了出来。

　　何氏靠着美人榻闭目养神，兰姑姑在一边帮她捏腿，过了一会子何氏睁开眼：“这事别查了，曼熙今年十四岁了，还没有定下人家，木兰阁那位的性子咱们还不清楚吗，只怕就是这根子了”

　　兰姑姑点了点头，思忖着，夫人迟迟不将大姑娘的婚事定下来只怕也是为着简姨娘的缘故，心里虽想着事手里却没停。

　　何氏也想着曼熙的婚事，这丫头长得好，也知进退，只是心思深了点，不是个当用的，若论相貌府里的四个姑娘，等芫熙长成了只怕就是最出挑的那个，可着满京城都难找出几个能和她比肩的，只是那丫头虽听使唤，太过趋炎附势的性子却也不好，容易见利忘义还是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