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因缘误》慕轻颜

25、章二十四

　　“想不想去看看露琪亚的转世？”过了几天，恋次突然问一护。
　　一护那时候正对着火相法术的书摆弄一丝小火苗，听见恋次这么说，注意力一分散，火苗差点落在书上。
　　“露琪亚……”一护思索了一下。
　　“上次我想带你去见她的时候，她应当才是一个小女孩，现在应该已经双十了。”恋次让紫期拿了张纸来，把大概的地址写了下来，然后吩咐他把这纸条交给一护。
　　“空座市？”一护看了看地址最初的几个字，很是迷惘，“她怎么在那里。”
　　“因缘际会，天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不过毕竟露琪亚前世是个修炼成人的花妖，又沾了东……东华帝君的仙气，”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显得语气有点苦涩，“难免会较常人有些不一样的。”
　　一护看着手上的纸条，很久，非常久，然后站了起来，“那我去找露琪亚了。”

　　如果街道名没有改变，如果门牌号没有改变，那露琪亚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护曾经的家。
　　那里，本有一处小医院，冠着“黑崎”的名号，小病小伤自己治，大病大伤帮忙送医院。一护那时住在诊所二楼，临街的一间屋子里，死党喊他去上学，他从窗户中探出头就能回答。晨光照在他的脸上会温暖，眺望远方时旭日冉冉。
　　一护站在这座粉刷一新的房子前，默默地发呆。
　　走之前他用才学的障眼法换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现在他是个黑色短发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小青年，虽然衣着在那时看来很是复古，不过也只是复古而已不是抽风。
　　一护很满意自己精进的法术，他觉得这样显得他很神仙。虽然他现在用火，也只能冒出一株小火苗，比起恋次的简直就是牙签和木棍的差距。
　　二楼有一间房子的窗户突然开了，黑色披肩发的女子看了一护一眼，淡淡地说，“是你想来见我吧，怎么还不上来？”
　　一护想起了恋次之前说露琪亚的转世不寻常，的确是不寻常，特异功能者、预言师，无论哪个职业都是上电视的好素材。

　　一护现在坐在露琪亚转世的对面，她给一护倒了杯清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隔着小木桌面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忐忑不安，一个好奇不已。
　　露琪亚眨巴着黑色的大眼睛看着一护，她的模样和前世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好像是稍微高了一点。如果说气质的话，眼前这位也沉稳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护又记起了很多曾经的事情。
　　比如那年一护和露琪亚同桌，每天看见情书塞满了露琪亚的抽屉。露琪亚只用把这些情书都带回去，第二天自然有人帮她来解决这些事。
　　比如那年他们要毕业了，天台上孤男寡女显得有些暧昧。露琪亚问了一护一个问题，她问，“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护记得自己说了很多好话，露琪亚笑得很灿烂。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要是狠狠拒绝，就会免除很多痛苦。
　　其实这样想来，朽木白哉也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他每次也都是狠狠地拒绝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狠，可是一护偏偏比任何人都要强韧，天打雷劈死活就是不变心。
　　白哉说，这都是因缘，你痴恋于我，也是因缘。因缘是劫。
　　曾经的他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原来喜欢也要分真假，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对待感情实在太随意，都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露琪亚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特异功能少女应有的，了然于胸的那种神情。
　　“你有心结。情感方面的。”露琪亚转世这么说，“其实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可是你强求了；而有些东西已经到了手，你又退缩了。你不懂什么叫顺其自然。”
　　真是一针见血。
　　他怎么都不知道，露琪亚投胎转世当了算命大师了？
　　“能让我再看得多一些吗？”露琪亚非常有礼貌地问，显然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
　　一护点了点头。

　　他看见露琪亚闭上了眼睛，眉头蹙紧了些，有些严肃。他记得很早很早已经，露琪亚有相似的表情，只是那时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闭上眼睛时，那水滴再也撑不住了流落下来。他以为那天晚上他会被朽木白哉狠狠地教训，理由非常明显，他害他妹妹流泪了，可是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朽木白哉破天荒地和他同枕共眠，一夜安然。
　　真是奇怪，当了神仙后，很多他本来都忘记的事，都一一记起。他记得那年他们高一，拒绝露琪亚是在深秋的某个下午，他记得露琪亚的发丝被风吹乱，有几根头发因为泪水的湿润沾在脸上。一切都清晰得过了头。

　　良久，露琪亚睁开了眼。
　　“你不是普通人，是吧？”她问。
　　一护点头，“可以这么说。”
　　“是了，所以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脸上写着“果然如此”几个字，“我发现你现在正为感情之事而纠缠，其实你在思考的根本无用。喜不喜欢那个人，你难道真不知道？”
　　一护皱起了眉。
　　“你心中所思所想，都与那人有关，难道这还不是喜欢？”她笑得清浅，非常不前世露琪亚的笑容。
　　一护觉得自己的心口突然一疼，疼痛之后是豁然开朗。他觉得自己纠结好几天的事情，根本就是自己耍自己的。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天上，再在东华帝君府门前大喊一句“我喜欢你，我喜欢朽木白哉。”
　　即便一开始他不懂爱，中间他是因为越得不到而越想得到，那又如何？
　　闭上眼睛，默念那个人的名字，会觉得心口酸疼，难道这就不是喜欢的一种了？
　　他这么爱他啊，明明机会都到手了，他怎么能放过？

　　露琪亚发现了一护脸上的笑意，手突然摊开了。
　　一护不解。“你……干嘛？”
　　“我替你解开心结，你不附钱的吗？”一护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得很。他肯定这绝对是露琪亚的转世，这表情非常非常前世露琪亚。
　　他身上当然没有钱。
　　“我给你一样别的东西吧。”一护说，他像露琪亚伸出了手。一缕银辉从他手心冒出，钻进露琪亚的额间。她的眼睛瞪大了一下，却又很快合上了。
　　一护知道，她现在只是睡着了。
　　他给了她，千年的修为。有了这些，她会记起曾经的一切。
　　这些都是他欠她的。
　　毕竟他欠了她，一个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