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9、欲寻陈迹(28) ...
-
可是这次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反应,金保赶紧追问道“大爷,我可真的说不出来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您可以放我走了吧。”
“从屋顶出去,左转至死角,那有一处狗洞,你要活命便逃了。”说着一把揪起金保的衣领,轻轻一跃,带人钻出了屋顶的那个小洞,金保落地回身时,那位大爷已然不见踪影,他可不管这么多,活命要紧便逃了。
秋烛借着为小少爷拿吃的功夫,在外徘徊了一圈,金管家同样在附近徘徊,满是焦急,显然是露了马脚,如今被宗政木知道了,难以隐瞒下毒之事。
他并非存心为了帮宗政越掩饰,只是不知宗政木万一知晓其中因果,他又是否会偏帮,这出戏还是要自己导下去才更为放心。
“初三……”明日便是初三,若是金保所言不虚,金管家明日便会暗中出门采购药材甚至是独自制药。
金管家身上一瓶,若是宗政越如此紧张,他自己的身上势必也会备上一瓶。想要知道宗政越的隐疾,只能冒险从他的身上下手才是。
在乔嫣乐的卧房门外,暗中扫了好几眼,却不知那瓶药究竟是被藏在怀中还是袖兜中,也不知是何长相,这要这么才能偷龙转凤而不为人所知,
“阿乐,别候着了,夫人此次发病严重,势必是老爷和少爷亲自伺候,我们只要准备好东西便可。”丫鬟误解了阿乐出现在此地的用意,欲要带他一块离开。
“兰儿姐,夫人等会儿还有一碗药需要服用吧。”看似随意的问道,却听丫鬟叹了一口气“夫人现在如此,全靠那些汤药吊魂,唉……”
“听说之前是有人蓄意投毒于汤药之中,我想我们这些下人还是不要沾手为好。”阿乐刻意提起了一句,这宅子里风言风语流传的很快,她早已知晓一二“是啊,搞不好如今厨房在互相推脱这个差事。不过药自然有人送来,我们准备一些蜜饯等会儿送进去。”
“是……”
正愁没办法靠近宗政越之时,他在庭院的花草中环视了一圈,不经意间扫到了一种小果实,生长在墙角,十分的不起眼。这个东西秋烛在苏大夫那儿见过,只是一种野花的果实,对于服毒催吐有奇效,本身且不具有毒性。
他暗中摘下两颗捏碎,沾满了手指,在其中两颗蜜饯上涂抹,准备完好后才战战兢兢的送进屋里。
宗政越亲自喂乔嫣乐服药,喝了半碗之后,见着乔嫣乐柳眉蹙起,他便候在一旁,用筷子夹起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蜜饯送进她的口中。
待一碗药服下,本已有些松懈的父子俩,怎见因为乔嫣乐伏在床沿上对着一阵呕吐,大半的秽物全部沾染在宗政越的身上。
“夫人!来人,叫大夫!”
大夫匆忙赶来,未曾发现有中毒迹象,反倒是见乔嫣乐将秽物吐尽以后,病情好转了许多,这才令他们父子俩放下了心。
“爹,您先换一下衣服,娘这儿我来守着。”宗政木刚一提出,丫鬟便激灵的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老爷放着的衣衫“阿乐,快服侍老爷更衣。”
秋烛明白,此时更替药物并非上上策,所以他只在一旁候着,任由宗政越自己将身上的饰物一一解下,只是在一旁偶尔搭一把手。
可就是这一把手他摸到了药瓶就藏在他的袖兜里,宗政越许是忘记了,将脏衣递给了秋烛,秋烛特地放缓了脚步,直到他想起又重新拿回,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纯黑发亮的小瓷瓶,让秋烛看清了全貌。
这个老狐狸到底有何隐疾不可告人,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事情。
过了几日,乔嫣乐显然是好转了许多,但神色依旧有些憔悴,她趁着宗政父子离去之时,特地喊住了阿乐,并且命他将房门关上。
“阿乐,小少爷相处的可好?”
秋烛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小少爷心地善良,天真活泼,从未对阿乐有所刁难。”
“这便好,那日吓到他了吧。”她隐约记得寻非焦急的模样,面对痛苦的她,茫然无措“你又看到了什么?”
乔嫣乐这是在试探或者是在警告,生怕他将那日寻非被她咬过的事情泄露出去了,他便装作识趣的模样“小少爷年幼,被吓得险些昏倒,这几日魂不守舍还伤了自己的手,但并无大碍。”
“好,你记得多为他换药,小小年纪,留疤了可是不好。”
乔嫣乐到底在怕些什么,或者说她是怕宗政越爱妻心切,到时盯上了寻非为她医治蟾毒?
“他与我那弟弟性情真是相似,但更是无邪了一些。”低声呢喃着。
乔嫣乐对晕迷前寻非的模样记忆犹新,那孩子在害怕,怕她从未便不能醒来,或者是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有人死在面前。
想着便不禁觉得可笑,这笔血仇面前,寻非那时没有趁机加害,反倒是视如常人一般对待,可见宗政家对他固然可恨,可他真的好像从未想过该如何去血债血偿,只是单纯的怨念和愤怒,这该如何是好。
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乔鱼乐。
温润如玉四字形容这个弟弟再适合不过,不论何时,最令人深刻的不过就是弟弟那扬唇浅笑的一刻。与寻非不同,鱼乐并非不入世俗,只是他的心思向来与常人不同,即便再温和宽容,也容不得外人半点侵犯。
乔鱼乐的心思在她见过的人中是数一数二的透亮,那些年也是多亏了他在从中周旋,才令她不至于到举目无亲的地步。只是鱼乐心中依旧是有芥蒂,所以对宗政家的人毫不提及,每次相见也只问问她的近况,乔嫣乐心中了然,鱼乐和爹一般,怨着宗政家。
“能否让我也见见非儿,我这做姑姑的,从未见上一面。”乔嫣乐与弟弟感情甚好,只是遗憾这个侄子还未能碰面。
“非儿极少见府外之人,还是算了。”乔鱼乐提及非儿时候的那种神情极为淡漠,显然是不愿有人提起他的儿子“若他问起为何,我这做爹爹的还不知要花多少功夫去满足他的好奇心,况且形势尴尬,大人的事孩子还是不要多知为好。”
仅仅简单一句,乔嫣乐便打消了念头,也明白了乔鱼乐的底线位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