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蛊铃》七天雨

12、12.破壁

　　12.破壁

　　砰的一声，我后脑在石墙上磕了一下，猛然咳嗽两声，自己的唾沫差点呛了自己，后脑剧痛，我渐渐稳住呼吸，终于醒了，恶梦结束了，无法判断是幻还是梦，总之绝不真实。我瞧了瞧地上，天呐，真的有块石砖被我揭开，而泥土里也真的有颗半露的头骨，那触目惊心的眼眶正对着我，我赶紧放回石砖，自当没看见。深吸口气，左右环顾，道涨和梵辰各有条胳膊压在我左右手上，难怪压得我不能动弹，环顾周围，水果、萧宵、邂逅和蓓蓓都安然无恙地睡着。幻境无非告诉我几点：这是个举行某种仪式的地方；四个姑娘四枚铃；一根带机关镶宝石的黄金杖；水源地石室里可能有机关；而那根黄金法杖是从哪取来的；水果和蓓蓓或许邂逅和萧宵，她们都想杀我；水里有一具尸体。这些都预示着什么？似乎没有一样是能和现实联系起来的。

　　我挪开道涨和梵辰的胳膊站起来，没想到这一举动惊醒了很多人，想必大家神经都无法放松，睡得很浅。小兽道：“怎么？睡醒了，要做准备活动了？”我瞧了瞧阿宝，他正用招牌式的笑容望着我，依旧儒雅温文道：“七天雨，咱们走吧。”花生道：“我想过了，我这有绳子，绑住你们俩的腰，有什么紧急状况可以拉你们回来。”道涨也醒了，提醒道：“还有别忘记带登山杖。”

　　我点头道：“好，走吧。”心里禁不住地忐忑不安起来。小兽瞧了一圈道：“醒的可以一起去，没醒的继续睡。”我和阿宝率先走下石室，小兽、花生、道涨、梵辰，男的除了郎杰都跟来了，女的则有金娃娃、超女、蓓蓓、邂逅和苏打。小兽道：“姑娘们朝后点，有人要脱裤子了。”超女道：“不就是穿短裤嘛，在泸沽湖上阿宝和七天雨我都见过了。”小兽挠了挠脸颊道：“哦…”阿宝在做准备活动，哪怕在猪槽船那样狭小的地方，他都不忘准备，这绝对是个好习惯。而我，始终在想那机关和黄金法杖，是不是用黄金法杖通过那仪式就能开启这里的机关？只是黄金法杖在哪？难道就在幽深的水潭下，还是藏在别处，我再次环顾整间石室，到底藏在哪？“嘿，你在想啥呢？”小兽敲了敲我道，“你看阿宝，已经脱了。”我回头望去，阿宝已经脱得只剩下短裤，带上头灯，他的头灯也防水。花生在给他系绳子，还说道：“阿宝，你腰上跳蚤块也不少。”阿宝对我道：“七天雨，脱了，再不脱我先下了。”他说完一转身，我刹那间瞧见他的背影，脑海里一阵恍惚，怎么如此熟悉？不对，他的背影我在泸沽湖上就见过，我熟悉的不是这个，到底是什么？

　　阿宝见我仍不动，说道：“我下了…”就在此刻，我猛然拉住他道：“不能去！”阿宝奇怪地望着我，所有人都奇怪地望着我。我的神情忽然间惊惧万分，这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不是来源自己而是别人，我猛然想起幻境里水下的尸体，尸体背对着我，他穿的那条短裤和阿宝身上的一摸一样，绝对不能跳！阿宝有危险！“怎么啦？”阿宝问道。我紧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就在回忆水下的一瞬间，我觉得看见了什么东西，却想不起来。小兽走到我身边道：“你家伙怎么了，不会是怕了吧？”我道：“等等，你们能不能再等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却想不起来。”小兽嘟着嘴瞧了瞧左右。花生道：“让他想想，说不定真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没考虑到。”

　　我低着头望着水潭，竭力回忆我在水下挣扎的片断，有东西，我确定看见了什么，可为什么想不起来？“咦？这是什么？”我眼角余光一晃，就见金娃娃从我身后经过，指着石壁上的铃纹正问。对了，我突然间蹦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跑到金娃娃身边激动地有想拥抱她的念头，她简直太神了，两次将我从幻境里拉出来，刚才无意间的举动又仿佛是为我拨云见日。金娃娃瞧着我的神情竟是有点害怕和不知所措，我笑道：“你退后。”她立刻回到苏打她们身边。道涨道：“你想起什么了？”“给我杖！”我目光望着石壁，手却伸向身后。

　　道涨道：“接着。”我转身接过登山杖，在石壁上戳了几下，忽地将杖扔在地上，凝聚起全身的力量，铆足了全部劲道挥起一拳就击在墙上。轰的一声，我觉得那就是冲动，人本能的冲动，也是我性格的弱点，我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如果石墙不被我击穿的话，我的手肯定骨折，可这次灵光咋现的赌博，我赢了。石墙根本就只有一层，换句话说它原本不存在，是临时或者之后仓促封上去的，长年累月早已不堪一击。“我靠！我靠！我靠！”我几乎听到身后花生、小兽、道涨一起叫了起来，他们全部冲过来，看着被我击穿的石洞，后面有条幽深的通道，道路继续延伸。

　　“我靠！”小兽激动地除了会说这两个字，已经无语了。花生一拍我道：“你真是太有才了！你怎么知道石壁是空的？”我微微一笑，还是望着金娃娃，她从我身后经过去看石壁的一瞬间，我终于想起在水下摇头挣扎的时候，从水下隐约瞧见两个人影，邂逅和萧宵，她们也是从我身后经过，径直朝石墙的方向走去，她们没有丝毫的停留，就这么走远了，头也不回，仿佛我已经死了，那条路根本就是通的，只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当然不能将这个告诉花生，只道：“路已经打通，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花生也不急于追问，叫道：“来几个男的，把石墙推倒。”我走到阿宝身边，他已经在穿衣服了，笑望着我道：“你真厉害。”我深吸口气道：“阿宝，有机会我们再去游泳。”

　　我朝姑娘们望了一眼，她们看着我的眼神近乎崇拜，这感觉真好。我走向圆形石室，想去瞧瞧石室中央是否有插黄金法杖的洞，身后有人跟来，苏打很轻地问道：“梦到的？”我回头朝她微微点头道：“还不止这个，我要找根杖，黄金法杖。”苏打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失望嘟囔道：“我怎么没梦见？”回到洞里，旋律她们也醒了，问我怎样了？我说已经找到路了，此时就听水源地的石室里传来一声巨响，我笑道：“路通了。”旋律、水果和萧宵结伴去看，见她们走了，我和苏打开始挪包，找到石室中央的地面，我用手摸了摸，地上真有个类似奔驰标志的凹陷，里面淤积了不少土，我蹲在地上再度陷入沉思，钥匙孔找到了，钥匙到底在哪？

　　苏打瞧了瞧石室里唯一还在熟睡的郎杰，低声道：“什么状况？”我道：“有四个女子用黄金法杖在这里举行某种仪式，启动了深处的某个机关，然后…”我瞧了瞧郎杰，压低声音道：“她们要杀我？”“切！”苏打不屑道，“怎么你梦里的女子都要杀你，上次是蓓蓓，这次是谁？”我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别问，我们找黄金法杖去。”我说完站起来拍了拍郎杰道：“醒啦醒啦，找到路了。”郎杰一阵惊醒，才起身和我们一起走向水源地，并非我故意想打破他的梦境，只是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临走时我瞧了眼那扇被包堵住的石门，心里又升起了畏惧，那具尸变的僵尸一定还倒在血泊之中吧。

　　空荡的石室里，紧闭的石门极轻地一动，缝隙里隐约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再度回到水潭边，打通的道路尽头光束摇晃，石墙已经被推倒，碎砖不见了，应该是被清理进了水潭，这本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外侧是水道内侧是走道，我们三个朝光束晃动的地方走去，只听拐角处花生大声叫道：“快快，去叫七天雨他们来，咱们发现宝物了！”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洪亮和兴奋。阿宝和邂逅匆匆从转角奔出来，迎面正遇上我们几个。阿宝笑嘻嘻道：“来的正好，前面石室里有根杖…”“杖？！”我和苏打同时一惊，彼此对望，跟着阿宝直冲过去。

　　通道的尽头转个弯，又是间圆形石室，才踏进就看见金光闪烁，十几道灯光一起照着石室中央的一根黄金法杖。我心头一阵快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还困扰我的重大问题就这么解决了。黄金法杖和我梦见的一摸一样，纯金的杖身，杖首四条银质的兽形耳，四个兽头中间镶嵌着黑色宝石，那兽不像虎豹，竟然是狼，狼尾悬挂金铃。杖横摆在一座方形石台的两个石托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是随着我的到来，腰包下的铃铛叮当作响，引那四枚金铃一起响动，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仿佛哭声般如泣如诉。我赶紧捏住铃铛，脸上神情极是惶恐。隔了半晌，就听花生道：“太神奇了，这是共鸣啊，共鸣引起的回声，这根杖肯定价值连城，说不定属于国宝级。”众人的目光继续回到杖上。梵辰道：“你们看杖顶的黑宝石，应该是颗黑碧玺，绝对罕见。”随着头灯的聚焦，黑碧玺散发出神秘的光芒，引来姑娘们唏嘘惊呼。小兽嘿嘿笑道：“还真没想到，咱们居然真的发现古董了，只是…”他正经道，“这是国家财产，咱谁都不许碰。”见大伙还在欣赏，我走到小兽身后拉了拉他。他走出几步问道：“啥事？”我道：“小兽，我有种感觉，这根杖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继续前进的路。”我说着环顾四周，这间圆形石室形制和上一间几乎相同，另有扇嵌满石钉的厚重石门。

　　我和他走到石门前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喂，你们两个研究什么呢？”超女站在我们身后。小兽道：“找路呗，这有道门可是打不开，小七说那杖能帮我们开门。”超女道：“好啊，就让小七试试，我现在蛮相信他的，他简直太牛，连石墙后有路都能猜到，你现在想怎么做？”我目光微拢，望着石台上的黄金杖道：“我要先把它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