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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遇刺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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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吴家的事,澈天宁这才意识到,要扳倒公孙毅,当真不是易事。原以为有表哥的暗中相助,她和文文恢复女子之身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现在看来,根本是举步维艰,遥遥无期。官场水又深,岂是她一个平民女子能揣度的。
澈天宁听了吴天宝的话,没有将吴家的事情告诉范大同和宋文文。不过,她一定要将此事告诉表哥。
打发了范大同,澈天宁换下校服,趁夜翻墙出了学院。
来到和表哥事先约好的小屋,屋内却空无一人。澈天宁警觉地掉头就走,却被三名蒙面人拦住去路。她眉头一皱,完了,八成是被人盯上了。
她和蒙面人交起手,突然又多了几个人,也是蒙着面,不过是来帮她的。
“你先走。”其中一个人低声对她说。
见她想走,最开始出现的那三个蒙面人又近不了她的身,只好吹响口哨,瞬间屋外弓箭齐飞,屋内的人死伤半数。澈天宁也被一箭射在肩上,疼得她跪倒在地。
她捂着伤处,躲在木柜边,怕又有弓箭射来。忽然屋顶上跳下一个身影,抓起澈天宁就跃出了小屋。那人的轻功极好,其他人完全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什么?!”李大人脸色铁青地听着下属来报。
“表小姐下落不明。”
表妹传书给他,说有要事相告,他们就约在林中的小屋见面。那屋子本是李大人和下属偶尔用来交换消息的地方,谁知竟被公孙毅的人探知,设下了埋伏。李大人得知消息后,想去通知澈天宁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还不能正面和公孙毅冲突,只好派了几名心腹下属去救澈天宁。
“公孙毅!”李大人一拳打在桌上,若宁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要公孙毅血债血偿!
“不过,大人。带走表小姐的人,不像是公孙大人的人。”下属说道,“他是从屋顶闯进的,和我们交手的人也明显被愣住了。那人的身手极好,从没听说过公孙大人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听完下属的描述,李大人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那会是谁呢?宁儿虽穿着男装,毕竟是一个女子,还中了箭伤!李大人心慌意乱地想,这一下,他要怎么向母亲交代,向文文交代呢?
“再派人去找,无论怎样都要把她找到!”李大人说。
澈天宁忍着肩上的剧痛,跟着沈源一路跑离了树林。沈源撕破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肩膀绑住,阻止血流。一旦落下血迹,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他们的。
出了树林,沈源见澈天宁已经疼得脸色苍白,动作也越跑越慢。他一把抱起她,就朝自己住的地方奔去。澈天宁虽不愿,无奈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好靠在他的身上,任他抱着自己。她在他耳边说:“沈源,你敢动我分毫,我就杀了叶之祖!”
回到住处,澈天宁早已昏迷不醒。
屋里,沈源沿着伤口撕开她的衣服,看见露出来的一截束胸白布,这下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了,原来是个女人!
沈源挡在她身前,退开了所有下人,他身边可只有男仆,从不带女仆的。这下好了,只能自己动手了,沈源嫌弃地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澈天宁,想来他还没有伺候过人,还是一个女人。
拔出箭后,沈源这才皱了眉头,这箭上竟然有毒!他撇了一眼澈天宁,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沈源认出这是一种产自西域的毒,贵得很,杀人用它既浪费又不立竿见影,折磨人倒是不错。这毒五个时辰后蔓延全身,让人酥软无力,却会对疼痛格外敏感,到时候哪怕就是针扎一下也会疼掉半条命的。用这种毒,多半是为了对付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或密探的。澈天宁的武功平平,也值得这种毒么?
扔开手里的箭,沈源吩咐下人打来热水,按照他吩咐的药方去配药,放入水里浸泡。他叹了口气,算了,好人做到底。他换好衣服,又朝弘文学院走去。
先生马上要来查房,澈天宁还没有回来,叶之祖以为她在宋文文和范大同的房间里,大概是忘记了时辰,便过去喊她。谁知她竟不在。
“澈天宁不在宿舍?”范大同问。
“不在,我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她。”叶之祖说。
他们本来都放下帘子准备睡觉了,结果澈天宁不见了。
宋文文着急地说:“这么晚了,她会去哪?”
范大同也慌了。早知道他就不听她的话,那么早就回宿舍的。
“她在我那里。”从天而降的沈源说。
宋文文被他吓了一跳,问:“你怎么进来的?”
沈源指了指上面。
范大同才不管这些,一把抓过沈源问:“宁儿怎么会在你那!?”
宁儿?果然他是知道的。沈源想起在后山时,自己被他们刺激到的那一幕,玩世不恭地说:“你女人在我手上,你对我还这么不客气?你就不怕惹脑了我,我不把她还给你么?”
“什么?!”三个人都怔在原地。宋文文和范大同震惊地是他竟然知道澈天宁是女的,叶之祖震惊的是澈天宁是女的!
沈源唇边荡起一丝笑意,他拍开范大同的手,眼睛却看着叶之祖说:“她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呢。”
话音刚落,沈源整个人往后酿跄倒去,范大同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叶之祖下意识地扶起沈源,然后又松开手,和他拉开距离。宋文文则一把拉扯起沈源的前襟,暴躁地问:“你拿宁姐姐怎么呢?什么叫……你把话说清楚!你说啊!”
“我一个男人会拿她一个女人怎么样?这大半夜的!”沈源不怕死地继续说。
“源!”赶在范大同动手前,叶之祖吼住他,他要再这么说下去,范大同真的会打死他的。虽然沈源的武功很好,但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尤其是范大同这种一根筋的人。沈源不就是想故意刺激范大同动手,来看看他是否舍得吗?他承认,他还舍不得看着他死。“好好说话!”
见叶之祖开口了,沈源的笑意更大了。他像一个要到糖吃的孩子一般,满嘴满心的甜,终于肯说实话。他对范大同说:“澈天宁中了箭伤,昏迷不醒。箭上有毒,我那没女人,我来找你去给她熏浴排毒的。”
“姓沈的,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范大同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暴怒说。
几人赶到沈源的住处,澈天宁依旧还未清醒。范大同见她躺在床上,只有肩上中箭处衣裳破了一块,周围尽是已干涸的血渍。
“宁儿。”
“宁姐姐。”
沈源拍了拍范大同,说:“赶紧替她褪了衣服,放她去浴桶里。那毒就快起效了,她若醒来,必定生不如死。”
宋文文回过头慌张地问:“生不如死?!”
“中了此毒的人,起先意识全无,五个时辰后才会清醒。醒后,毒性走遍全身,整个人浑身乏力,却会对疼痛异常敏感,别说是箭伤,就算是你轻轻捏她一下,她都未必扛得住。”沈源解释说,“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药浴,靠热气蒸熏,尽量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只是这毒凶悍,完全清除是不可能的,七八成还是能祛得掉。”
“那你们都出去,出去啊!”宋文文一边赶人,想快点将澈天宁送进药浴。
沈源一愣,指着澈天宁问范大同:“她不是你女人吗?”
范大同听说澈天宁中的毒如此厉害,心疼得不行,无心去管其他,顺着沈源的话点头说:“宋文文也是女人。”
沈源不置可否,叶之祖说:“那我们先出去吧。”
屋外,叶之祖问沈源:“澈天宁是怎么受伤的?她又怎么到了你这里?”
沈源赖在他身边,回答:“我原本是去学院看你的,却瞧见她鬼鬼祟祟地翻墙出来,我一时好奇就跟着她咯,还以为有什么好戏看。结果她进了林中的小屋,和几个蒙着面的人打了起来,我见她寡不敌众,看在她不喜欢你的份上,就救了她回来。”
叶之祖轻咳两声,这理由真好!他不理凑在自己身边的沈源,望着忧心忡忡的范大同,安慰道:“范大同,沈源自小懂毒,他既然说了澈天宁不会有大碍,你可以放心的。”
“放心?”怎么放心?范大同看了一眼沈源,然后问叶之祖:“如果现在躺在屋里的人是沈源,你能放心么?”
叶之祖一愣,沈源却赞赏地看着范大同,这哥们儿知趣,不枉费他救了他女人!
“喂,你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沈源问范大同,“不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女扮男装进学院陪你读书啊?还值得别人用这么霸道的毒来害她?不是我说你,大晚上的,你女人孤身在外,你也不跟着她,护着她吗?”
“源。”叶之祖打断沈源,此时的范大同已经够心烦的了,“这也不能怪范大同。还有,你别一口一个‘他女人’,他们两个还没成亲。”
听见叶之祖又像从前那样喊自己的名字,沈源的眼底尽是笑意。
范大同又气又悔地说:“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沈源不知,叶之祖和他们同学一场,又怎会不知道平时的范大同为人简单耿直,对澈天宁言听行从。只是叶之祖不明白,澈天宁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女扮男装进入弘文学院这么糊涂的事呢?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宋文文也是。看来弘文学院里,不为人知的秘密,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