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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些白色的日子(三) ...


  •   一个星期过去了,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千雪在这里也已经住了不少时间了,这期间,幸村也经常来看望千雪,而千雪也渐渐减弱了对针的恐惧——他总是有法子可以在不经意间转移千雪的注意力。
      这些天里,他们两人也逐渐熟悉起来,幸村交千雪画画的技巧,然后看着她画的自己无奈的笑着——她说过自己并不擅长画人物。
      给幸村病房里的孩子们讲故事,然后面对他们的十万个为什么无言以对。
      一起去草坪上散步,聊天,一起给孩子们编故事,看着他们在绿色的草地上玩游戏。
      一起捉摸着天边云的形状,听听楼道中偶尔传来的某个护士的轻哼。

      对千雪来说,那是久违了的白色的日子,快乐的日子。
      虽然白色代表的不是快乐,但那却是她固执的认为——只有像白色那样简单纯粹的生活,才叫快乐吧

      这天,她站在他的病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一开,就看见那个精致内敛的男生柔柔的笑脸,一瞬间,心里有个角落慢慢融化。
      “幸村君,你好”

      和平常一样,两人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一起看天,看云,听风,听音乐。很喜欢这种感觉,平静,详和。就像三月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一样,那么舒服,舒服的令人忍不住想就此睡去。

      风轻袭,袅袅拢人身。
      樱乱舞,盈盈乱我心。
      好温暖,好舒服,好想睡。

      于是,在暖暖的午后,女孩的眼帘微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垂下。柔顺的长发顺着女孩的肩头轻轻滑落,然后,顺着她的头的移动,轻轻靠在了男孩的肩上。

      幸村惊异的望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以自己这些天来对她的了解,她总是下意识的和别人拉开距离,为什么……再仔细一看,女孩的呼吸平缓匀称,幸村不禁有些好笑——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而自己也竟任由她这样靠着,女孩的额头几乎碰到自己的下巴,藏青色的凌乱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削瘦的肩膀几乎整个靠了过来,但几乎没什么重量。清风拂面,他闻到了由女孩身上飘来的一阵香味。

      很奇特的香味,并不像任何一种香水或者是粉脂的味道,很自然,清新的味道,就像,就像是清晨风的低吟,傍晚萤的飞舞,夜晚星的际盼。抑或是流云,是夏树,是游鱼。是世间最纯粹的味道,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味道。

      幸村低下头,看着女孩苍白的脸庞,伸出手,想掠开吹到她脸上的发丝,而就在这时,“哗”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立海大的队员。

      立海大的众人本是来探望队长的,但门一推开却看到了这副画面,谁都不免惊讶一番。然而还未来得及发问,就被自家队长唇边的禁声手势把话挡了回去。再下来,只见队长小心翼翼的将女孩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最后再转过头来,
      “我们上天台说吧。”

      带着心中的疑惑,随队长走到天台上。

      “队长,她是谁呀,女朋友吗?”海带头的少年第一个发问。
      “女朋友的几率是80%。”闭着眼睛的少年接到。
      “原来是队长的女朋友啊,很可爱嘛。”白发的少年嘴角轻挑。
      “不愧是队长,深藏不露。”紫发的少年镜片一闪。
      “哇,女朋友啊,队长好厉害呀”嚼着泡泡的少年嚷嚷到。

      看着自己的队员争议,幸村笑而不语。而转向一旁戴帽子的少年,那少年气势非凡,凌厉无比。掩着的帽子下面难掩的是隐隐流露的霸气。只见幸村笑吟吟的开口:
      “真田,我们的队员还真是有活力呀!”

      而那名为真田的少年此时却眉头紧锁:
      “恩,最近确实是太松散了,你们,回去后训练加一倍。”

      而可怜的桑原,根本什么都没说,就被拉下水了。

      真田自动忽视掉射向自己的几到“幽怨”的目光,转向幸村;
      “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很稳定。”
      “你安心的养病,我不会忘记我们的目标的。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要称霸全国。”
      少年的眸子中充满着坚定的信念和决心,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而后,真田又向幸村汇报了一下队里最近的情况。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过了探病时间。真田带着队员向幸村告别。阳光随意的倾泻而下,映着一张张信念坚定的脸,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热情,谱写着一曲曲青春的旋律,眼中所流露出的执着,慑人心魄。

      幸村告别了队员,回到病房见千雪还在睡,不禁哑然失笑,走进,用手轻摇,
      “紫式,紫式,醒醒。”

      只见千雪挪了一下脑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沉沉的睡去。
      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叫醒,小孩子的睡法吗?没办法了,叫不醒,就让她在这里睡吧。
      而且……
      幸村笑了笑,看着熟睡着的千雪为了更舒服将身子微微蜷起。
      她这样真的很可爱。

      忽然,她的眉头轻轻一皱,紫色的发梢拂过幸村的脸颊,凉凉的。
      他回头,窗户大开,风正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他连忙起身过去,将窗户紧闭,刚想回头,却从余光中瞥见千雪的枕边,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烁……

      等到千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和煦,被窗子分成一束束,然后照到房间里。
      千雪懒懒的睁开眼睛。
      奇怪,这好象不是自己的病房呢。还有,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
      “幸村君!”

      声音并不大,但却还是弄醒了他。
      “啊,你醒了”幸村揉了揉眼睛,笑着问到。

      “抱歉,我不知不觉就……”
      幸村看着眼前睡眼惺忪却还在慌忙解释的女孩,脸色已不再那么苍白了,而是因为睡眠泛上了一层粉红色。

      “……真的很抱歉,幸村。”

      幸村,千雪一直叫自己幸村君的。
      一丝笑意爬上嘴角,心里没由的漫着淡淡的欢喜。

      “千雪,恩,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温柔的令人无法拒绝的声音。

      霎时,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瞬也曾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叫过自己呢,柔柔的,软软的。
      像入口即化棉花糖,带着丝丝甜意,陪伴自己走过每一个清冷的季节。

      那个在黑暗中呼唤着自己的声音,那个在寒冷中牵挽着自己的双手,那个在细雨中温暖着自己的怀抱,那个在伤痛中凝视着自己的眼眸,那个在悲伤中温柔着自己的微笑,却终在等待中苍白了自己的容颜。

      那个男孩曾经是她唯一的天堂,直至最后的轰然倒塌。
      她被独自一人留在了原地,那个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的地方。
      爱慕之心,被狠狠的遗弃到海底,慢慢的,慢慢的下沉,直至最深处。
      从未出口的喜欢二字,又被你放在了哪里。
      那场以你之名的等待,那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的空白,直到最后,能看见的也只有那漫天无际的红色。

      左手的手腕不明所以的疼了起来,揪心的疼。

      幸村有些诧异,一瞬间,女孩脸上的生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哀伤绝望,是丢失了最珍惜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表情。

      望着这样的千雪,竟有些心痛。
      心痛!?一惊。为什么忽然有这种感觉。

      甩掉奇怪的想法,他轻声问道:
      “千雪,你没事吧。”

      勉强的笑了一笑,
      “没关系,我先走了。”
      声音细若游丝。

      幸村看着千雪起身离开。楼道中,是被阳光拉的细长的她的影子,空气透明,但却好象让幸村有些看不清。
      即便是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能看见的,也只有那模糊的轮廓。
      那清秀苍白面容上,至今想起,依旧是那种神情。
      如同掉了队的大雁,一个人翱翔在广阔的苍穹,而不同的是,她好象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在清澈的天空下,划过浅浅的忧伤的痕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些白色的日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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