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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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食人不见血的深宫里，禁足，对于那堵墙内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尽人皆知。
地位骤降、自由受缚这些都算不得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广荣宫内的人正在慢慢感受。
琼玉殿的用度受到限制，这是必然的。连公孙英琰的膳食都缺斤短两，宫人们吃的东西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磋磨几日，宫人们的脸色就同盘里过夜的青菜成了兄弟，做起事来自也无心无力。
卫渝琢磨了两日，对这局面苦于无解。练武场的事没有办法，只能从辛者库大火和香倩的死找找机会。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找新晋盟友郦贵人帮忙，但郦贵人如今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即便是找，也不能空手去，得有诚意。
这就需要一个替她传信的人，此人还得是她信得过的。
显然，宫外的看门狗是万万信不过的。
她的思绪到这儿便又拦腰断了。
卫渝怅然若失的站起身，希望换口气清完脑子后，她能从过往看过的无数宫廷剧中掘出一条生路。
一出殿门，宫院里竟不是理所当然的沉闷，气氛意外的……活跃？
四五个小宫女聚在一起现在宫院里，说不上面色红润，也是神采奕然，围着堆低语，翘首以盼的朝宫门的方向望着。
也不知在望什么。
楸华的一句“姑姑”瞬间打破了她们和谐的气氛，纷纷紧张回首。
对于这种惶恐，卫渝表示理解。就好比在上班时间擦屁打磕，聊的正嗨皮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总经理’。
惊吓仅次于见鬼。
卫渝好奇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几个宫女微垂着头，哪敢说是在干什么。楸华迎上前解了围：“姑姑别生气。”说完又压低了声儿道：“她们是在等送膳的人呢。”
饿成这样了？
下意识的想法立即被卫渝打消，她们的样子不像是饥肠辘辘，更像是在思.春？
仿佛是附和她的猜测，楸华低声道：“这几日来送膳食的公公眉清目秀，说话也温和。奴婢瞧她们难得有精神，便没有多提点，姑姑莫怪。”
原来是为了看帅哥，那她就又能理解了。宫里的日子枯燥，现下禁足了七日，便是见到外头的苍蝇也会觉得新鲜。
“无碍。”卫渝问道：“长得真的好看吗？”
楸华一愣，耳根子粉嫩：“……还，还行。”
这反应，那就是好看了。
卫渝点点头一下来了兴致，颇有些色令智昏的势头。以前她对太监这个工种真没兴趣，印象里的他们翘小拇咯、吊着金嗓，和现代娘娘腔的区别，也就是差个零件。现在她知道，可不是所有太监都这风格，也有优秀的一茬。
说起来，她日日对着公孙英琰那张没长开的脸，也确实需要新鲜感了。这么一想，她也有点期待起这个让少女们垂涎的公公，到底是不是真好看。
她的审美可是很挑剔的。
没一会儿子，宫门从外朝里推开，几个太监拎着膳食鱼贯而入，不用看她们目光所向，也不消楸华指明，卫渝便一眼看到少女垂涎的对象——骆修。
也就是书中未来的那位东厂厂公，没错，就是被她强行帮助过的小太监。
卫渝心道：啊，如果是他，那确实是好看。
骆修也看到了卫渝，他眸光短暂的顿了一下，而后隔着相距数丈的距离，微微弯了下身子，算是打了招呼。
送膳的人离去，楸华跟在卫渝后头一同入了殿，问道：“姑姑，方才那人你认识啊？”
卫渝喜形于色，问道：“他来送了几日了？”
楸华答：“有三日了。姑姑怎么问这个？”侧眸见卫渝但笑不语，不由惊了一下。
这种惊讶随着其后两日卫渝对于骆修的热络，逐渐延伸成了外殿宫人的议论绯闻——沉稳持重卫姑姑竟对送膳小太监动了春.心了。
又是一日放膳时。
卫渝拎着公孙英琰的午膳走进内殿，小孩儿坐在书桌前两手罢在上头，面前有一本书，但他目光却明显是在游走。卫渝觉着稀罕，难得见他念书走神的时候。
“殿下，用膳了。”顺利打断了他的神思，卫渝才走到圆桌前摆出饭菜，瞧着惨不忍睹的菜色，预防道：“今日的饭菜可能不太合您的胃口，奴婢已经再想办法，您就再忍两天。”
说完也不见身后有动作，卫渝回头去看，见公孙英琰正一脸怪异的盯着她。
讶然道：“殿下？怎么了？”
公孙英琰讳莫如深的盯了她半响，卫渝想了想，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又抽什么疯？刚想说话，公孙英琰开了口：“卫姑姑喜欢那样的？”
卫渝：“……额。”
关于自己的绯闻，暗里也听了几次，只是这家伙日日呆在内殿，这风是什么时候吹到他耳朵里来的？
这小孩儿竟然没有就此罢了的想法，还直不楞登的盯着她。卫渝暗道，小屁孩家家，毛还没长齐呢，是你该问的吗。
望着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眸子，她邪恶的生出一丝捉弄的念头，小吸了一口气痛快道：“喜欢啊！”
公孙英琰的表情明显有开裂的痕迹，卫渝仿若未见，残忍的继续拉缝，弯着唇角道：“长得好看的，奴婢都喜欢。”这算实情了。
这大抵是卫渝第一次在公孙英琰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错愕表情。
卫渝淡定自若、毫无羞耻的说出这两句话，让公孙英琰甚至对自己六年人生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这是正常的吗？！
良心未泯的卫渝终于想起来人家还是个六岁娃娃，补救道：“比如殿下，您长得也好看，奴婢也喜欢您。”
公孙英琰桌案上的手指似抽了一下，不自然的缩了缩。很快，卫渝就从他高傲的不可方物的鼻孔里，听到一声轻哼。
“他是奴才。”
卫渝反应了一下，才听懂全貌：他区区奴才，怎配与我的美貌相提并论？
卫渝点头道：“殿下自然是最好看的。”
桌前的人停顿了一下，不仅没有接受这记马屁，反而嫌弃卫渝的用词，恶狠狠道：“不许说了！”
卫渝乖乖应是。心道，果然是小屁孩，浪费了她的一语双关。
说归说，她这几日都在费心和这个骆修打交道，但接触下来并不如她想的那么轻松。
此人城府深不可测，演技又好，你来我去三日，都没看出这人到底有没有帮她的意思。所以今日她用了手上最后一根银链子来试他，就看他明日会不会送来她要的东西。
卫渝不知，彼时的宫门外，那个让她摸不透的人，正垂首躬身站于康路跟前。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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