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兵临城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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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兵临城下（1）
Cold, dark sea
冰冷的，阴暗的海
Wrapping its arms around me
朝我伸出双臂
Pulling me down to the deep
深深的，沉溺海底
All eyes on me
它们在注视着我
I push you away
我不得不推开了你
Although I wish you could stay
尽管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
So many words left unsaid
哎，有多少心事尚未说出口
But I\'m all out of breath
但是我已然窒息
——Sinking Man（行尸走肉，自译）
冬季的夜晚很冷，干燥的北风很快就吹透了青年的防水外套和里面的保暖衬衣。罗斌紧了紧自己的外套，他除了水和食物什么都没带。他计划着在离开亚洲幸存者基地的管辖区后再使用自己的异能，到了那时就算是其他人开着车子也绝对追不上他。
罗斌觉得有点对不住幻影军团的成员，尤其是李麟，要知道这近半个月来他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付钱，尽管他一直不停的强调公爵曾支付给他相当数量的晶核作为报酬，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罗斌并不讨厌李麟，对他也没什么敌意，甚至觉得他是这末世少见的好人。他其实很想告诉李麟，告诉其他幻影军团的人，他很感激他们，感激他们让他度过了十年来最闲适的日子。他一直想过正常人过的生活，他和他哥哥都想，只要……只要足够强大，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他们兄弟两个可以很快乐的活下去。
罗斌这趟行程的目的很简单，找到罗兰，无论是死是活。罗兰没那么容易死，这样的寒冬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想到这里，罗斌又增强了点信心，默默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不确定自己的信心能够持续多久，因为就连狮心军团这样力量雄厚的队伍都沦落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作为一个并不出众的异能者的罗兰又能有几成的几率还活着呢？狮心军团在出发的时候有十二辆车子，八十二名队员，直到攻破了鬣狗基地时这支队伍也未损一兵一卒，连重伤的人都没有。然而经历了北上一战整支队伍仅有五辆车子，二十五人返回了基地。他从其他人那里偷听到狮心军团全队八十二名队员皆配备了雪崩气囊，二十五人中有九人是从战场上利用异能逃回来的。也就是说剩余的五十七人只要没有在雪崩里丧生，就有很高的几率生还。他可以顺着狮心军团车子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北方，至多三天他就能到达出事的地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年沿着大陆向北走，天上的星星为他指明方向。在末世之初逃难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跟着哥哥走在星空之下，望着跟不上队伍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抛弃，毫无例外的抛尸荒野。
他不想罗兰也变成那样的孤魂野鬼。
很快的，罗斌就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听到了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追兵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会被抓到。扫描仪的扫描范围是有限的，领地内又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活物，只要他加倍小心，就绝不会被人发现。十几分钟后，那些车子如他预料般的错开了他选择的那条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了。
罗斌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喝了水吃了些东西。天上的月亮已经升到了高处，他推测距离日出还有三个小时，他把预备送给哥哥的黑曜石手串放到贴近胸膛的口袋里，抚摸了良久，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决绝的站起身来继续向北走。
追兵绝不可能只有一波，罗宾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没人能阻止他，没有人。那些人不过是一直在施舍居高临下的同情而已，罗斌根本就不需要。空气中出现了一丝微妙的波动，传来的不是车子的发动机而是摩托车的发动机的声响。直觉告诉罗斌，这次追来人他认识。alpha黑眸一闪，撒开腿在黑夜里奔跑了起来，他可以对敌人好不手软的下刀，却很难对相识的人下手。追踪他的人丝毫不打算放弃，一束束灯光从背后闪过，将前路照耀的更加深不可测。紧接着，罗斌听到了几声枪响，心中暗叫不好，肋骨和膝盖窝便一阵钝痛，整个人向前扑倒在了地面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的人就冲了上来对着匍匐在地的人一顿暴打。李麟看上去极其愤怒，每一拳都毫不留情。
“你阻止不了我，我也不想伤害你！”罗斌抓住了李麟的手腕，并没打算回击。
“我只是替你哥哥不值。”他冷冰冰的说，照着对方嘴角又是一拳。
揍过了之后，李麟的心情看上去有所缓和，他在罗斌的腿上补了一脚后道：“根据狮心军团传回来的情报，丧尸群就在南下的路上，外面太危险，你必须跟我回去。”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会死在外面！”李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嘴角抽搐着吼道。
“你什么都不懂。” 罗斌舔了下嘴角，有点腥。“我不在乎。”
“啊，我的确不懂……”李麟说着又揪住了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脑袋往地上撞。“你这样没出息的人怎么配得上那么伟大的哥哥？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我……唔……”又是迎头一拳。
“你以为你哥哥在被人操的时候想的是你以后要怎么报答他吗？因为他的恩情你用你的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也报答不了！我告诉你，无论他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做了皮肉生意，在别人眼里和其他的婊子没有区别！再搭配上你这样的兄弟，他一辈子都会叫别人踩在阴沟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找到他，揍跑所有侮辱他的人！“
“他一次次出卖自己的身体都是为了救你，因为他爱你，你是他最重要的弟弟。而你呢，你一点都不珍惜你的命，如果生命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话就把他分给其他死去的人啊！至少再分一点给顾团长……”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哽咽了一下。“说真的，我和你一样不相信那些人类的精神，无畏的风险，不朽的希望之类的狗屁理论，但是我相信我的命……我的命不仅仅是我父母给的，是千千万的尸骨叠加出来的。顾团长死前留下的唯一遗言是让我们跑，既然有人必须要牺牲，那么之后的人不管对逝者有着怎样的执念都不该再徒增悲伤，但是你却一点都不明白……”
“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我就不能报仇吗？”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顾团长对我来说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死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想杀掉所有的丧尸给他报仇，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我离开了我的岗位全队的人都会死，丧尸就会攻进城，到时候就全玩儿完了……”他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本来我也不想管你的，面对那么庞大的尸群就算你是神你也活不过今晚，像你这种没用的人去喂喂丧尸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我还是来找你了，因为我很可怜你哥哥，他那样珍视的生命你竟然视若粪土。”
李麟说完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自己的枪套。周围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身后的alpha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与其同时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传来了“刷刷”的响动。
“有东西在那里？”罗斌警觉地说，恍然意识到刚才他们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既有吸引了附近的丧尸。他话音刚落，十几只丧尸歪歪斜斜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血红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嗜血的光辉。
“跑！”李麟拉了他一把，快速奔向了摩托车。“你会开吗？”
“会一点点！”言语间，丧尸们就已经围了上来，这些还只是先头部队而已。
“你开！”李麟跨上了后座，示意他座上驾驶座。“回基地！”
随着一声摩托车的呼啸，成片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涌来。被声音和血肉味刺激到了的丧尸们兴奋的尖叫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李麟一手扶住罗斌的肩膀，一手持枪，崩掉了几只跑得飞快的丧尸。
“妈的，竟然提前了。”李麟望着时不时有高级丧尸跃出的丧尸群低声骂了一句，他带的子弹不多，这些高级货又不是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的货。
“坐稳了。”罗斌说道，一个急转弯跑上了小路窜到了另一条公路上，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只高级丧尸，极有可能是七级。
“七级。”李麟立刻肯定了他的猜想。
七级丧尸的身体极其灵活，像野兽一样迅猛。罗斌已将摩托车马力开到了最大，但是摩托车终究比不过改装过的悍马，高级丧尸和猎物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甚至有几只高级丧尸难耐的跳了起来，爪子险险的擦着他们的衣角而过，扑了个空。
“小心！”一只八级丧尸从两人的头顶越过挡在了道路中间
“冲过去。”李麟道。
罗斌没有反驳，直接朝着张牙舞抓的丧尸开去，李麟靠着他的背在撞击的一瞬间朝八级的脑袋连开三枪，腐臭的脑浆炸裂得到处都是。基地的高墙在黑夜中屹立着，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光芒，墙外的人已经全部撤离进了城中，军团和军队的人马在墙内严阵以待。
突然，他们的右方发出一声巨响，十几只低级丧尸被炸成了粉末，李麟见状疾呼道：“沿着荧光标记走，快！”
罗斌定神一看，果然在地面上发现了几条通向城门的绿色荧光线条。为了防备丧尸，这座有几十万居民的基地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挖极尽最大努力布置好了尽可能多的陷阱。
“嘶哑——哇——”那只八级丧尸并没有死，它的脑袋被崩掉了一大半，仅剩的一只眼睛和半个嘴唇令它看上去更加恐怖。八级的速度并没有因受伤而减慢，鲜美血肉给它留下的伤口激怒了它，它一边嚎叫着一边追逐着飞驰的摩托车。
李麟举起枪，这一次打断了它的胳膊。紧接着，又一只七级从密密麻麻的丧尸中窜了出来，尖端的爪子划破了李麟的外套，在他腰腹处留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李麟哼了一声，立刻射杀了它。
这一次，那只伤痕累累的八级再度窜到了他们的车前，罗斌再一次鼓足马力冲了上去，前车轮压过八级坚硬的脊椎骨，硬邦邦的骨头被卷进了车轮，车身猛烈的颠簸了一下。两人由于惯性而飞了出去，李麟直接被一只跳起的七级在空中扑倒按在了地上。
“李麟！”罗斌手脚麻利的爬起来，一拳打飞了蜂拥而上的丧尸。
那只扑倒李麟的七级从他的肩膀上连着厚厚的衣服咬下了一道口子，李麟知道自己的子弹快用光了，干掉这只七级耗费了他足足两颗弹药。罗斌跑过去扶起了他，又踹开了拥上来的两只丧尸。
低级丧尸组成的大部队逐渐逼近，两人离城门仍有一段距离。李麟在跑出一段距离后转头击中了摩托车的油箱，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火焰窜出了几米高，燃烧的火焰令丧尸们踌躇不前，然而这仍旧战胜不它们对鲜血的渴望。后面的丧尸推搡着前面的倒霉鬼，一具具烧焦的身体从火焰中穿过，朝他们逼来。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丧尸踩中了周围的陷阱，爆炸声，哀号声，像镇魂曲般的在空中回荡，扬起的沙尘和积雪似乎随时都会将渺小的人类吞没一般。
罗斌解决掉周围的丧尸，才发现一直站在自己前面的人不见踪影，心头顿时闪过了一阵慌乱。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闻得到他的味道，他就在这附近。
丧尸不知满足的嘴脸越来越近，李麟一个属于防备被一只炸掉了下半身的丧尸抓住了脚踝，拖进了尘埃之中。这些丑陋的生物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都能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它们挚爱的行当——不停的进食。满身鲜血和尸液的人用沉重的枪托击打着丧尸的脑袋，他的最后一颗子弹也已经用光了。
“操，我才不想交代在这里......”
“你不会的。” 罗斌出现在他的眼前，轻轻松松的扭断了丧尸的脖子，将受伤的人甩到了他的背上，像是为了让他安心一般的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我。”
李麟这一次难得没有毒舌，两手勾住了青年的脖子，紧接着“呼”的一声，他感到自己的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罗斌正背着他攀爬着凹凸不平的城墙。丧尸群在他们脚下不甘心的叫嚣着，却怎么也够不到手脚麻利的猎物。
“抓紧了。”罗斌轻声说，随着攀爬的高度越来越高，他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你和我。”
“放弃报仇了吗？”李麟戏虐的说，他的伤口痛得要命，嘴上可不愿放弃这个嘲笑他的好机会。
“你说的没错。”罗斌长舒了口气，悄悄的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只有活着才能报仇，但是......”
“……我累了。”李麟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无聊……”
“我知道。”他轻轻翻了个身，用一只手托住了李麟的身体，脸上沾到了滚烫的鲜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兵临城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