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为越冬做准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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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间的草原，草场呈现出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天幕湛蓝，有云朵像漂浮的白色浪花盛开在天幕之下。
云晟长得很快，五个月大的豹子已经有安西娅一半大小。
安西娅的后腿恢复的非常好，她没有忘记自家崽已经到了需要迫切学习捕猎的时候，虽然自家崽子目前逮兔子逮的很利落。
他们顺着蜿蜒的河谷往下走，附近的盘羊群走在他们旁边，来来往往很是热闹，近年来随着保护区的逐步建立，高原草甸的逐步恢复，盘羊群的数量也在逐步增加，这个夏天附近的种群都有稳步的增长。
他们从附近的山脊走过，沿着陡峭的岩石攀爬，要赶在冬日第一场暴雪之前到达之前的领地。
河谷里的水开始变得寒冷，安西娅出行的时间也选在了白天气温高一点儿的时候，一路过来红柳在秋日里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水流冲击滩涂也变得格外柔和。
对成年雪豹而言，饱食之后长达一周他们都可以不用进食，但安西娅还是选择了尽可能的每天捕猎，一是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们需要给身体储存更多的脂肪，二是为了锻炼云晟的捕猎的能力。
与生活在非洲草原上的大猫不同，高原上的雪豹们更擅长伏击，他们往往躲在下风口的位置，等待着羊群的经过，从而一击扑杀。
云晟跟在安西娅的身后，更多的目光却落在这一片广袤的荒漠上。
他还是云总的时候脚步可以说遍布全球，他见过很多人类文明的奇迹，但这样深刻的生活在无人区显然大不相同。
看着透出河面透气的鱼苗，云晟吧咋吧咋嘴巴，牧民是不吃鱼的，在久远的时候，未成年的幼崽魂归故里，先民选择将承载他们灵魂的躯体沉没在水中，任由鱼儿啄食，等到现在这样的行为几乎没有了。
没有人类捕食，水里的鱼苗自由自在的生长，往来的猎食者迫于险恶的地势难以下手。
风吹过铁骨铮铮的山脊，溪水从雪山发源顺着地势汇聚成溪水，在遇到高峻的山脉，冲刷出一片河谷。
这里水流湍急，到了繁衍的季节，大鱼逆流而上寻找故土繁衍后代。
安西娅的领地就里就有一片水势缓和的滩涂，云晟不止一次看到过在清晨或者下雨之前，被低沉的气压压迫着跃出水面呼吸的鱼群。
这些鱼大的有成年人胳膊那么长，小的也有成年人手掌大小。
高原湖泊的鱼，全身刺少肉多，云晟不止一次对着这些鱼流口水，生鱼片、烤鱼、红烧鱼、清蒸鱼……没有想不到只有吃不到。
安西娅显然是不在意这些鱼的，对毛绒绒来说将全身弄得湿漉漉的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更何况这些鱼只是打个牙祭，并不能真正让她填饱肚子。
但对于幼崽活泼好动的天性而言，安西娅觉得自己可以允许他自行发挥。
#第一次当妈，只能纵容自家的幼崽#
到了秋天，只要不下雪，正午的阳光还是很灿烂的。
太阳晒在裸露的岩石上，地表温度能够达到25、26度，云晟一个猛冲就扑了过去，软乎乎的肉垫子陷在淤泥之中。
到了秋季天气渐渐凉下来，河水回落，露出滩涂，教阳光一晒，便干裂开露出一条一条又一条的缝隙。
“嗷呜~”云晟用力拔了拔，转头想要冲着骆庭深撒娇，才发现自己离开那个安静的院落已经很久很久了。
“你在想他么？”最近王者荣耀更新了赛季出了一个女射手，云霄氪金脸皮肤一起买了回来，发现它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很严谨的需要手法的操作，简单的后羿和鲁班才是他的归宿，“哦，瞧瞧，离开了骆老师之后，你都皮成了什么模样？”
“我在安西娅的领地上发现了盐。”云晟不理会它的吐槽，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尝试一下能不能尝到生鱼片。”
“那些裸露在岩石表明的晶体？不过那是很粗制的盐，味道可能比较苦涩，并不满足你们作为人的口味。”云霄有几分疑惑，作为一个AI他是不用吃食物的，味道刻在它的代码上，但它并不能真正的品尝。
适应了地形之后，云晟尝试着看到鱼过来的时候扑过去，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捉到它们。
常年在高原生长，又缺乏人类的惊扰，鱼苗表现的十分呆滞，被云晟衔着丢在岸上的时候也只是淡定的摇了摇尾巴。
“哈哈哈哈哈，心疼鱼儿一秒钟~”
“它长得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是要被吃了，吃了，还是吃了？”
……
河水澄澈，云晟调了尖锐的石头磨去鱼鳞，抱着整条鱼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啃，也不知道这河里的鱼是什么种类，但全身刺少肉又鲜美，纵然没有加盐，用本来的口感尝着也是很美好的，只是对雪豹来说这样的进食方式显然太过麻烦，这些血淋淋的食物在猎物缺少的时候总会引来秃鹫、藏狐等觊觎。
河鱼剖开之后，肉质十分细腻薄透，云晟考虑准备一些腌制了等初雪落下的时候冻起来，冬日里若是寻不到猎物的时候也可以扒拉出来解解馋。
此片河流滩涂距离他最初出生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安西娅见他折腾也不阻拦，只当是幼崽天性就喜欢这样。
直到云晟送了她一道粗制过的鱼。
考虑到矿物直接入口较为酸涩，云晟用芦苇做了一个简略的过滤的装置，当云霄将直播对着他，整只豹子向万千观众传达了什么叫做居家小能手。
他利用两只肉乎乎的前爪和嘴巴，先是衔着挑选出的折断的芦苇放在水边平坦的石板上晾晒干了，然后有用爪子踩奶一样规律的团成一团，选在了一旁一个石头上天然的水坑，衔着芦苇叶子打来的清水冲洗干净，然后将矿石叼着丢进去，再将过滤器放进去，最后才是鱼。
被盐水粗粗泡过的鱼很快在干燥的天气下晒成了鱼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金雕和秃鹫似乎也盯上了他晒鱼的地方，不得已，云晟只能考虑着将它们储藏在太阳光能照射进来的石缝里。
“你知道么？我之前是很相信荒野求生的。”忙碌了一天，都需要警惕来自天空的威胁，唯一觉得庆幸的大概是云晟如今的体型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成年雪豹的大小，不在畏惧金雕来袭，不过晒鱼的过程也让他在每天的狩猎之余还要付出更多的辛劳。
“说实话，我觉得你是在自寻烦恼。”云霄一边盯着弹幕一边说。
“哦，小家伙已经变成了英俊的少年。”这显然是来自为期末考试闭关读书直到假期来临的可怜的联邦学子。
“它一定是我们祖先，任何宠物都不可能聪明到这样的地步。”兽人一族一向以其强大的单兵能力闻名联邦。
“怎么可能？兽人的幼崽到了3个月就会幻化出人形来了，嗯，除非是混血种。”除了兽人一族，星际种族众多，混血种也不在少数，在最初的时候由于基因不纯粹，很多混血种要到十岁才能觉醒化形成人类，对比早早学习各种真实的纯血兽人族，混血兽人的起步显然要缓慢许多，这也导致他们在曾经的历史中存在一段屈辱的被不平等对待的经历，甚至在联邦一些古板的家族，仍旧禁止家人与非兽人族通婚。
“楼上是对混血种有什么偏见么？”
“所有的歧视都是狭隘的。”
“说什么混血种保护？歧视无处不在，楼上道歉。”
……
“我以为在你们的时代，歧视已经消除了，尊重个体差异，寻求共同点，包容不同点成为每个公民最基本的信念。”云晟啃了一口鱼，将满身的水甩干。
天气越来越冷，早上醒来的时候能发现开在草原上的一簇簇霜花，他们在枯草上结成了细细的冰子，阳光一照射，登时呈现出绚烂的色彩。
云晟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几乎惊呆了，雪色的冰霜照应着金灿灿的秋草，阳光从远处的雪山山巅露出一个头来，水面漂浮的雾气将四周渲染的仿若仙境。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个体天然的存在不同，公正只能是相对的概念。”云霄有几分搞不明白，“就连法律的本质不也只能算是惩恶扬善、保护弱小么？”
“因为人类已经为了公平斗争了许多年。”云晟咽下一口鱼肉，端端正正的坐好，在幼崽的身体里虽然让他解放了一部分的天性，但本质里他仍旧是那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
“所以呢？你看，我天生是AI，而你天生是人类，我以特殊的方式捕捉到你的存在，恩，包括能量波啊，或者说是你们定义的‘灵魂’的存在。”云霄有几分搞不明白的，“而你做不到这一点，在这个份上我们就不是公平的，天生的个体差异造就的不公平，而却公平的定义是什么？我看到了你们人类对于公平的定义，它属于一种道德的范畴，需要秩序和情感的共同的约束，但对我们AI来说一切不可量化的标准都是虚无缥缈的。”
从小到大这是云晟第一次被人反驳的哑口无言，而对方是一只懵懂的还没有学会人类情感的AI。
“就像你拥有人类的智慧居住在雪豹的身体当中，然后今天的早餐吃了鱼，对鱼来说，它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这不也不公平么？就算他有申诉的权利，为了生存你就会放过它么？”云霄见他不说话，有几分洋洋得意的说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云晟面前占上风呢，“所以在星际歧视很正常啦，还有人歧视我们AI的存在，认为我们天生就应该是为人类工作的，这是我们诞生的意义。”
“可是从你拥有自己的意识和独立的思考能力的那一刻，你就是一个生命体，诞生方式较为特殊的生命体，你说的没错，每一种都生物都要生存的权利，这就是最基本的公平，而终究会有无数人为了更进一步的公平一点儿一点儿的抗争。”云晟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很柔和，眼神却越发的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为越冬做准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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