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末路》白三_

17、Chapter 16

　　这天晚上，池烈压根睡不着。
　　莫长亭睡的香，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一直维持着仰面一字躺，偏偏他睡觉喜欢侧着睡，偶尔偏头瞧见莫长亭的侧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跳又疯狂跳动起来。
　　他数完绵羊数水饺，数到第一百八十二遍的时候，窗外天空已蒙蒙亮，照进一抹阳光，他干脆起床洗漱，趁莫长亭没醒，出去买个早餐。
　　等池烈提着豆浆油条回来，莫长亭已经醒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早餐了，上一次还是一个多月以前。
　　池烈拿出一杯热豆浆，戳破递给莫长亭，“只有这家大排长龙，味道应该不错，尝尝。”
　　莫长亭喝了一口，“果然不像其他地方舍不得放豆子，只有水味。”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买的。”池烈一脸得意的表情。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早餐，池烈便去学校了。走之前，他把所有东西都提前准备妥当，空了的热水瓶打满热水，电视遥控放到床边等等。池烈的这些举动，让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的莫长亭觉得他不是在体会八十岁，而是真的八十岁了。
　　十点多到了换药时间，出乎意料的是，来的竟然不是陆云。莫长亭放下裤腿，随口问道：“陆医生在忙？”
　　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陆医生等会有台手术，现在在做准备。”
　　莫长亭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说庆幸又有些失落，说失落又算不上，苦思冥想之际，刘默提着一个水果篮，捧着一束花来了。
　　刘默把水果篮跟花往桌上一放，“这是警局兄弟的一点心意。”
　　莫长亭瞄了一眼，“没有西瓜，差评。”
　　“你可得了。”刘默拉开椅子坐下，“要不是那帮兄弟，我压根不想提来。”
　　莫长亭与池烈的相处模式，跟刘默的相处模式完全不同，前者莫长亭宠着池烈依赖着，后者就是两个纯老爷们儿之间的兄弟情，既能互相吐槽又能在枪口下豁出命救对方。
　　莫长亭不屑，“可真是辛苦你了。”
　　刘默哈哈大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好歹你也是我兄弟。”
　　一番唇枪舌战过后，两人进入正题，都变得正式起来。刘默掏出一叠照片递给莫长亭，“这是昨天我们跟池大时的照片，他就像普通公司老总一样，吃饭健身去一些会所。”
　　莫长亭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照片上有几个地方他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是池凛曾经经常去的地方。
　　莫长亭抬起头看着刘默问道：“公司那边呢？”
　　刘默回道：“我们派人以检查税目为由，查了他们公司的帐，想从这方面找到突破口，但是事与愿违，查不出一点漏洞。”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一点进展？”莫长亭满脸震惊。
　　刘默摊手，“老大，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想我们拿什么给你看？”
　　莫长亭抽出几张照片还给刘默，“当年池凛有在这些地方交易过，你们仔细查一下。”刘默接过时，他拍了拍刘默的肩膀，“辛苦你们了，我会快点养伤，尽快回到队伍里的。”
　　刘默一把拍开莫长亭的手，“我们之间不适合说这么恶心的话。”
　　此时莫长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池烈打来的。他刚接起就听池烈说道：“莫叔，我中午下课了，买了午饭就去医院，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你刘叔等下会去给我买饭的，你在学校好好休息吧。”
　　池烈知道刘默在的话，并不会比自己差，所以痛快地回道：“好，那我下午放学再去医院。”
　　刘默看着莫长亭挂下电话，斜睨着问道：“你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就说我会去给你买饭？”
　　刘默话虽这样说，但实际行动出卖了他，他不但立即去买了，买回来的还是莫长亭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蛋。莫长亭津津有味的吃完，得意地把快餐盒扔给刘默，让刘默去丢掉。
　　下午刘默回了警局，莫长亭直接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还没醒，最后还是池烈把他叫醒的。
　　莫长亭看着窗外已黑的夜色，睡眼惺忪地说道：“养伤的日子就是无聊，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池烈把刘默买的鲜花撕掉包装纸，找了一个玻璃瓶插上，放到床头柜上，回道:“你就当是补上出任务时的睡眠不足。”
　　“说的没错啊。”莫长亭觉得这个理由不错。
　　池烈笑了笑，“对了，我明天放假，可以推你去外面走走，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莫长亭一下没反应过来，“放假？”随即噢了一声，“明天双休日吧？”
　　池烈点点头，问道：“要不要我现在扶你在房间里走一会？”
　　莫长亭想了想，说道：“我想洗个澡，好几天没洗了。”
　　“洗……洗澡？你腿上有伤口怎么洗？”
　　“你帮我洗呗，不会不愿意吧？你十五岁的时候我还帮你洗过呢。”
　　莫长亭说的理所当然，如同一道雷从池烈的天灵盖上劈下，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上次不小心看到莫长亭赤/身/裸/体的样子，他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画面从脑海里摘除掉，现在却要……池烈忽然有一种摊上了大事的感觉。
　　最后池烈还是架不住莫长亭的念叨，把莫长亭扶到了独立的浴室里。一进到浴室，池烈就紧张到连眼睛都不知往哪看，他手足无措地抓紧莫长亭的手，一动都不敢动，反倒他像受伤的人。
　　莫长亭见状笑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脱衣服？”池烈立即松开手，莫长亭又问，“你松开我的手，要是我摔了怎么办？”
　　池烈彻底懵了，“那怎么办？”
　　在警校的时候，洗澡的时间是有限度的，大家为了节约时间，都是一窝蜂地冲到澡堂，也不顾忌，脱光衣服就开洗，有时候洗着洗着就变成了比鸟，比胸肌，比腹肌等各种大赛。
　　莫长亭瞧着池烈的反应，想到池烈从未在大澡堂洗过澡，忽然想逗逗他，“我扶着墙壁，你帮我脱不就行了？”
　　池烈吃惊的嘴张的更大了，结结巴巴地反问道：“我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