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美人入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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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大堂用餐完毕的两人一起上楼，回了各自的房间，柳弑姬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目光深邃地看了沫莲二一眼。沫莲二被她看得不明所以，只能露出一个微笑。
晚上洗完澡，沫莲二穿着睡袍，躺在房间的沙发里，正架着一双长腿，酒红色的睡袍下摆滑落，露出少女一双白皙修长，皮肤嫩滑的美腿，在房间暖色的光线下仿佛流淌着金色的光华。只是如此美丽慵懒的少女，迷离着紫色的瞳孔，抱着酒瓶子在喝酒。
卧室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沫莲二直起脑袋，看着红木的门板，黄铜的把手充满了复古的质感。她心中‘哎呀’一声，‘兴师问罪’的来了！她从沙发上坐起，起身去开门。
柳弑姬穿着黑色丝绸蕾丝的吊带睡裙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丰满成熟的躯体勾勒出迷人的曲线，锦缎般顺滑的墨发一丝不苟地披散在身后，一双秋水美眸盈盈地望着她，轻声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这个女人的身材实在太火辣了！沫莲二赶紧垂下目光，低声道：“可以，你进来吧。”她一手握着黄铜的门把，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通路，将柳弑姬让进了屋。
柳弑姬走进沫莲二的房间，垂眸看见地毯上那几个翻倒在一边的醒目的空酒瓶，抬眼又看见桌上喝剩一半的酒。心中更加疑惑，这个少女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怎么又在喝酒了？几乎到了烟酒不离手的程度。她走到房间中央的圆桌旁，拉开一张铺着墨绿色丝绒软垫的红木高背椅坐下。
沫莲二关好门走过来，拉开另一张高背椅坐下。她这张椅子原本和柳弑姬那张椅子挨在一起，现在两人坐在一道，就在各自的左右手的位置。她坐下后不自觉地伸手地去拿桌上喝了一半的酒。
“你年纪还小，少喝点酒。”女人看着沫莲二拿起酒杯的手，突然出声，柔和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满。年纪这么小，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可不好。
沫莲二拿起酒杯的手一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举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觉酒瘾被勾出来了，嗓子痒得慌。
差点忘了，她的身体才十五岁。这么抽烟喝酒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瘾上来了，她也控制不住。
她怔愣了一会，赶紧放下酒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给柳弑姬倒了杯水。目光落在透明的玻璃杯上，屈起修长的手指，用指节把水杯缓缓地推到柳弑姬面前，客气地道：“你喝水。”
柳弑姬看了一眼身前桌上的水杯，抬起眸光环视了一圈房间，突然问道：“你晚上在这里睡得好吗？”
沫莲二一愣，抬起卷翘的睫毛，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柳弑姬。桌上的台灯亮着橘黄色的光芒，落入她紫色的瞳孔，仿佛两颗缓缓燃烧的绚烂宝石。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睡得好不好的问题了。她摇了摇头，声音低落下去，回道：“不好。”
柳弑姬的目光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心中了然。怪不得每天白天下午都要睡觉。
女人长指碰了碰玻璃杯的杯身，用指背摩挲了一下，又问道：“为什么睡不好？是这里的房间睡的不习惯？”她说完又抬起目光看着沫莲二。
只见沫莲二摇了摇头，“房间没有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晚上没法睡觉。”
很奇怪的，她和琴语绯相处的时候，没有告诉她晚上无法入眠的事，而是找了个‘做噩梦’的借口搪塞了过去，但现在面对柳弑姬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抗拒地就说出了口。
女人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疑惑道：“是失眠吗？”
沫莲二点了点头，“差不多。晚上脑子里总是想东想西，想得停不下来，睡不着。”她说着无奈地撑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所以我都是晚上看书，研究阵法，白天补觉。在圣域考核的时候我就是晚上修炼，白天睡觉。”她抿起的嘴角，在晚间的光线里晕染开一丝苦涩。
晚上不能睡觉是一种什么体验？短期的还能体会，长期的就难以想象了，应该很痛苦吧。所以才这样抽烟喝酒。
柳弑姬看着她的目光泛起微微的怜惜，了然道：“在圣域考核的时候，我看见你黑白颠倒的作息，原以为是因为拜师考核的时间安排自由你才那样，没想到……”她说到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适可而止地停下了这个话题，因为她发现沫莲二似乎并不太愿意深入地聊这件事。
沫莲二这样奇怪的病症在这个世界也是少有。而且听她说起这件事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单纯的失眠问题。
柳弑姬柔嫩的五指握住了水杯的杯身，却没有拿起来喝。她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今天白天的表现很出色。这几个月一直在场边观摩，还把我的阵法要去就是在琢磨这个事？”她的眸光露出一点惊喜，声音变得更加柔和。
沫莲二点头，细长的五指插入柔滑的发丝，将长发捋往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我们两个人同时代表光明圣域，所以喊到我们名字的时候，理应我们共同出战。尤其是所有前来的势力最少都是双人组合，我们虽然是双人组合，但……”说到这她笑了，“但我们没有时间磨合，无法按照第一种方式打配合战，所以想要配合只能用第二种方式。”
她垂着目光，五指指尖捏着玻璃杯的杯口，将盛着清水的玻璃杯提起来，然后轻轻晃动，看着玻璃杯里的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继续道：“但第二种方式同样需要时间，所以我用在场边观摩的机会熟悉这里的比试形式和你的阵法个性。那天晚上讨要你的阵法也是为了熟悉你的阵法个性。如果我不能准确地把握你的阵法个性，就不能在你的阵法上进行成功的植入，不能进行植入意味着第二种配合方式也会失败。”她挑了挑眉，却没有抬眼，只是垂着长长的，卷翘的眼睫。
在房间橘黄色的灯光下，她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落在高俊的眉骨之下，遮住了宝石般的紫眸。在她安静的讲述中，从她身上散发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周全思虑和细腻沉稳。
当然，她考虑的这些东西在很多人眼中其实并无所谓，因为她才十五岁。这样的年纪在大人眼里没有存在感，所以她们可以没有存在感。
女人静静地望着她，少女的面容笼罩在一片迷人的晚间灯光之中，陷入了那种沉寂的无欲无求的气息里。她完全没想到沫莲二竟然如此心思细腻。
柳弑姬的美眸盛起惊喜而欣赏的笑容，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你可以跟我说，不需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最近看你抽烟抽得很凶，嗓子听上去都哑了。”她的话语消散在空气里，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沫莲二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下开口，发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哑的，她委婉道：“也考虑过跟你说，但……”她目光游离了一下，“……感觉你压力很大，说出来只会增加你的压力。而且这件事一开始只是一个想法，不能保证最后的成功。这种容易让人燃起希望又失望的事情，不说为好。”
柳弑姬丰盈勾人的上身后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凝视着少女青涩的面容。惊讶于她的敏感和心思细腻，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全？她自己紧张的精神状态一直隐藏、压抑得很深，没想到连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为什么只考九参的阵法幻师的资格证？为了藏拙吗？”虽然，今天下午的效果确实震撼了很多人，也给了很多人惊喜。包括她。
“不算。”沫莲二哼笑出声，“参加沉世落星会的门槛是九参，能进来就行。”
“阵法幻师资格证等级越高，受到的地位和待遇相应的也会越高，这些都不想要吗？”女人打趣道。她眯起迷人的，湿润而深邃的墨色瞳孔，眸中的笑意似乎也被软化了，变得更加温柔。
“无所谓。”沫莲二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柳弑姬眯着美眸，含着一丝探究的神色。她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少女，讲到这种事情又变得兴趣缺缺了。
“可以给我看看你设计的阵法吗？我看你今天的阵法和圣域考核时候的阵法很不一样。”柳弑姬瞟了一眼桌子，看到上面放着好几张晶纸，有一张是她的——那晚沫莲二找她要去的那张。
“是有点不一样。”沫莲二拿起一张晶纸看了看，发现日期不对。她得找找是哪一张。“……我研究了一下，怎样才能更好地植入。你的阵法是十六参的阵法，比较复杂，我尝试用普通的有形阵法去植入。”讲起这个她又来了精神，拿起另一张晶纸看了看日期，日期对了，是这张！她把这张晶纸推到柳弑姬面前，自己拉着椅子又坐过去了一点，“你看这个……这是我用【有形阵法】尝试的植入。”她用泡泡笔的末端指着上面的阵法。
阵法分成几部分，画在不同的层次上。将所有的层次打开后会形成一张完整的阵法。
柳弑姬一手靠在桌面上，一手搁在自己丰盈而柔软的大腿上。看着少女指给她看的阵法，目光奇怪地闪了闪，疑惑地问道：“什么是有形阵法？”柳弑姬不懂，因为这是沫莲二自己的术语。
“就是有几何形状的阵法，像圆形，三角形，正方形，六边形……我把它们称为有形阵法。”
柳弑姬点了点头。这倒是一种新鲜的归类。
“这是你的阵法，是我从你的晶纸里复制过来的。”沫莲二指着晶纸上黑色的圆形阵法。“这几个是我植入的阵法，是普通的有形阵法。”她又点着旁边几个小的紫色圆形阵法。
她们两个人的脸凑得比较近，因为要看同一张纸。
“有形阵法在结构上比较完整，承受骨架，分骨架，脉络组团，结，脉络群等等一样不能少，所以在植入上特别复杂。但植入的阵法这么复杂会让被植入的阵法有压力……”这个是沫莲二自己的理解，用的不是专业术语，她想到柳弑姬可能一下子不能明白，所以她思索着打了个比方，“这个‘压力’就像……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胖子扛起另一个胖子。”
这个比方打得太粗糙了。
所以，女人深邃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里，翘了翘唇角。
沫莲二其实有个更好的比喻，但这个世界的人不能理解，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那种概念。所以这个世界的人想要理解沫莲二对阵法的思维方式很有难度，她的思维方式是在前世接受多种多样的信息的基础上的一种更加开阔的理解。
女人摇了摇头，认为沫莲二的比喻形容得不对，反驳道：“可是阵法是没有重量的呀？”
果然，她没懂。沫莲二对上柳弑姬的目光瞬间语塞。
柳弑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真的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赶紧道：“我理解的不对？”
“嗯，我讲得也不够准确。确实，阵法是没有重量的，是我比喻不当。”但是她又犯难了，那得怎么解释？她反问道：“你知道有什么比较复杂的东西吗？它的体量可能很大，然后由很多小的部分构成？”
柳弑姬垂眸思索了一下。“有。有一种叫【墨床】的东西，用来制作晶纸。它由很多【子件】构成。”
“那我拿墨床来举例。被植入的阵法就是墨床，有很多子件构成。在阵法里，承受骨架，分骨架，脉络组团，结等这些组成就是子件。比如，我们想对墨床做一些调整，让它制作晶纸的速度更快，为了强化这个功能，我们只需要增加这个功能的子件，单独强化这个功能……能理解吗？”
她看见柳弑姬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被植入的阵法是墨床，阵法的组成是子件，植入相当于强化墨床制作晶纸的速度，植入的阵法相当于强化这个功能的子件。这样可以理解吗？”
在沫莲二的解释下，柳弑姬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聪明。她消化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今天植入的阵法不一样，是因为没有植入一个完整的阵法。我植入的阵法没有包含一个有形阵法全部拥有的东西。只挑了能满足我局部需求的东西去进行植入。”
柳弑姬疑惑地点了点头，咬了咬丰满而水润的红唇，看向少女的目光有些迟疑。她能理解沫莲二讲的话，但当她关联到阵法的时候又陷入了混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么聪明，为什么一个少女能懂的东西她却听得这么费解？
沫莲二觉得需要再加把火候，再次解释道：“你的阵法是完整的，一个阵法运作的组件已经有了，所以不需要再植入一个完整的阵法。你的防御弱，我只需要针对防御部分植入局部的阵法。运转这个局部阵法所需要的其他组件，都可以用你阵法里原有的组件来维持。”
柳弑姬点了点头，这次她听明白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思考过。而且，“这样的局部植入能做到吗？”
“能。但是需要给阵法做些调整。”
柳弑姬听完沫莲二的解释，突然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女人的眼神看得沫莲二极其莫明，“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柳弑姬摇了摇头，继续促狭地望着她。其实真正混淆概念的是沫莲二。按照她对植入的理解，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植入应该被叫做【叠加】！沫莲二的理解受前世的影响超出于这个世界。这也是为什么柳弑姬会觉得她的思维方式那么难理解。
那些躺在床上，回想沫莲二今天的阵法植入的阵法幻师们翻来覆去地想了想，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问题。她根本没有制作阵法就进行了植入？这怎么可能！？他们瞬间震惊地从床上弹坐而起！真是见了鬼了！
“沫莲二，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植入方法的？”柳弑姬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少女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思维方式怎么可以这么惊人？她所说的植入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植入，这个世界的植入不是这样的。她所描述的植入完全是她自己全新独创的，而且已经在今天的实战中进行成功运用。
她创造了一种全新的阵法植入。
沫莲二疑惑地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植入不就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你从哪里看到过这种植入方式吗？”
“没有。根据字面意思，考虑到效率，功能，加持结果，这就是我理解的植入。”沫莲二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你会这么问？难道你的植入不是这样的吗？”
柳弑姬纤纤玉指拿起桌上的晶纸，竖在身前，长指点了点上面沫莲二给她做举例的阵法，给她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的植入都是这样的。我们的植入是你口中有形阵法的植入，而不是你今天展现的那种植入。今天比试的时候，我看见你的阵法植入就觉得很奇怪，完全没有出现新的阵法就植入成功出现了饕餮战盾，没有出现新的阵法就植入成功出现了吞天炮。”她望着少女的目光闪动着惊叹之色，“沫莲二，你开创了全新的阵法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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