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阵法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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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身影已经远去，落入平台之下的阴影。
柳弑姬垂眸走在最前面，墨色的旗袍将她衬托得婀娜妩媚而气质疏离。长达五年的沉世落星会都是她一个人独自战斗，没有搭档，其实很累。喜爱的阵法渐渐变成负担，每次面对沉世落星会身心俱疲的僵硬感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多次止步于年纪比她小的稽家兄弟跟前，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她性格要强，要她表现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做不到，最后只有气质越发冰冷、沉默。刚刚沫莲二的解围，某种意义上让她松了口气。
沫莲二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便开口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经意道：“柳前辈，今天的沉世落星会有些什么内容？”
柳弑姬的表情变得柔和一点，轻声道：“沉世落星会每天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今天开始就会进行正式的阵法交流比试，比赛顺序通过举办方抽签决定，每一轮结束败者淘汰，胜者晋级，一直持续到决出最后的阵法之王。”
她们一前一后地踩着楼梯上楼，一级又一级，直到踏上高处巨大的空中平台。
从楼梯口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望不到头的露天平台，平台场地与建筑相连的边线极长，往左右两边无限延伸，仿佛退潮之后无垠的地平线。
在她们左右两边平铺出去的无数楼梯出口处正涌出大量的参会者。
正对楼梯口，向前推进百米竖起一长排古朴厚重的石壁作为不同空间的分隔隔断。
石壁隔断间隔相同的距离搭建起一个个极尽雕饰的巨大拱形门洞，每个门洞之间是充满特色而拥挤的店铺，每一家店铺都以花样频出的方式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商品，货架上的货物千奇百怪。
在这里搭建店铺做生意的都是雾隐城的本土居民，每年的沉世落星会他们都会借机大赚一笔。
楼梯口与店铺之间的空地上摆着许多成套的桌椅，这片区域是参会者的休息区域。
沫莲二转头看向高处，审视身后如九十度陡峭崖壁般高耸入云的建筑。半镶嵌在山体中的建筑垂直向上延伸，弧形的阳台上栽种着巨大而奇怪的盆栽。
她四处打量的目光对上一双大海般的蓝色瞳孔，美丽的女人站在某一层楼的弧形阳台上，旁边陪衬着一个英俊男人，他们高高在上，淡淡的目光俯视而下，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
视线扫过快速收回，沫莲二跟着柳弑姬经过参会者休息区，穿过巨大的拱形门洞来到平台边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圆形看台，宛如一个可怕的漩涡。
体量巨大的看台由底层入口处矗立的密密麻麻的粗壮石柱支撑抬升。
巨大的圆形看台呈层层退台式，中间是比赛场地，比试地面布满了横平竖直，密密麻麻的方格线。一边是红色方格线，另一边是黑色方格线，中间留着一条空白区域，如汉河楚界般的分界带。
方格线之外空出来的入场边缘摆放着一排黑红双色的座椅。
场地中央上空是三百六十度环绕设置的黑水晶屏幕。
柳弑姬带沫莲二来到看台落座，从前往后数第三排，位置靠前。当然，以幻师的出众目力来说，即便坐最后也不受影响。
熵在这里与她们分开，因为他们不是阵法幻师，所有车夫都只能坐在最外围一圈看台，不得越界。
同心圆的层层看台涌入越来越多的人，大家陆陆续续地落座。
沉世落星会的请柬面向大陆各个名声响亮的势力，而且听说举办方有独特的筛选机制和筛选要求，比如，势力的扩张范围，势力内部达到精英人数的占比，势力声望或深藏不漏的隐世家族等。
沫莲二环视一圈，发现看台上的座位并没有完全坐满，还剩下一半的空位，但即便如此，人数还是到达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她隐晦地发现各方势力都派出了相应人员前来参会，这有点出人意料。
阵法幻师是一个难度极高，需要天赋，需要培养的职业，所以它本质上是稀缺的。别看这里现在聚集着这么多出色的阵法幻师，但这些人都是从整个云川大陆上汇聚起来的顶尖人物，若将这些人重新放回大陆，和大陆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只是沧海一粟。
所以这种稀缺性带来了一个问题。
比如某个势力拥有实力出众的幻师，但没有一个完全符合沉世落星会参会条件的阵法幻师，当面对人人趋之若附的沉世落星会时谁会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沫莲二想不出答案，于是凑到柳弑姬耳边问道：“为什么其他势力都能凑出双人组合，我们凑不出来？就我们只有一个人？这也太倒霉了吧？”仔细想想柳弑姬近几年独身一人的状态确实有点上天眷顾的意思，太不走运了，为什么别人不是这样？玄学？
柳弑姬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定道：“你不是说还有你吗？怎么会是一个人。”
两人相顾无言，沫莲二看着她，目光呆愣了一瞬，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最后憋出一句，“……没想到你还挺幽默。”
这张嘴要是用在稽家兄弟身上，指不定能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看着也会被制服的少女，女人嘴角勾起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意，正经解释道：“并不是只有光明圣域这样，其实也有其他势力也凑不出符合要求的阵法幻师。但他们会另辟蹊径，花重金和资源聘符合要求的阵法幻师来代表他们所在的势力参加沉世落星会。有资格的势力没能人，有实力的能人没资格，双方各取所需，达到双赢的局面。”
由此可见，在神界面前就是云川大陆的第一势力都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原来是这样。”沫莲二点头，“那光明圣域为什么不买，没钱？没资源？”
柳弑姬看了她一眼，“光明圣域有钱，也有资源，只是我不接受买来的搭档，搭档之间没有默契便不能称之为搭档。和一个陌生幻师培养默契需要大把时间，甚至到最后还无法成功。”女人又把问题抛给她，“你认为买来的搭档会和自己有默契吗？”
“不会。”沫莲二摇头，“即便有也是大海捞针。”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默契如果能花钱买到，那也不叫人了。
沫莲二看着看台上汹涌的人头，又问道：“前来参加沉世落星会的势力这么多，所有势力都要交流吗？那得交流到什么时候。”
柳弑姬肯定了她的说法，“所有势力都要交流。”她意味深长道，“来这里的阵法幻师可不着急回去，他们巴不得在这里待久一点。”
沫莲二无奈地撇了撇嘴，行吧，道理她懂，但她并不想在这里待久一点。她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上半身，伸手理了理衣服，靠向背后的椅背，双腿交叠，姿态看上去极其慵懒。
坐在她旁边的柳弑姬则一丝不苟，优雅而端庄。
“欢迎各位接受沉世落星会的邀请，前来雾隐城参加一年一度的阵法幻师交流大会……”男人磁性的嗓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沫莲二眼珠子左右转动，完全判断不了这个声音到底从哪里传来，“……与会顺序与幻器在各位的座位底下，请轮到出场的阵法幻师拿出幻器做好准备。接下来有请第一组阵法交流双方进入场地中央——光明圣域柳弑姬，沫莲二以及【鬼玉城】鬼袂，鬼藏。”
一瞬间沫莲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在用后背压了压椅背想让自己坐得舒服点，结果出场的第一组就喊到她们。她不可置信地眯起眸子，这是什么买彩票中头等奖的运气？
为什么她前世买彩票不是这种效果？
沫莲二直起上身，看见柳弑姬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布袋，她也有样学样地从座位底下拎出一个布袋，起身跟在柳弑姬身后穿过座位区，径直走向底下的比试场地。
她大步与柳弑姬走成并排，凑到她耳边轻声询问道：“我也参战？”
“你坐旁边的椅子上观摩，我来应战。”柳弑姬对沫莲二非常宽容，不给予她任何一点的压力，这是她身为前辈的担当。
沫莲二抿唇点了点头，她单肩背包，和柳弑姬并肩穿过看台。
人群在这时掀起躁然喧哗，因声名在外的黑骷髅柳弑姬大人，也因跳梁小丑般的少女沫莲二。
有些人凝视着跟在柳弑姬身边的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那个沫莲二是幻灵？光明圣域今年什么意思，竟然派了个幻灵的丫头来。沉世落星会古老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幻灵的参会者。她不会是柳弑姬的女儿吧！？”
还没有谈恋爱就已经喜当娘的柳弑姬，不置一词，只是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不可能！”另一道声音立即反驳，“柳弑姬单身这么多年，恋爱都还没谈过，哪里变出来这么大的女儿！”
紧接着就有人质疑，“区区一个幻灵，竟然能进雾隐城，不会是作弊吧？难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但这丫头看着眼生的很，应该没有名气。”
不少人开始嗤笑，“光明圣域今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可怜了近几年都是柳弑姬一个人在死撑，今年却还要带个拖油瓶，给她配个幻灵算什么意思，还不如让她单枪匹马一个人来得潇洒！”
“光明圣域真是不爽气！”有豪爽的女人站起来朝柳弑姬挥了挥手，高声给她打气，“妹子加油！”
‘妹子’柳弑姬：“……”
沫莲二听着看台上的各种声音，从柳弑姬口中了解了参会阵法幻师背后的组成、运作原理后明白这种情况完全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定数的事情，不需要过于纠结。
悬浮的黑水晶屏幕开始同步播放比试场场景，上场的两组身影在屏幕上被全面放大，播放的同时也进行同步收录。
沫莲二与柳弑姬站在场地边缘的入场区，身前是成排摆放的黑红双色座椅。
柳弑姬从布袋里拿出两个手环各戴在两个手腕上，沫莲二有样学样地摸出手环戴上，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幻力线环】，戴上后会封印幻师自身的幻力。我们比赛时的幻力输出只能通过手环，所以所有手环的幻力含量都一样，且只满足阵法的制作。我们制作出来的阵法发挥威力所需要的幻力从空气中吸收，幻力线环只保留我们制作阵法时所需要的幻力，除此之外就是体力，精神力，创造力的比拼。通过这种形式真正达到阵法交流会的输赢只由阵法决定。”
非常出色的概念，是真正意义上的阵法比拼，如此创新的设计让沫莲二赞叹地挑眉。
柳弑姬将布袋放在椅子上，转身朝黑色网格场地走去。
沫莲二看着她袅娜妖娆而冷漠疏离的背影，嘴唇翕动没有发出声音，她放下包，坐在椅子里，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
“真的是幻灵！？”站在红色网格场地上的两个男人朝沫莲二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丫头实力实在太差了！
不过转眼看到她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当观众，想到小丫头只是来长见识，俩男人心里瞬间释然。不过，唯一让他们不能释然的是柳弑姬是出于什么想法带这样稚嫩的丫头来参加沉世落星会？
沉世落星会举办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里，从来没有人带着二十岁以下，幻圣之下，九参的阵法幻师来参会。
为什么？
因为丢人。
这不是歧视，而是一种对所有前来参会的强者的尊重。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实力的分水岭已经成为不成文的规矩。有天赋的幻灵，终究只是有天赋，有天赋的少年人即便活跃，也应该活跃在他们的圈子，比如‘黄金一代’。
所以沉世落星会经过时间的洗礼，在满足沉世落星会的三大要求的基础上，另外筛选出另外三条不成文的规定：
一、幻圣、幻魂等阶。
二、十参之上的阵法幻师等级。
三、年龄二十岁以上。
这就像大学生的聚会不会出现小学生，不同的年龄和实力决定了不同的圈子。此刻的沫莲二就像一个高中生闯进了事业有成的富商们的上流宴会。
而带着沫莲二进入这里的柳弑姬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因为柳弑姬的行为破了规矩，她明显偏心了。
什么人能让一个人偏心？
亲人，爱人，友人。
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排除了爱人和友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有人猜测沫莲二是柳弑姬女儿的原因。
鬼袂鬼藏他们无法明白柳弑姬是出于什么想法带这个少女来参加沉世落星会，他们也没有精力再去想，因为站在他们对面的柳弑姬可怕的实力已经够他们喝一壶。
沫莲二听见他们的惊呼，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地道：“两个人打一个人，真是不要脸！”她语气之诚恳，让人听了不禁低下高贵的头颅。
柳弑姬垂眸，翘了翘唇角，今年有人陪伴至少不像往年那么孤独了。
鬼袂鬼藏：“……”
众人：“……”
这里所有人都是幻师，五感灵敏，听到这句话所有人脸上瞬间精彩纷呈。他们至少都是双人组合，面对一个柳弑姬，可不是成了无耻的群殴？
但这里的比赛赛制就是这样的！是势力间的比拼！人多人少得怪自己所在的势力，这不是他们的错！众人不禁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挽尊。
沫莲二可不管，该骂还是要骂，谁让她们人少吃亏呢。
双方在各自的位置站定，比赛还没有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开始让空气变得凝固。
手腕上的幻力线环亮着淡淡银芒，她们的右眼亮着不同颜色的阵法幻师资格证。柳弑姬的阵法幻师资格证是黑色的十六参刻纹，鬼袂鬼藏的阵法幻师资格证是银色的十四参刻纹。
在进行阵法对战时，阵法幻师资格证会自然显形，直到战斗结束后才会消失。
两个十四参阵法幻师叠加的威力会如何？面对名声响亮的柳弑姬他们会赢吗？不同的人心中各有不同猜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