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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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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兵把许三多抬走了,袁朗让成才和齐桓跟了去。陈少言一直跪坐着施针,爬起来一个踉跄,她揉了揉膝盖,自嘲着:“真没出息,腿都吓软了。”吴哲拍了拍她的肩,他知道少言在紧张的是什么,“没事,你骨子里流得就是陈家的血。”陈少言看着他就笑了,这回笑得如释重负,坦坦荡荡:“是,好象是陈家子弟的本能。”
剩下一个卫生兵在冲洗陈少言的手,少言不吃疼,刚才注意力集中倒不觉得痛,现在只觉得火辣辣的,别着头,“咝咝”的吸气,一边叫“轻点啊,轻点!”这个卫生兵年纪不大资格倒挺老,眼见投向他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不禁有点恼羞成怒,“喊什么啊,包扎了这么多老A,就你喊得响,别人伤口比你大多了都没你这么嘈嘈。”效果明显,几乎立竿见影——被包的那个人倒是不吱声了,边上一圈如狼似虎的老A立即从怀疑的眼神转化为怒目而视,看得他直冒冷汗,然后,他就瞄到袁朗朝他做了个手势。
“你这包的什么啊,一共两手指,用得着包得象粽子一样么,我用左手都比你包得好,我自己来。”首先表示不满的是终于有勇气看包扎程度的陈少言。卫生兵心里嘀咕,是啊,就两手指,你至于刚才这么嘈嘈疼么,当然他没敢说。
“是啊,你会不会啊?”
“就我来也包得比你好。”经陈少言一提醒,勇于发表不满意见的不止一个。
可怜的卫生兵冷汗就出来了,然后他瞄了袁朗一眼,非常隐蔽的表达了自己的责备和出卖。
有反应比较敏捷的,如吴哲之流就立即看到五米开外站着的袁朗,带着无辜的微笑——虽然吴哲后来发誓说他在那一个瞬间看见袁朗扬了扬右边的眉毛,再捅捅反应比较迟钝的如连虎之流,示意看看袁朗绝对无害的脸。
要说,领导对舆论导向的启发的确是非常重要的,现场的公众表达立即诡异的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
“那什么,花,其实也不错,这么包结实。”
“嗯啊,还防水。”
莫明其妙的陈少言看了看眼露同情的吴哲之流,又看了看拼命给她眼色,企图传递某信息的连虎之流,再看了看始终低头不语,匆匆打包走人的卫生兵,最后看了看五米开外背着手若无其事的袁朗,一头雾水。
趁着陈少言明显有点懵了的时候,袁朗踱过来“陈少言!”
“到!”
“精神状态不错啊,能坚持训练吗?”袁朗相当随意的语气。
“行。”
C2、C3之流的老队员立即就有了果不其然的觉悟。
很久之后,当陈少言回忆起这天的回答,即使痛定思痛,少言发现回答也还是只有一个“行”字。因为袁朗并没有问她是不是要休息几天,而是直接问她能不能训练,这种问题,这种方式,答案只可能有一个。
所以,当少言第二天别别扭扭作了一上午体能训练饥肠辘辘的坐在食堂里时,惊奇的发现,饭桌上,自己面前,只有一双筷子。
齐桓乐呵呵的端着一个大碗出来,“花,来尝尝,我刚烧的,你的病号饭。”——一个大汤盆,里面漂着五六个鹌鹑蛋,在那里浮浮沉沉,然后,齐桓小心翼翼的把这碗汤隔了少言老远放下。
用心险恶!陈少言老远就闻出了阴谋劲,愁眉苦脸的问齐桓,“那我又没什么,不算伤员吧?可不可以不喝啊?”
“可以不喝,但是蛋要吃完。”齐桓说得是肯定句。
想要站起来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被齐桓一瞪眼又坐了回去,在好在一边伸长脖子。
吴哲在一边同情的看着陈少言,即使他也不敢当着齐桓的面借汤匙给少言。磨蹭了一会儿,少言只好用左手拿着筷子去夹。那蛋,滑溜溜的,一夹就弹开,好容易夹着一个,僵直着手边保持平衡边往回移,一不小心半道就滚掉了,掉了两个之后,齐桓心痛了,“哟,真笨!”他把那盆往少言面前一放,意思是降低难度,别再掉了,总得吃到嘴里。
陈少言颤颤巍巍的夹起一个,举起来,不敢动,只能拿嘴去够,齐桓拍拍她肩,嘲笑道:“什么吃相啊,有这么拿头去捞筷子的啊?”这一拍,拍得手一抖,那蛋却一弹,掉回盆里,溅了她一脸的汤水,哄堂大笑,甚至是齐桓也没绷住,笑了起来。少言赌气,把嘴往盆边一凑,把剩下的都划拉到嘴里。
“犯规啊。”齐桓阻止不及,瞠目结舌的看着陈少言被噎的半死,吴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倒是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结果晚上就改了花生米了,再来就是黄豆。齐桓说,给陈少言吃蛋,那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