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到永远》罗小润

3、相亲

　　两天过去了，坚持饭后用漱口水，牙也不疼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拔了呢？可是万一哪天再疼起来怎么办呢？还是去吧。又选择了一个中午，去的时候，他好像知道我要去一样。对了，医生都要叫号的，上面有我的名字，他肯定是记住了。
　　先躺着吧，要打点麻药。
　　什么，还要打麻药，我从来没打过麻药。
　　当然要打麻药，一颗牙这么硬生生的拔下来，肯定会疼的，你受得住吗？量不多，就局部麻醉，可能半边脸会没有知觉。
　　他已经把麻药针凑过来了“嘴巴张开”
　　这酸爽，从小到大最怕医生的针头了，打完之后，拿了个镊子一样的器件，试图将牙齿拔出来，拔不动，竟然拿了个小锤子在锤我的牙，锤松了之后，将渗出来的血擦干净，在牙齿的洞洞里面塞了海绵，然后还缝了几针。
　　过程虽然很快，但是依然让人胆战心惊的，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一直抓着他的白大褂。
　　“不用那么紧张，拔个牙齿而已，不是什么大手术”他盯着我抓着他的衣服的手。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抓的是椅子上的垫子。”
　　“过一两个小时，麻药醒了之后，可能会有点疼，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吃点清淡的，过两天就不疼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来拆线。”
　　“怎么这么麻烦，还要拆线，现在做手术不都是用的美容线吗？不用拆的那种。”
　　“我刚给你用的是需要拆的那种”
　　好吧，最讨厌来医院了，不喜欢闻医院里面的味道，也不喜欢打针。总之能不来就不来。平时发烧感冒也都是在药店买感冒灵喝喝睡一觉就好了。拆线应该会更快，我记得就缝了两针。
　　过几天就是五一了，等五一之后再去拆吧。
　　昨天妈妈发消息说五一让我回去一趟，说想我了。真是可爱吧，过完年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坐动车也就三四个小时，回去吧。

　　晚上吃完饭，和朵朵坐沙发，她在玩王者荣耀，我在追剧。
　　“朵朵，过两天五一你回去吗？”
　　“不回去，我要去找学长。”
　　“好吧，那我回去了。我妈让我回去一趟。那你这几天跟着你的学长吃香的喝辣的去。”
　　“你说，我约学长去哪儿玩呢要不我来个真情告白得了。”
　　“你不是告白很多次了吗？大学的时候写情书，送巧克力。上班之后烛光晚餐也使出来了。不都是还年轻，过几年之类敷衍的回答吗？”
　　“可是，他也没有明确拒绝，表示他并不是不喜欢我。反正我们还年轻，再等他几年也没事。也许是他现在忙着拼事业，想等到小有成就再和我在一起。”
　　其实我觉得朵朵真的是个好姑娘，特别单纯，善良，谁娶了她真的是捡到宝贝了。可是她偏偏在学长这颗树上吊死。
　　说到学长，当年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他叫江天麒，计算机专业的，在学校的时候就拿过很多大奖。多多认识他是在一次学校颁奖活动上认识的，那时他好像获得一个全市的什么一等奖，朵朵是去帮忙做礼仪的，就是站在台上端着奖杯。校长亲自颁奖，朵朵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江天麒的模样，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朵朵就对他芳心暗许了。要知道一个优秀的男人，有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朵朵是这么多年唯一坚持下来的一个。
　　坚持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难得的是这份真心。我也不打击她，只希望她的这份真心，最终能得到回应，能感动那个人。
　　“朵朵，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对了，我明天早上就走了，我请了一天假，想回去多陪我爸妈几天，明早你可以骑我的车到地铁站，钥匙你知道放哪儿啊，自己拿。”
　　回到房间，一个人躺床上，月光透过帘子照射在墙上，脑海中总是出现他俯身给我拔牙的场景，虽然长的是有几分帅气，但是我也不是没见过帅的。
　　“睡觉了吗迫不及待想告诉你个消息。这个学期结束我就要回国了。”洛伦这么晚了还发消息。
　　“欢迎你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休息吧。”
　　大晚上就为了告诉我他要回国了，关机睡觉。
　　果然请一天假是明智的选择，如果选在明天回家的话，人肯定特别多。三个半小时就到站了，出站就看见爸爸来接我了。
　　“坐车累吗？来，爸爸给你拿包。”
　　“不累，还好。妈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都是你爱吃的，水煮鱼片、柠檬鸡爪、干锅花菜还有红薯叶。你弟弟放假说回不来，实验室还有事情。”
　　“说的我都饿了，赶紧回家吧。”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一桌菜了，这感觉简直太棒了。虽然上班的时候，每天下班自己做饭没有觉得多累，反而觉得是一种乐趣，但是一回家就有一桌丰盛的菜，让人感觉特别温馨，特别幸福。难怪刘朵朵这么舍不得我。
　　“妈，你这柠檬鸡爪太好吃了，明天教我怎么做。”
　　“行，教你，多做点让你带去，放冰箱里可以吃好几天呢。”
　　“对了，你张阿姨也从外地回来了，说明天见见面，喝个下午茶，明天你陪我去吧。”
　　“啊！我陪你去干嘛，我去了你们聊天方便吗？”
　　“她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人家都提出来了，你再不去，多驳人家面子啊？”
　　“好吧好吧。”
　　在家就是舒服，吃完饭也不用洗碗。平时我也不洗碗，都是刘朵朵洗。吃完就往沙发上一躺，爸爸就端来一盆水果。
　　“爸妈，你们这样会惯坏我的。一回家，什么也不让我干，还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的女儿我不惯着，惯谁啊？”
　　妈妈收拾完碗筷也过来坐着
　　“小时候跟你玩的特别好的彤彤上个月结婚了。听说嫁了个集团高管，婚后要定居到美国去。”
　　“她结婚了，这么早就结婚了。”我感到特别惊讶，彤彤跟我差不多的年纪，竟然结婚了。
　　“不过国外那也太远了，妈不喜欢。”
　　“妈，放心吧，我才不会找老外，那么远，想回来看看你们都不容易。万一受欺负了，也没人帮我撑腰。”
　　“这样妈就放心了。”

　　晚上，我说在家看看书，妈妈非要拉着我出来逛商场。年轻人和老人的眼光还是很有差距的。我平常穿的就是T恤、衬衫之类的，怎么简单，怎么好搭配怎么来。我妈给我挑的露肩的、吊带的、还有高跟鞋。最后统统否决了，就买了一件白色蝴蝶结的衬衣，牛仔短裙。
　　“你总是穿这样的风格的，妈妈想让你换个风格，你刚刚试的那件露肩的，今年可流行了，锁骨露出来多好看。”

　　“妈，你这让我怎么穿的出去，我是要给学生上课的，你让我露个肩，学生家长怎么想。”实在不敢想像，我穿个露肩装去学校大家看我的眼神。
　　“没事，你平时穿不就行了。这几天放假不正好可以穿吗？妈给你买了。”
　　“您自己也买一件吧，我爸看着肯定喜欢。”
　　“妈都一把年纪了，要是再年轻个一二十岁，穿着肯定也好看。”
　　“那是，我这脸蛋，这身材，不都是您传给我的吗？我这么好看，您自然比我更好看。”
　　吃点甜品去吧，好久没吃家里的红豆豆腐脑了。从小到大一直吃的甜的豆腐脑，到了上班的城市才知道原来还有咸的豆腐脑，我一直是吃不惯的，今天一定要吃三碗，都补回来。

　　第二天吃完午饭，妈妈就开始准备了，我说穿我买的那套衣服，她给我藏起来了，非要我穿她买的那套衣服。
　　“妈，去见阿姨，穿这样合适吗？”
　　“合适，妈觉得好看，张阿姨肯定也觉得好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淡蓝色的抹胸露肩裙，裙子的长度到膝盖，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虽然锁骨露出来是挺美的，但总感觉不太合适啊。想起来衣柜里还有过年时买的一条披肩，灰色的，百搭，嗯嗯就这样出去吧。
　　一开门，妈妈说“你怎么还围个披肩啊？”
　　“您不觉得这样更好看吗？”
　　“行吧，就这样，快，我们出门吧。张阿姨已经在路上了”

　　餐厅气氛不错，暖暖的灯光，让人很舒服，百合花的香味扑鼻而来，清新淡雅。
　　“张阿姨在那！”妈妈指着那个角落，看见两个人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位是张阿姨，那另一位呢？怎么这么眼熟？
　　一走过去，妈妈忙着和阿姨打招呼，这位男士也抬头起身。我简直目瞪口呆了。
　　“菲菲啊，这呢，是我的侄子，赵忆南。”
　　“忆南，这是菲菲，林与菲。”
　　他看着我的眼神，跟在医院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我今天穿的跟之前不太一样的缘故。

　　这场景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我转过头去，瞪着我妈无奈的“呵呵”。
　　“这样，你们先聊着，我和你妈妈去做个头发。”张阿姨不是约我妈喝下午茶的吗？怎么又去做头发了，让我和他单独呆在一起也太尴尬了。加上今天穿成这样，他会不会以为我知道是来和他相亲，故意穿成这样，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啊。我的妈呀，你太坑你女儿了。
　　“牙齿好些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羞，还是他先开口说话。
　　“好多了，不那么疼了。”
　　“那别忘了节后去拔线。”
　　实在忍不住了，我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太尴尬了。
　　“那个，赵医生，我真不知道今天安排的是一场相亲，我妈就跟我说过来陪张阿姨一起喝下午茶，我真没想到是来相亲的，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来的。你要是没意见的话，要不咱们各回各家。”
　　终于说出来了，感觉有种挺起胸膛重新做人的感觉。
　　“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来相亲的，我伯母也是说让我陪她来见个朋友。没想到就安排了这样一场见面。咖啡和点心都点了，不吃多可惜。这样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不用麻烦你了。”
　　“你自己回去，你觉得你妈和我伯母会怎么想，难免不会再安排另一个人相亲，况且我如果不送你，会觉得我是不是不够尊重人。”
　　“那好吧。”真没想到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喝下午茶是因为相亲，但是这种感觉还挺好的，虽然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喝喝咖啡吃吃点心，看看外面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感觉别的人都不存在了，气氛是那么的和谐，连空气中弥漫的香味都让人那么陶醉。
　　用完下午茶也大概是傍晚了，虽然已到五一，还是有点凉，走到餐厅门口，我顺势把披肩裹紧了一些。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急匆匆的样子，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来不及躲闪，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就这样被他揽入了怀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砰砰砰”的，第一次这么贴着一个人的心脏。我抬头一看，是赵医生。
　　赶紧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不好意思。”
　　“小心一点，走吧。你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经过刚刚的事更加尴尬了，坐在车上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不说什么感觉更尴尬。
　　“赵医生，你是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上大学的时候就考了。”
　　“我去年考的，但是考过之后也没有买车开，还有就是感觉自从开了驾校的车之后，别的车就不会开了。”
　　哈哈哈哈，竟然一起笑了出来。
　　“没事，开车就是要多练的，把胆子练大就可以了。”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我每天上班骑小电驴就可以了。如果开车的话，天天堵车，堵得人心慌慌。”
　　“也是，不过骑车还是注意一点。”他可能是想起了那天撞倒我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家楼下了。

　　回到家，我妈正在做饭。
　　“妈，你不是和张阿姨去做头发了吗？怎么这么快？你做的头发呢？”
　　“你妈什么用心，你看不出来啊？张阿姨的侄子，你也看见了，一表人才，还是一位牙科医生，多好的男孩子。你要好好把握啊。”
　　“行了，以后别给我安排这样的相亲了，尴尬死了。”
　　“好，你要是和赵医生能成，妈就不给你安排了。”
　　“不和你说了，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衣服穿的我浑身不自在。”
　　“好，洗好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