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斯莱特林的骄傲 ...
-
“欢迎，波特。”德拉科微笑着，对坐在面前的哈利说。
他此刻的笑容苍白而憔悴，因而甚至显出几分温和来，清瘦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当中，腿上盖了一条墨绿色的羊绒毯子。
这是他在阿兹卡班监/禁三年释放后第一次看见救世主。
最终之战后，哪怕有哈利·波特的证词，马尔福的弃暗投明也没能完全洗刷他们的罪行，每一个马尔福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在阿兹卡班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德拉科想了很多，自己可笑又可悲的少年生活。
最后居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会恨很多人，怨很多人，可到了最后，那些心底汹涌的恶意全都慢慢平息了下来。
德拉科在阿兹卡班过得并不算特别糟糕，尤其是当他听见时不时从其他牢房响起的惨叫。他知道这是谁的功劳，因此当哈利送信提出想和他见一面时，他很快便答应了。
可惜，纵使有救世主的帮忙，阿兹卡班的恶劣环境还是摧毁了他的健康，导致他现在只能在这条施了无数咒语的毯子的保护下，才能离开阿斯托利亚或者家庭医生，应哈利的要求与他单独待上一小会儿。
德拉科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当年那个骄纵的小混蛋的影子，此刻的他平和而虚弱，只有浅金色的长发依然坚守着马尔福代代相传的尖锐的骄傲。阿兹卡班可没有理发师，而出狱后德拉科也没有选择恢复自己曾经的发型，而只是让人稍作修剪，此时那闪耀的发丝垂落下来，明亮得像是一束阳光。
如果有人对曾经的马尔福熟悉，不难发现已去世的卢修斯，曾经的头发正好是这样的长度。而如今的德拉科，假若不是这样的憔悴，看上去几乎就是另一个卢修斯。
这并不奇怪，但凡与马尔福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他们对家人和自己姓氏的迷恋近乎病态。
哈利显然没有想到德拉科的态度这样平静。事实上，他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德拉科的嘲讽或者咒骂。他有些迷惑而又尴尬地匆匆扯出一个笑容：“哦是的，德拉科。我是说，好久不见……而且，你可以叫我哈利。”德拉科微笑着点头，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晨光熹微时的天空。
哈拉在这样的注视下有些紧张，下意识端起身前的红茶喝了一口。
“那么，哈利，很高兴你今天来看我，我也就不用再给你送请柬了。”德拉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
“请柬？”哈利有些疑惑。
德拉科点头：“是的，我和阿斯托利亚，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会很高兴，如果救世主愿意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他微笑的弧度稍稍扩大了一些，比起刚刚那种公式化的客套的温和，现在他的笑容，就是货真价实的柔软了。
“喔，好的。”哈利怔怔地点头。
事实上他早该知道的，当他们还是霍格沃兹里的少年时，阿斯托利亚的手指上就有了德拉科赠予的订婚戒指，现在回忆，哈利还能想起，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姑娘的脸上都挂着羞涩但幸福的笑容。而德拉科出狱的那天，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孩儿，在格兰芬多取得全面胜利的战后，固执地系上了斯莱特林的领结，去迎接她的斯莱特林铂金王子回家。
那是哈利这个格兰芬多所不理解的，斯莱特林的骄傲与坚持。
在这几乎算得上漫长的三年里，她也是这样固执地等待着这一天，直到它真的到来。
而此时此刻德拉科的表情表明，他们并不是贵族之间简单的利益联姻，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更为坚固的链接纽带。
“哈利。”德拉科突然出声叫他。
哈利抬头，撞进那一双不再清透如当年，却依然美丽的眸子里。
“哈利，你是救世主，而我是食死徒。”德拉科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手小臂。哈利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看着德拉科的手臂，知道那个丑陋的纹身随着黑魔王的死亡已经消失了，但并没有完全消失。
它留下了一些无形的东西，像是一根刺，梗在所有人心里。
德拉科继续说：“你是一个波特，而我是一个马尔福。”他将双手收进毛毯里，再次对上哈利的眼睛。哈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十一岁时遇见的，飞扬跋扈的小少爷。那样的景象逐渐与此刻的德拉科重合起来。
不管遭受了什么，马尔福永远都是马尔福，被拒绝过的手，永远不会伸出去第二回。
“……我曾经以为战后我们能够好好进行一场交流。”哈利轻声说。
“现在不是吗？”德拉科笑着，站起身，微微向哈利弯了一下腰，“尊敬的救世主波特先生。”然后他将那条毯子搭在肩头，慢慢向门外走去，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他金发的未婚妻已经走进房间，扶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德拉科低头，轻吻了一下阿斯托利亚的脸颊。
哈利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站起身，离开这栋与当初的马尔福庄园没有任何相像的房子。
天色明亮，阳光灿烂。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番外]斯莱特林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