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共进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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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项目进行得并不如何顺利，毕竟亚斯特实在不太看好英国的经济状况。可艾斯图特似乎另有打算，一直的说法都是“需要更多时间考虑”，而没有明确表示态度。
而卢修斯在为了他的接待任务陪着艾斯图特一行人在麻瓜界逛了好几次后，也开始认真地考虑在麻瓜界扩展势力的可能性。
事实上，当他处于最开始的迷茫期时，一次极偶然的翻看女儿抄写的家族史让他豁然开朗——马尔福家族其实从建立伊始就与麻瓜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甚至贵族头衔也是来自麻瓜君主的授予，只不过在魔法界开始执行隔离制度后，马尔福家族这才斩断了两个世界的联系。
那一瞬间卢修斯就知道从前的自己钻了牛角尖，或者说那也是两任黑魔王统治时期在所有巫师心中留下的根深蒂固的阴影，以致远离麻瓜的观念深入人心。卢修斯险些就忘记了，追逐利益才是马尔福深藏在血脉里的本能。正如他们姓氏的来源，尽管寓意在寻常人眼中并不美好，但马尔福们都引以为豪——Malfoy，生来就是背叛者。
这一次，他们将要背叛的，是这个摇摇欲坠的魔法界。
坐在办公室里，卢修斯无意识地用羽毛笔点着桌上的一张羊皮纸，干净的纸面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小块密密麻麻的墨点。
虽然他对于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并不在意，在他眼中，这一群美国人的到来已经让他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但卢修斯可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艾斯图特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实在让他不耐。而且，这一项目的成功在他的官场博弈中的确也能占有不小的分量，如今的魔法部副部长眼看着就要坐不稳他的位置，卢修斯需要争取一切可能的选票。
正在这时候，魔法部的钟突然发出闹哄哄的报时声，卢修斯保持这样的思索状态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他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面前的羊皮纸，抽出魔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之后他将羽毛笔扔回墨水瓶里，整理了一下文件后，就站起了身。
艾斯图特是只老狐狸没错，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亚当亚斯特——麻瓜的大学学习的确增强了他的专业能力，但晚毕业的劣势就在于，他的社交手腕还是比不上英国那些十七岁之后就踏入社会的少年们，尤其是，斯莱特林们——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握住蛇头手杖，卢修斯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想，或许他可以邀请亲爱的亚斯特先生共进午餐，单独地。
原本，当亚斯特收到卢修斯的邀请信时，那只魔法部的普通谷仓猫头鹰并没有提起他多大的兴趣，可第一眼看到信封上那深绿色的花体签名，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就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卢修斯的字体显然深受Dandyism（注1）影响，每一个字母的起笔收笔处都带有过于华丽以致显出浮夸的曲线，哪怕只是寥寥几行字，都呈现出一种繁花锦簇的艳丽。
亚斯特捏着信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才匆匆忙忙掏出自己的记事本，撕下一张纸，写了个都算不上回信的便条。
卢修斯挑选的高档餐厅让亚斯特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看了看身上的白T恤牛仔裤，再看了看卢修斯那装饰着各种刺绣、暗花、褶皱、袖扣、领扣、胸针的精美长袍，有点儿后悔自己来得太草率了。不过这种不安的心情在卢修斯的微笑下立刻就消失无踪，直到他跟着卢修斯一起走进去，晕晕乎乎地落了座才缓过神来。
事实上，亚斯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直男，从小到大他的交往对象可都是大胸细腰的姑娘们，然而很不幸的是他遇上了卢修斯，铂金贵族的容貌可是一种能超脱于性别与性向之外的存在。
所以当卢修斯对他眨眨眼，露出一个不再是官僚式客套，反而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的笑容时，年轻人下意识将铺在腿上的餐巾向上拉了拉，遮住卢修斯的视线无法到达的胯间。
这太过了，实在是太过了。亚斯特在心里尖叫。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他最大的想象范围，在他最血气方刚年轻冲动的少年时期，都不曾发生过仅仅因为一个笑容就轻易勃/起的事件。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抓起餐前酒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
卢修斯表情不变，眼睛里划过一丝浅浅的得意。当一个马尔福成心想要去诱惑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他将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黑色袍领上露出一段脖颈，如同一瓣刚刚展开的玉兰。
“考虑到亚斯特先生来到英国这么久，我们却还没有过任何认真的交流，才冒昧安排了这次午餐，真是感谢您的赏脸。”细长的手指捻起高脚杯向亚斯特示意了一下，卢修斯慢悠悠地说着。
“喔，亚当，请叫我亚当。”亚斯特回以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将才被侍者续上的苦艾酒又一次一饮而尽。
他的行为似乎取悦了卢修斯，铂金贵族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垂下眼帘，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笑声则让亚斯特更窘迫了，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不是经常来这种……这种地方，呃……抱、抱歉，我……”可同时又不由自主想道，老天，他笑得真辣。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的亚斯特在心中痛苦地哀嚎起来，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自己已经不再笔直这个现实呢。
前几次与马尔福先生见面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这么辣呢？亚斯特乱糟糟的脑子里突然钻出这个问题。
卢修斯稍微歪了歪头，挑起眉尖，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对方，仿佛星辰流转：“哦，没关系亚当，慢慢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头没脑的，现在想想，年轻真好啊，不是吗？”马尔福先生又开始毫不脸红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了，马尔福严格的家教使得卢修斯如果敢在任何对外场合做出这样失礼的行径，一定会被阿布拉克萨斯罚抄到死的。
“是、是啊，马尔福先生。”亚斯特应和着，终于放松了那么一点儿，但就是这一放松，另一个问题立刻变得不容回避了。偏偏卢修斯还偏过身子，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卢修斯。”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卢修斯身上散发出来，不容抗拒地往亚斯特鼻子里钻。亚斯特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味道，毕竟他可不是专业品香师，但这样的味道，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亚斯特感觉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兄弟了，他只能将手收到桌下，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这一掐是真使了劲儿，小兄弟是消停了点儿，亚斯特的眼泪也都快要冒出来，然而他只能努力咽下痛呼，对面露关切的卢修斯扯起一个笑脸：“呃呃我没事儿，没事儿。”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在很大程度上愉悦了卢修斯，谁让他婚后不得不收起自己华丽的尾羽，像现在这样能肆意地、有意识地散发荷尔蒙的机会可实在不多。
不过调戏归调戏，卢修斯约他出来还是为了正事儿。正如他预料的，这个小伙子嘴巴并不算太牢，只不过看上去他也并不知道太多艾斯图特的打算。
“说真的，我实在不懂莱欧先生在考虑些什么，就我的估算，其实这个项目并没有什么进行的必要……啊，对不起卢修斯，我的意思是说英国的经济……不、不对，只是英国和美国的现状……”
——虽然无法得知艾斯图特的心思，可亚斯特明显还能提供其他更有用的信息。
卢修斯眯了眯眼睛，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银色叉子从那对淡粉色的嘴唇间滑出的时候，亚斯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不，亚当，继续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待英国魔法界的，我的意思是，旁观者清，嗯哼？”卢修斯冲他弯了弯琉璃般的眸子，声音轻柔。
在这样的美色/诱惑下，亚斯特早就不分东南西北，将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兜出来：“我得说，卢修斯，你们的经济结构实在是非常奇怪，就像是封建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并存，但你们政府鼓吹的一些理论，又像是共产主义的崛起……你看，这儿有一部分贵族，拥有世代为家族服务的仆人，同时呢，你们的市场经济又已经相对完善了，贵族同时又是大资本家……可是有些人，尤其是……你们怎么说的？格兰芬多派？他们所又在追求各取所需按劳分配，想要打倒资本家。”
亚斯特扁了扁嘴，有点儿惊异地说：“这样多种社会形态混杂的情况……倒是和沙俄晚期比较相似，如果市场再不能稳定发展，社会就将崩溃。哦！不不卢修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我对你们的历史又不怎么了解，可能这是你们独特的历史造就的独特社会也说不定……”他略带慌张地摆着手，露出一个“非常对不起”的表情。
虽然有些名词听不懂，可卢修斯还是相当配合地显出一脸落寞与哀伤：“是吗？”随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除此之外呢？除了经济？喔喔，不用顾忌什么，亚当，我只是想好好了解一下英国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
然而亚斯特坚持摇头，在一个地道的英国老牌贵族面前说英国的坏话，他还是明白一点儿那些传统大不列颠子民对于自己祖国所怀有的极度自负的情感的。
这就只能说他实在不了解，“马尔福”这个姓氏到底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共进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