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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乡子 ...

  •   一声闷雷震撼了大地,黑漆漆的天际向下压来,使人顿生窒息之感。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急急地各奔前程,只是天不遂人愿,瞬时倾盆大雨从天泻下。于是,稀稀疏疏的人们,慌忙找了个避雨之地,仰天长叹。
      这时,从远处的官道上飞奔而来一对人马,为首之人身披铠甲,气宇轩昂。在他的马头上放置了一个人头,大雨冲刷之下,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下来,望之惊心动魄。而那一行人却浑然不在意,在狂风暴雨中气势如虹,疾驰过了碑界,碑界上赫然写着“汉国”字样。
      望着辛锐轩在廊下收拾着渔具,辛安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永远忘不了当年辛将军带领众人回归汉国的情形。
      十八年前,蛮国无故挑起了战争,汉王率大军亲征,不想却被蛮军生擒,连同十万大军除死伤之外,其他也流于异乡。更不可思议的是,新汉王即位之后不思雪耻迎回老王,竟然还与蛮国签订合约,不仅将我大汉国两郡割让给蛮国,而且还要每年向蛮国献上币物以求苟安。
      割让之郡的义士纷纷推举辛锐轩做统帅,于万马蛮军营中夺得了蛮军大帅的首级,连夜反出了蛮地,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汉国。希望通过此举,来表明汉国民众收复失地的决心,使我大汉国子民重回祖国的怀抱,不再忍受外异民族的欺辱。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汉国朝廷对辛锐轩的请求置若罔闻,又担心激起民众的不满,只好封了辛将军一个有名无实的文官之位。十八年来,辛锐轩调任十几个地方,从来没有掌握过兵权,他请求收复失地的奏书也石沉大海。
      到如今,划于蛮境的汉国百姓,只能年年望着官道上飞扬的尘土哭泣,他们不知道辛锐轩等人又何尝不是更加得心焦。于夜深人静之时,辛锐轩时时擦拭银钩宝刀,听着宝刀在阒寂之夜呜呜作响,辛锐轩也不由得洒下了那掬悲愤之泪。
      收拾停当了渔具,辛锐轩一抬头看到了辛安手拿着一封信愣在当天,忙问道:“有什么事吗?”辛安收回了神游天际的思绪,恭敬地递过信来回答道:“有您的一封信。”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辛锐轩微微有些异样,然后对辛安道:“你去吩咐峥儿他们几个干活儿,我去去就来。”说着,辛锐轩直奔厨房去找辛夫人了。
      东边的陇地上,辛峥兄弟几人忙得不亦乐乎,辛安赶来的时候,辛峥、辛嵘勤勤恳恳的锄着草,而小辛岑则光着赤脚在田间欢快地跑着。远远望见辛安走来,辛岑立刻弯下身子去拔草,辛峥见了笑着问辛安道:“安叔叔,父亲官衙有事不来了吗?”辛嵘不满道:“官衙会有什么大事找父亲,那群庸庸碌碌之辈眼高于顶,每天只知道消遣父亲,哪会真的为黎民百姓着想!”听着辛嵘的气愤之语,辛安咳嗽了几声,劝慰道:“二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为辛大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年他心里够苦了。”
      辛岑跑了过来对辛安道:“安叔放心,二哥也就是在我们面前发发牢骚罢了,爹爹不来了吗?”辛安脸色沉静下来道:“大人收到了一封信,想必会迟些再来。”还没等辛安说完,辛岑扭头就跑道:“我突然内急,去去就来。”众人再看时,他已经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辛安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小公子近来脚下的功夫练得不错嘛!”说完,便引来辛峥兄弟的哄笑,大家对辛岑的遁地之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不知他这次又去哪儿顽皮了。
      红日虽已高至,但轻风拂面,倒也十分凉爽。辛安带着辛峥和辛嵘在田间劳作,不到半日,地已除了大半。看着东倒西歪没有了精气神儿的杂草堆砌在一旁,他们很是有成就感,纷纷直起劳累的身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辛安捶打着自己不再年轻的老腰,辛峥兄弟拿起各自挂在颈间的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不远处似飘来了悠扬的歌声:“江南好,风景旧曾諳,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听到歌声,大家彼此相视一笑,只见一俊俏的女子手提着饭篮,由远而近地从田间小路向他们走来。辛峥刚要开口说话,辛岑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阵风似的迎着女子的方向奔去,嘴里还兴奋地喊着:“大姐,你可算来了,饿得我肚子咕咕直响呢!”
      辛岑边说着边掀开了饭篮里的食盒,拿起一个大包子就往嘴里塞,大姐辛岱嗔笑道:“也不知道去洗洗手。”可见辛岑的两只小手白白净净的,就知道他今日又偷懒了。
      辛岱笑着招呼辛安几人吃饭,又给狼吞虎咽的辛岑布置了新的任务。所以等到辛安他们在河水边洗了洗手脸回来的时候,辛岑已经打着饱嗝在随着辛岱捡拾干草去了。
      等辛岱姐弟把干草整理好,辛峥和辛嵘帮着用草绳打好,辛岱和辛岑毫不费力地背在了肩上,然后辛岱对辛安等人关切地嘱咐道:“安叔,再干一会儿就回去吧,不要等日头毒了。”辛安等人答应着,目送他们姐弟离去,也纷纷拿起锄头继续挥舞着,毕竟望着还剩下的地头儿的这一小块儿,感觉胜利在望了。只是辛安心里有些犯嘀咕:“辛大人往常无论早晚还是要来田里一趟的,今天不知因为什么事绊住了脚?还有,那封信又是谁寄来的呢?”
      辛岑背着草堆轻盈地在辛岱周围跳来跳去,辛岱笑着问他道:“小弟,你今天又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辛岑看看左右无人,神秘地小声说道:“大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刚才把县太爷的儿子给打了。”辛岱吃惊地“哎呦”了一声,辛岑却眨着眼睛得意地继续说道:“谁叫那小子欺负老百姓,我最看不得他那张狂样儿!”
      辛岑待要继续描述自己的光荣事迹,却见大姐若有所思。辛岑想着大姐定是担心了,赶忙解释道:“大姐放心,我打他的时候隐藏得很严密,绝对没有人发现是我的杰作,连安叔叔都夸我最近弹弓功夫见长了!”说完,他还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腰间的弹弓。
      辛岱伸过白皙的手来,在辛岑粉嫩般的脸蛋儿上象征性地捏了一把,然后嗔道:“原来是你惹的祸,怪不得刚才县衙来人说让父亲去追查什么歹徒,那人神色慌张,如临大敌,害得父亲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去了。”辛岑一听来了兴致,焦急地喊道:“大姐,我们快点儿回家,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姐弟二人加快脚步,比赛着脚力,从后面远远望去,明眼人便知道这两人脚底的功夫绝非一两日所能练就的。
      看辛岑姐弟已走远,路旁树林中站立的英挺男子对一女子问道:“小妹,你觉得这两人的功夫如何?”旁边的女子虽然美丽,但却是冰霜之脸,她冷冷地回答道:“大哥,这两人的功夫深藏不露,不易为他人所察觉,想必教导他们之人深谙韬光养晦的策略,定非等闲之辈,师傅说中原异士济济、高手云集当非虚言。”听了女子的话,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又听女子慨叹道:“希望你我兄妹不辱此行,顺利完成使命,便能告慰父母在天之灵,而不愧对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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