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期应谢》orchid堇

10、重塑

　　每一位站在鬼蜮垆外的南越士兵，此刻，在帝王盛怒之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叶启墟在入口徘徊许久，空间传送的力量无隐无踪，按理来说，鬼蜮垆开启的时长可不止这两天。

　　夏白矖，给朕等着。

　　“若见到刚才那名男子格杀勿论。”叶启墟沉着脸下了命令，看着北边山峦起伏，映出梓临对他笑的画面，那是很久以前。

　　穿过众多死灵生物的重围，东南角的祭坛展现在眼前。昔日神圣的地方此时不免破败荒凉。入鬼蜮垆冒险求财的，多数也不会走这条路。

　　夏白矖看着梓临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引出了哪个法阵，专属于空间传送的眩晕传来。立即保持警惕。

　　这时候，梓临也懒得伪装，找了隐秘处重返原来的装扮。

　　“姑……”夏白矖看清梓临，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梓临毫不在意地浅笑，道：“叫我梓临就好。”接着从一排排木书架上抽出几本尘封的古卷。“这儿都是木字域先祖整理的推演之术，这两本是入门级别的。”

　　翻了几页，许是被其中古人有感而发的语言打动，夏白矖忽然问：“你希望这一生怎么过？”

　　闻言梓临愣了会儿，才说：“若是一切能重头再来，我希望别再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找个同族安静地过完一生。”

　　恍然间梓临回忆起经年的事情，霜降的那日清晨，到家族大祭司那儿求问姻缘之事，大祭司沾着茶水用无名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框，便不再多说。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口”加一“木”字，困守一生，不得离。

　　“一定要同族的？”夏白矖的发文打断梓临出神。梓临忽然觉得他的重点蛮奇怪的，倒像是一位旧友。

　　梓临解释：“夏公子或许不知，木字域的习俗与旁人是不同的，同辈之间，要嫁娶得血缘越近越好。”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习俗，木字域族人在他人眼中不堪入目。

　　夏白矖保持缄默，梓临的亲人尽数死于叶启墟手中，大概为的，就是让梓临死心。

　　在梓临的记忆之中，夏白矖好像是杀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才成为落雪峰之主。走到了那个境界，谁人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譬如叶启墟，他的亲人似乎也从未露面。为了“皇位”、为了“圣名”……也难怪叶启墟不肯放手。

　　他只有自己了。

　　气氛压抑了一刹那，梓临说了一声他还有事，便前往隐秘的炼丹室。

　　来鬼蜮垆，不仅仅是为了躲开叶启墟，虽然安静地过完一生听起来美妙，可是在这世道，唯有重铸仙根，再争高低。

　　说来也可笑，如果他没有学这么多杂学，说不定叶启墟不是他的对手，不至于沦落如今这地步，但若没有杂学，此时的他根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炼丹室内灵力充沛，梓临重启了刻在此处的聚灵阵，借用外在灵力来炼制圣丹，重铸仙根。他有把握夏白矖不会干扰，毕竟南越与魔修的结盟之下，自己也能算助力。

　　炼丹室外，夏白矖缓缓地释放灵力，他的灵力不带任何属性，接近天地间游离的灵力，对炼丹极有好处。

　　三天之后，鬼蜮垆异变迭生。死灵生物躲藏于地底不敢出现。提前进入古语了的人蠢蠢欲动，想象什么稀世珍宝将要出世。好在小空间的气息被外在法阵掩盖，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走出来的梓临让夏白矖有一阵的失神，手中的古卷差点掉落。昔年风华绝代、睥睨群雄之势似乎又重回到他身上。随即都有所得两人坐下修行，互不打搅。

　　梓临知道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只是起点。

　　消耗太大，夏白矖在梓临巩固完境界之后依旧在调息，梓临以为他对古卷感悟深刻，便先行出了祭坛。

　　而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站在了他面前，叶启墟，他竟然强行破开了鬼蜮垆的空间壁障。

　　南越皇帝身边的亲卫个个是高手，就算这时候夏白矖救他，估计也是回天乏术了。精神力的消耗让梓临不由得恍惚：叶启墟是在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