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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人说,瑞王府那个传说倾国倾城的雪夜公子疯了,疯得不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说来作孽,好好一个人,偏要去和个王家千岁搞断袖,断得自己小命没了半条还不算,连神智都不清了起来。
      他要真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嫁入王府也能算光耀门楣,现如今好端端一个男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初那要死要活得去给人家当妾,又是何苦来哉。
      人们嘴里那一句句是惋惜的,心里却不知窃笑到哪去了,喜的到底是茶余饭后终于有了新闲话可聊?还是高兴那慕容雪夜将要失宠,自己的女儿有希望嫁进瑞王府了?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却不知那些没下海的可都指望着成为精卫嘴里那颗小石子呢。
      瑞王玉临晟,就又哪会遂了他们的愿?
      贼了解贼,正如狼了解狼,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的。易地而处,我知道自己这一“疯”,只会让某人更表现得深情一些。
      我不担心他会怀疑,在没有明确的证据前,他一定会抱着怀疑的心去相信。因为我疯了,对他有利,人总是在怀疑他人的同时试图相信那些对自己有利条件的存在,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免俗。
      至少现在的我不是他的敌人,揭穿我,是搬石头砸他自己的脚,痛的还是他。
      只是,戏,还是要做的。
      当他请来那个所谓的江湖名医紫衣为我诊脉时,我并不担心,疯病可不是那么好查的,要做一个合格的疯子对我而言不难,毕竟也是和一个疯子共处了十几年了,模仿一下还不会么?

      “神医,夜儿他究竟怎么样了?”
      站在我身侧,虽然看不到,但玉临晟定是满脸焦急忧愤。
      做戏做那么久,他也不嫌累!
      我嗤然勾起一抹暧昧的笑,不加掩饰,反正对面那位大夫看见了也顶多会将此归类为疯子的不可理喻。
      只是这人让我好奇,他对我的外貌,竟是一点也不象是常人那样的表现,毫不在意的眼神也不象伪装,如一汪深潭,不见波澜。
      我相信自己现在的皮相相当漂亮,配上一身浅嫩青,显得清雅又纯真,可这慕容雪夜最让我反胃的是他那比女人还柔丽几分的脸蛋,竟然还有一双最教我反感的杏眼,莫非我讨厌什么这张脸上就给我出现什么?五官虽精致倒还好不算小巧,否则我血也能吐出三公斤来!
      其实,平心而论,倘若这张脸此刻不是在我身上,我倒的会姑且评价为尤物一名。
      “临晟,你这两天怎么了,我的身子不是已经好了许多?做什么这么着急的样子?”我状似不解,却仍听话地没有将手从眼前那纤细的男子指下撤回。
      说他纤细绝非包含他意,只是他实在是非常纤瘦,但,看他为我把脉的手莹白如玉,想必只是骨架子细致了点,绝不是为衣食所忧的人。
      也只能说他纤悉,那张铁面做得实在是好,连眼形都看不真切,那乌黑的眼珠子滴溜圆的,不圆也不是人类了,只是这眼珠也大有学问,我打小习惯直视别人,不是因为相信眼睛不会骗人,而是相信眼睛是欺骗人最好的工具。
      当我诚恳地看着一个人时,往往是我要撒谎的时候。
      正是这个习惯,让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个人,紫衣,没有有瞳孔!
      “王爷不必担心,雪夜公子身子已无大碍,只是——”紫衣用他那低沉却乱温柔一把的男声,成功打散我对他性别的怀疑。
      可惜了,那身板子和气质,换作女人,那还真可能是个极品。
      “只是什么?”
      “只是这神智受挫,怕是很难再恢复了。”
      他沉吟着,样子倒蛮正经,就是如果那在我脉门上轻刮的指甲再修修短了更好了。
      我眯了眯眼,微低了头,估测了个只有紫衣能看见的角度,用口型道:“庸医。”
      他突然轻笑起来。
      又一次让我想到了“极品”二字——一个男人的笑声,怎么能这般……温柔……妩媚?
      我第一次发现笑声也可以听出风情。
      象只猫爪子,在你不经意间挠上你的心头。
      “本王看神医如斯笃定,可是有什么办法医治?”
      “有——”他钓人胃口地拖长音,“也没有。”
      “可是有何需求?神医尽管提,只要是本王能力所及,本王断不会推辞半句!”
      “王爷这么说,就太瞧不起人了,我何时向人收取过一丝酬劳?只是雪夜公子中毒甚深,若想康复,需要长期调养,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亲自照料,不出三年,便可还王爷一个原来的雪夜公子。可是本人云游四方惯了,断然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言下只意,就是为了我好就必须跟他走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我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瑞王府还能仗着玉临晟不得不表现出的深情安生一段时日,纵非长久之计,但好歹来日方长。
      “紫衣!我敬你是神医,也望你知道,夜儿断然不能离开我!若没有本王,谁能好好照料他?别说在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身边,就是送他回慕容家我也安不下这个心!”先是怒目而视,再又缓下了语气,老套路的恩威并施,“本王也并非想要为难你,但夜儿……唉!神医,只要你肯留下来救治夜儿的病,本王就是这瑞王府也能拱手相赠……”
      “我越听越不明白了,难道我神智清不清楚自个儿不知道还要人家来判断?奴家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至如此无知,临晟,你切莫被这庸医骗了!”再让他说下去,若使得这紫衣留下来,我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什么公子公主的!我看你才神智不清!”
      扮女人要扮得象,一看神态二看行资三看语调,这女人说话的娇气柔软我学个六七分象便足够了,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比较慕容雪夜只是个以为自己是女人的男人而已,一个疯子装得太象可就不是疯子了。
      “王爷您也听见了,雪夜公子这病,是不能不治的,否则——”他忽然盯住我的眼睛,语带双关,“这中毒前的雪夜公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还盼王爷细加斟酌,在外远游,对这病症也有好处。”
      “这中毒前的雪夜公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中毒前?中毒后?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怎么可能会一样?他在强调什么呢……
      “你!你这疯子!本姑娘一醒来就有一群奴才丫鬟叫我公子公子的,我道是因为我以前素爱穿男装的缘故,没想到你们竟真一个个拿我当男儿看!究竟是想如何折辱于我?!”我猛然发作,扫开桌案上的茶杯,站起身低头死死瞪着眼前人,憋红了脸,一副羞愤莫名的模样,“临晟!你怎么也来帮着外人羞辱我!?”
      我这突然疯癫的样子让玉临晟脸色变得更加多彩,想必是看了小猫突变成大老虎的过程一时接受不了,估计以前的慕容雪夜是决计不会露出这般神态给他看的。
      现在就看那紫衣配不配合了。
      “好了,雪夜妹妹,我和王爷逗你玩儿呢,这么久没见,竟真把表哥忘了?”紫衣此时又放软了言语,兄长的气度学得还挺象那么回事,这人,不得不防,反应能那么快,又能与我这般配合的人,不止是唱作俱佳,思维活跃可以形容的,这样的洞察力,玉临晟怕也被他比了下去。
      “表哥?”我怀疑的皱眉,询问地看向玉临晟。
      玉临晟先是看着紫衣,领悟了此举的意思,才向的安抚地笑言:“夜儿,紫衣是你半个宗亲,你们自幼关系就是很好的,以前他还不时来看你呢。”
      “可是你昨天不是说——”
      “小傻瓜,昨天我是听闻他来了京城,特地去找他,一来为了你身上的余毒,二来也是希望他能来陪陪你,我知你记不得他,才故意安排了今天好给你个惊喜。”
      你就编吧!漏洞百出的故事会相信的不是傻子有就剩疯子了!
      心下冷笑的我一脸将信将疑,转过头,望着紫衣:“表哥?”
      “没良心的丫头,分别那么久,竟把我忘得彻底!”他直直凝视入我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竟真象久别重逢的至亲……我一时恍惚。
      我们……难道认识?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怎么说呢,好熟悉……莫非还能在梦里见过?开玩笑,他又不是我的真命天女!
      至少,不曾有一丝心动的痕迹。
      分别那么久,竟把我忘得彻底……
      “先别急着相认,神……表哥远道而来一路风尘怕是累了,先在府上住个几日,待——待明日本王为表哥接风洗尘后再……从长计议吧。”玉临晟开始犹豫是否要接受紫衣的建议了。
      这就是我装疯后再接受紫衣安抚的目的。
      “等一下,若要我信你是我的表哥,总不会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人家吧?难道你真的就叫紫衣?”虽然不指望套出真名,但试探一下也可以更合常理一些。
      “名字——”紫衣站起身,依旧是那直射入人心底的眼神,总仿佛在倾诉着什么,“没有什么人是真的在乎这个的吧,只是个称谓罢了,你若愿意,便叫我——洛,洛神的洛,曾经有一个人是这么叫我的,我也把它作为我的名字。”
      “洛……”
      是巧合?还是他的暗示?
      我,是洛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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