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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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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已经演习过无数次一般,整个非云寨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官府早在几年前就把他们抄了个底朝天了。
覃书在天未亮时醒了一次,她的身子底薄,但这几日在非云寨好吃好喝,还有着好的补药吊着,这一次的受凉也没有多严重。
她看着天色,觉得也差不多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身边点着烛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陈舒眯着眼小睡,覃书又不想打扰他可心里却担心着外面寨子里的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就下了床。
看着地上的鞋子湿漉漉的放在一旁,覃书没办法,只得光着脚往外走,她的腿发软,显然是失力的后遗症,覃书支撑着自己,心里对自己说就看一眼,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就好。
短短几步的路却走了好几十分钟,地上铺着的棉絮一般的毛毯,就像是一个个小山坡,每一步都需要覃书抬起脚,用力走,一个不小心还会被磕绊到。
眼看就到了阁楼口,覃书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安静的有些可怕。弯弯绕绕的楼梯下被黑暗吞噬,覃书吸了一口气,准备下楼。
地板上很湿滑,就那样在迈出第一步时,另一只脚突然打滑,身子也往前仰了下去,看着越来越近的楼梯,覃书下意识紧闭住双眼。
她嗅到一丝淡淡的墨香,就这样萦绕鼻尖,身上微凉的气息被炽热包裹,就像是被裹入了一个暖炉,被烘得令人放松。她睁开眼,自己的脸离凹凸不平的阶梯只有短短十几厘米,眼睛连上面覆盖的一层薄薄水雾都看的清清楚楚。
而唯一制止惨剧发生的,便是一只有力的臂膀,它横跨过覃书的腰际,绵延至她的脊柱,紧实的触感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覃书本只想上外面瞅一眼就好,所以身上连披的衣服也没有带下来,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那轻透的程度和肚兜过犹不及。
覃书屏住呼吸,后背的毛孔立了起来,每一根都能感受到揽着自己的人那温热的触觉,不觉脸上红晕浮现。
“你没事吧。”
身子被扶正了,却不敢看他,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兽,整个眼眸都只能看见顾陌那摇摆不定的深蓝色衣袍。
顾陌望着刚刚从楼上扑下来的人,此刻低着头,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视线下移,就瞅见了一双白玉小脚站在冰冷的瓷玉阶子上,脚底通红。
问了她也不回话,顾陌仔细打量着她,而她脸上的潮红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可顾陌平生心里只有两件事,一是山寨,二是山寨里的人,却对女人半点了解也没有,所以自是把这脸红归为生病未好。
大掌一挥,二话不说就抱起了正在心里YY的覃书,覃书惊呼出声,那张俊脸此刻离得那么近,就连脸侧细小的绒毛也看的清楚,他走的很快,几步就回了床边,被两人惊醒的陈舒,瞪着大眼看着走进来的大当家理直气壮的抱着覃姑娘,动作就像是做了几百遍一样熟练顺畅。
覃书被轻轻的放回床上,顾陌虽不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情,却也是心细至极,不忘盖上被子的同时还仔细的掖好被角。
覃书整个过程都是蒙掉的,被顾陌的盛世美颜糊的一愣一愣,这感觉和当初蔺风抱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大当家。”
陈舒看了一眼直起身的顾陌,又瞅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覃书,有些混乱。
“让你照顾她,却没让你在这儿睡觉。”
这转折有些快啊,陈舒没等问清这两人是什么情况就被顾陌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
“不是……大当家,你这是……”
“不用说了,你带着她先离开,天快亮了,耽搁不得。”
陈舒嘴边的话又一次被噎了回去,这一波波的是要噎死他吗?覃书听着顾陌的话,一下子从发呆的状态里回过神,要让她走,怎么可以!
“不行,那你呢?”
不安分的插了话,顾陌回头看着她,也没有恼,只是平静的说道:“你先走,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覃书听了,起了身。看了看周围,瞅见摆在一旁的衣服,材料很粗糙,看样子是一件男装,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上手就穿了起来,整个过程也快,没一会儿她就整齐的站在了顾陌身前。
“我和你一起。”
声音坚定,一头青丝还披散着,小脸白煞煞的没有一点儿血色,没等顾陌回答,这陈舒先开了口:“胡闹!你生着病,和我先走,大当家不用你担心。”
覃书根本没有理会陈舒的话,只是一直纠缠着顾陌的眼光不放,她从来都是遂自己心愿之人,她想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止。
“这件事由我而起,自是要保所有人无虞,顾陌,带上我。”
顾陌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对于她,他一无所获,根本不了解,就算曾经救过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此刻带上她也不过是让自己行动慢了一些罢了。
抬起双手,覃书下意识躲了一下,却没想到越过了自己反而攀住了头发,他的掌心向上翻腾,带起几缕发丝,轻轻束在了覃书的头顶,动作生疏却轻柔。
“要和我去,先盘好你的头发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的让覃书措手不及,就像是一潭春水泛滥,动摇了她的少女心。她有些不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是古代人吗,撩起妹来这么上手。
这一边搅动别人心湖的罪魁祸首还不自知的和陈舒说着话。
“罢了,你先走一步,记得东西要收拾好,什么把柄都不要留。”
陈舒听着点了点头,但仍是不放心的瞅了一眼还在愣神的覃书,总觉得她是个不安定的存在。
“可是……”
“无妨。”
顾陌回答的很干脆,陈舒也就没什么可以再说了,收拾好药箱,就先行一步。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顾陌两人,顾陌侧过头示意她跟上,两个人下了阁楼去了非云阁。这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最是进攻的好时候,有时可怕的不是敌人到来而是不知道敌人何时到来。
整个路上空荡荡的,映着入冬萧瑟之境,让人徒然心凉。覃书跟在顾陌身后,安心的眼睛里只有他宽大的背影,墨蓝色充斥了她整个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