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直树之五亿悬案》一花笺

22、难测的浅野

　　那么话题再回直树和忍这里。

　　得到守点调查东田满的竹内社长发来的浅野支行长和东田满的照片后，直树震惊了。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步。不过也正是这个秘密的揭露，让直树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为何浅野支行长会那么着急地要贷款给东田满，为什么非要逼自己签字，还有他为什么在支行遇到这么大的问题的时候，不是想着如何与自己共同把东田满找出来弥补错误，却是不停地推卸责任，甚至企图让总行将一切错误归咎给自己。

　　原来如此。

　　看照片上他和东田满一副酒酣耳热的愉悦模样，可见他们关系融洽。按理说被骗了钱的人怎么可能和骗子如此交好？只能说它们早有勾结。只是好奇怪，这两个人是如何相识的并且开始这种无耻勾当的呢？

　　“直树，这太过分了。这两个人一定是早就算计好要诈骗银行的钱然后嫁祸给你的。我们现在拿着照片去总行，揭发浅野匡的陋行吧。”忍为此事义愤填膺，如此建议道。

　　然而直树深思熟虑后，道：“暂时不好这么做。这种照片虽然可以在某种角度上反映出浅野支行长行为可疑，然而却也不能说明他的罪状。他可以辩解自己正是去找东田满解决贷款的事的。”

　　此话落下忍沉默了。

　　的确如此呢，到时候直树告状不成，反而还要被扣上小心眼的帽子。

　　可是这真是急死人了，明明白白地能够看见浅野匡在陷害直树，他们两个却束手无策……

　　“在我看来，硬碰硬不如私下斡旋得好，碰巧我物色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会对我起到一些作用。”

　　忍愣道：“什么人？”
　　直树道：“一个深度了解东田满的人。”
　　忍更是一头雾水：“难道是你那个在媒体工作的线人？你要委托他将这张照片发到报刊杂志上去？”
　　直树摇头笑道：“那倒不是，那样做的话不仅打草惊蛇，也没有什么效果。”
　　忍更加疑惑了。直树便低声道：“东田满有个情妇叫做藤泽未树。现在想来知道东田满账户的无非是三个人，一个是东田满自己一个可能是浅野匡，还有一个必然是他的情妇藤泽未树。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生活，东田满去哪里都带着她，我想她一定有什么办法。”

　　“可是，直树。”忍忙道：“你又不认识她，她凭什么帮你？跟着东田满还能拿到钱，出卖东田满到时候她就一无所有了。”

　　直树点头道：“可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不能不尝试一下了。而且我感觉到东田满对藤泽未树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好像经常动手打她。我想一直被打还留在东田满身边，她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找到这个关键，就可以让藤泽小姐帮我们了。”

　　忍听见觉得也有道理，也就点头了。

　　“那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吗，直树。”

　　直树听见，他拉着忍的手，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小忍。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你动用在总行的人脉为我关注一下浅野匡在总行的活动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操心就行。”

　　忍听见哼一声：“谁让谁操心还不一定呢。”不过随后他转而笑了，也握着直树的手道：“行，总行那里就交给我好了。你一定要加油，直树。”

　　一番话过，两人相视而笑。

　　其实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安，不过这样两人一起努力的话，想来再大的风浪也是可以渡过的。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坚信的。

　　不过，在接触藤泽未树前，很快有一件事又来考验他们了。

　　***

　　那么，当晚和直树安排好计划后，忍第二天一回到总行便开始发动所有的能力为直树搜集消息。随后他得知，因为浅野支行长疏通关系的缘故，总行将会在一周后对直树进行临行裁夺。所谓的临行裁夺，便是总部监察员直接到分行审查分行的融资项目，对融资部人的融资能力进行审查，发现问题酌情进行处分的举动。

　　这种临行裁夺会有什么危害呢？

　　简单说来，到时候总部监察员会抽查支行融资部的所有项目进行审查，万一抽到了觉得不合理的融资项目，支行融资部又无法给于合理解释的话，总部监察员就可以判断融资部不具备融资能力，向总行申请撤销融资部课长的职务。于是说，万一总部监察员通过这种手段，认定直树融资能力有问题的话，他就会被调离岗位。而这次来审查直树的都是和浅野匡疏通了关系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对直树是非常危险的。

　　最麻烦的是，忍后来知道，浅野匡完全没有告知直树，这等于是要让直树到时候输个措手不及。于是他马上将此事告诉了直树。直树还算镇定，即刻与自己的下属们认真准备起了这件事。等浅野匡在临行裁夺的前两天才告诉直树的时候，他还故作惊愕，表示来不及准备的慌张，却实际上已经胸有成竹。

　　临行裁夺前两天，支行融资部忙碌着准备项目资料。

　　“藤泽未树那里有什么进展吗，直树？”

　　电话里传来了忍这样关切的话语。一边眺望银行三楼远处的建筑，直树一边低声道：“暂时毫无进展。因为突然来了临行裁夺这种事。不过我让竹内社长去调查她跟随东田满的动机了。”

　　忍听见略微泄气，不过还是很快地回过神来。他笑道：“说起临行裁夺，你猜我做了什么事？”

　　直树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也加入了裁夺小组。”

　　这话让直树大为惊喜：“真的假的？”

　　忍笑道：“是真的啦。我和要参加裁夺的川岛说自己很想尝试一下这种新奇的工作，还请他吃了饭，川岛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他和总行说自己妈妈病了，要请几天假回一趟北海道，让我接替他。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直树听见乐坏了：“真厉害。我的小忍就是厉害。”

　　“不过哦，直树。”忍认真道：“虽然加入了裁夺小组，可我也不好太明显地表现出偏袒你的立场。你自己还是要小心。我相信浅野支行长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直树抿嘴笑道：

　　“我明白了。放心，小忍。一切交给我好了。”

　　***

　　那么，临行裁夺前一天很快来到，这一天支行拿到了总部审查员们的名单。大家纷纷围观。

　　“咦，渡真利前辈也要来吗？”

　　看过名单后，中西英治诧异地问：“渡真利前辈的病痊愈了呢。”

　　“什么什么？总部的那个大美人要来？”

　　听见这个消息，隔着两张桌子的一名职员挤了过来，这引得其他人也纷纷围观。

　　“渡真利忍呢？”
　　“上次在支行餐厅看见他和课长在一起，但是没机会说上话。”
　　“这次要直接对我们进行询问吗？好荣幸。”
　　“是啊是啊。”

　　一时中西被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直到有人敲了敲门，提醒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好好工作乱哄哄的。”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浅野支行长。他们忙安静下来各归各位，而浅野匡扫视众人一圈后，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浅野匡的眼中神色微妙。他双手交叉，扫向自己桌子上的名单，面色难以道明地阴沉。

　　果然，自己虽然布下了局，故意不告诉半泽有临行裁夺，可是半泽还是知道了。而且自己故意安排了一堆对半泽有敌意的人参加了小组，可是还是有半泽直树的亲信掺入了进去。

　　而这个人就是……渡真利忍。

　　浅野匡略带浑浊的眼睛盯着这个名字，交叉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想起他漂亮的脸蛋和修美的身材，再想起他捣乱的手段高，他咬牙切齿。

　　真是该死的妖孽！

　　正在这时候，电话响起，浅野匡忙去接，那头立刻传来了东田满的声音。

　　“小匡，越南项目OK了，我现在马上又可以拿下韩国的项目了。你那里怎么样？一周快过去了，半泽直树处理掉了没？”

　　浅野匡笑道：“你急什么？明天就开始了。不过有个小麻烦。那个小妖精有点碍手碍脚。”

　　东田满忙问怎么了，浅野匡将忍帮助直树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是你不行啊，小匡。”东田满粗声笑道：“哪怕他真去了你也要能够拿下半泽直树才是本事啊。”

　　“你不知道的，渡真利他鬼点子很多。不晓得他会做什么。”
　　“先看看嘛，我倒要看看在你的天罗地网下，半泽还有什么逃跑的机会。我相信你。”

　　浅野哼笑一声，却没多说。不过再看向渡真利忍的名字，他心中十分复杂，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而果然，浅野的预料是没有错的。

　　临行裁夺很快来临了，由于有浅野匡的再三嘱咐，裁夺小组组长小木曾一开始就气势汹汹地准备给半泽下马威。并且因为浅野搞鬼，裁夺小组拿到的都是有问题的融资项目文件，更糟糕的是这些有问题的文件，很多会议记录准备不全，成为了调查小组诟病半泽的把柄，一时间半泽在两场的询问之中落于了下风。不过这一切其实都在直树和忍的计划之中。

　　忍告诉直树，小木曾把他们的会议记录偷偷藏了起来。为此，直树和下属们私下商讨行动，在第三次裁夺的时候把所有会议记录和当天的报刊一起拍摄下来，证明在当天这些会议记录是存在的，会丢失是因为有人盗走了，并且要求查包。

　　小木曾等人心虚自然不肯答应，忍便故作责备直树，假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主动打开包让直树检查。由于有忍这么一开头，其他小组成员不好躲藏，只能纷纷开包，最终竟然在小木曾的包里发现了被偷走的会议资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木曾，你回答我！！”

　　直树也不叫小木曾副部长了，而是直呼其名厉声斥问，小木曾心虚无比，辩解说是遭到了陷害。而就在这时候，直树的下属中西英治站了出来，证明自己看见小木曾偷盗文件，并且还展示了自己的录音证据。

　　原来，料到小木曾会偷盗资料，直树和忍便和中西商量，由他去监督小木曾。这便让中西抓住了小木曾的把柄，并且在小木曾威胁自己不要说出去的时候做了录音。

　　录音一出，震惊四座，这次的临行裁夺也因为小组组长的不合法无耻行为得到了终止，总行还对小木曾进行了严厉处罚将他调走。

　　戏剧性地，结局是浅野匡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小匡。我是那么相信你的能力的啊。”

　　3天后，在电话里得知一切后，东田满不高兴地抱怨。浅野匡连连叹气：“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有那个渡真利忍帮着半泽直树，这件事就是充满了风险的。现在没弄掉半泽，反而搞走了我在总行的人脉资源，我现在反被将了一军。”

　　听见浅野的抱怨，东田满沉默下来，他的声音里开始带了一些阴沉。

　　“说来说去都是小匡你能力还有待提高啊，不过老是被这么搞，也还是吃不消的。这样的话，那就暂时让大美人先不能参与这件事吧。”

　　话落，浅野匡眼中一愣。这意味着东田满打算对渡真利忍下手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他还是顾虑地道：

　　“你可要谨慎点。渡真利大美人有个哥哥，是东京警察厅的重要骨干，大阪警察厅里也有人脉。”

　　东田满冷笑道：“可小匡你这么没用，我只能铤而走险了。”

　　“这样。”浅野匡低声道：“先不要操之过急，极端的手段放在最后吧。我突然想到个好办法。要让他不插手还是有办法的。你要知道，半泽现在对外看来还是一个已婚男人，可他却和渡真利纠缠不清。这件事如果抖落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或者说，我太太曾经和我讲，半泽太太最近好像过得不太好。如果说能够让她有勇气来帮我们一把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避免犯罪的麻烦又能够达到目的？”

　　东田满恍然大悟：“倒是像个好办法的样子。可是怎么做呢？”

　　浅野匡得意地笑道：“这件事我交给我太太好了。虽然在这个世界里，男人总是占据一些主导地位，可是女人们往往总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能够扭转乾坤。你等着看吧。”